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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調大的音樂迴響在房中,寬敞的雙人臥房裡此時卻只有一個人。
一身長裙的銀髮少女側躺在床上,毫不理會這樣會在裙襬壓出多少折痕地蜷著身,將自己完全包在被中。向晚,橘黃色的光線從西向的落地窗灑入,遠遠的海平面上,一輪紅日正要落下,漫天雲霞折射出絢爛的顏色,映著逐漸轉為深藍的天空,如夢似幻的景致,緹亞此刻,卻沒有心情看哪怕一眼。
她和戈弗雷吵架了,在他們都畢業、同居半年後她生日的這天。
經過很簡單:中午時戈弗雷提議帶她去一間口碑不錯的麻瓜餐廳慶祝生日,然後半路遇見因為聖誕假期返家而出現的戈弗雷的直屬學妹,兩人便聊了起來。結果緹亞聽了幾分鐘,對話都沒有要終結的樣子,忍不住便轉身直接消影回海屋—她和戈弗雷在一個無人海岸邊的居處—並施法封鎖了出入。
其實也算不上吵,最多只是緹亞在鬧彆扭。被丟在斜角巷的戈弗雷一開始也以為她或許忘了帶什麼重要的東西回去一下,等了十來分鐘才感覺不對,匆匆道別,想消影回去時路徑已經被封鎖了。
作為結界的布置者,緹亞能感覺到一開始有人試圖突破結界,但當時心情還不穩的她下意識加固,幾分鐘後,結界便不再傳來回應。
躲是她那時下意識的反應,平靜下來後便開始懊惱,又忍不住對戈弗雷放棄的速度有些不滿,於是始終也沒解除結界。
即使隨時間過去,心中後悔懊惱的情緒逐漸增加,緹亞也只是倔強地等著結界的時效自己過去。
於是當戈弗雷的聲音突然在房中響起,她驚得立刻從棉被中坐起,「今天的夕陽也很漂亮喔,緹亞不到海灘上來嗎?我們來這邊後每天傍晚都來散步呢。」銀色的護法停在床前,直直看著她。緹亞鬆了口氣,卻有些失落。
「中午的事,對不起,別生我的氣了?」護法傳完這句話後,散成點點銀光,房中再次剩下播放了一下午的鋼琴曲。
緹亞悶悶地抱住膝蓋,側頭看向窗外。
「…怎麼可能是生你的氣……」低迴的話語未及擴散,便被一陣滑音吞沒。
或許一開始有些不高興戈弗雷的注意力沒在她身上,但緹亞想著,半年來卻是她總纏著戈弗雷陪,海屋也是因為她不喜歡人群而選的地點,而她這半年完全忽略他可能的人際關係。她怎麼可能生氣?要說氣也是氣她自己……
緹亞甩了甩頭,滑下床,旋身施展了消影術,結界不會阻擋它的布置者。
雖然不確定戈弗雷在哪,但她想見他。

海邊,戈弗雷送出護法後便停下腳步,看著一波波在夕暮下橙紅色的浪花拍打海岸。
雖然當下沒反應過來,如果過了一個下午還看不出緹亞表現的是在她而言極為罕見的吃醋,那也太白費他們認識四年、交往三年半的時光。正因為明白,他才不繼續攻擊結界。
緹亞性格冷靜,但如果情緒上來怎麼說理都沒用,反而是讓她一個人多待著,情緒退去後,容易鑽牛角尖的緹亞便會作出「自己錯了」的判斷而開始低落,此時再溫和地表示退讓,才是最容易解決衝突的方式。
雖然可惜今天的準備落空,不過能讓緹亞將情感表現在行為上,即使是這樣激烈的方式,戈弗雷還是挺開心的,要是早知道,他真不介意多來幾次。畢竟緹亞臉皮太薄,有時候一急就什麼都不說了,直接下靜默咒也不是沒有過。
又一道浪拍上岸時,戈弗雷面前的空氣突然扭曲,傳出現影術的波動。他才愣了愣,完成現影的緹亞便從中出現,站立不穩地撲向他,兩人一起倒在沙灘上。唇瓣相疊。

「緹亞,妳那天現影的位置太巧了吧?」很久後的某天,戈弗雷第n次試圖詢問。
被他抱著坐在沙發上的女子默默地看向窗外。
直到現在,她每每想起那天,都還是有種把自己埋起來的衝動。雖然就戈弗雷的說法,那個吻之後她就呆住了,有問必答,倒是她難得完全坦白的一次…她也只是更加糾結。
現影的位置,巧合嗎?緹亞很清楚真正的原因。
「要說的話應該是天賦…和我母親一樣的。」考慮了幾秒,她才認命地解釋—緹亞絕對相信戈弗雷有一問再問直到她說出答案的耐心,「母親當時聽說是現影時想到父親,結果達成了從南美現影到中國的創舉,雖然之後就魔力衰竭地躺了三四個月。」無意的想法都能跨越地球,那她一心想著「見他」,現影術便如此「巧合」不是很自然嗎?
後幾句,緹亞沒說,戈弗雷卻從她通紅的雙頰讀了出來,笑意更深。
END

於是迷拉血統出現戀人探測器功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