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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他是Steve Rogers！」Tony在寢室裡朝天花板大叫，嚇得Clint原本只是搭著的箭立馬射了出去，差點了結掉正在寫魔藥學作業的Bruce的性命：「我見過我老爸保留的相片，他絕對是Steve Rogers！童叟無欺！」

「這個居留權(Roa)工作者是誰？」Thor盤腿坐在床上，邊嚼雞塊邊吸吸嚕嚕問，Tony險惡瞪了他一眼，這男孩老是可以從廚房的家庭小精靈手上拿到額外多十倍的食物真是謎團，同寢的室友都有種不言明的默契，就是別去問Thor是不是拿著他那把大錘子去威脅小精靈們。

「不是居留權(Roa)，金髮妞，是Rogers！」他閃過Thor為表抗議扔過來的雞骨頭，噁！

「Steve Rogers？」Bruce推了推眼鏡：「那不是〝霍格華茲‧一段歷史〞裡頭提到的那個……在紅骷髏入侵學校時挺身而出，最後跟黑魔王一起掉到消失衣櫥的赫夫帕夫ㄧ年級生嗎？」

「沒錯！」Tony激動揮手，就像當初Jarvis對他說了第一句話一樣興奮：「我的天，他竟然會出現在我的衣櫥(我們的，Clint小聲糾正，但Tony不理他)！這簡直就是聖誕節到了(的確是聖誕節啊，Clint再次小聲說，Bruce翻翻白眼摸摸他頭)！多美好的聖誕禮物啊！」

「我不知道Midgard人有贈送同胞作聖誕禮物的習俗。」吃完宵夜的Thor躺在床上，不無被驚嚇到了地，用他比其他孩子還要嘹亮的嗓音轟隆發表意見。

「閉嘴，大塊頭。」Tony揮手：「我從小就聽我老爸和叔叔──應該說我爸的一個朋友──說這傢伙的傳奇故事了，他們花了半輩子找他！現在我得快點告訴我叔叔這回事！Pepper？PEPPER！」

Jarvis從他亂糟糟的被窩裡爬出來，一隻細小金屬手臂還抓著臭襪子和巫師棋的黑騎士。

「Boss，Pots小姐前天已經被你派去送信了，我相信明晚之前，她都來不及回來。」

「WTF？那我該怎麼辦？」

「就等唄。」Bruce Banner平心靜氣繼續寫他的魔藥學作業(已經累積了四張羊皮紙，老實說Heal教授不算太嚴苛，但這就是Bruce‧乖寶寶‧雖然會抓狂的‧Banner)，口氣甚至有點幸災樂禍：「這就告訴了你，別把你家貓頭鷹當不要命勞工用──誰沒事會讓自己的貓頭鷹三天兩頭就飛一次美國遠途飛行？」



***

關於傳奇男孩解凍步驟，結論是：Fury的主意爛透了。

Rogers在甦醒後不到五分鐘，便查覺這個時空不是他的那一個──誰料得到那時代醫療廂房窗外樹上住的是隻烏鴉而非啄木鳥──而理所當然，這男孩嚇得衝出城堡，一路上不知道穿著睡衣撞到多少學生。

最後是獵場管理人Logan抓到了他，把人帶回Charles Xavier面前。

校長辦公室裡面，如同往常擺滿了歷代校長的照片，以及時不時冒出來的小股紫色煙霧。Xavier的桌邊掛了個連線到牆中的頭盔，曾經有學生謠傳那頂頭盔可以讓Xavier把整個霍格華茲城堡控制起來並且變身成巨大機器人，但這笑話只有那些有麻瓜血統的學生聽得懂，其他的學生則認為城堡會變成活生生的怪獸屋，比1948年在蘇格蘭發現的那個最壯觀怪獸屋還要大上二十倍。

但不論謠言怎麼流動在愚蠢與性並重的青少年腦子裡，這都不關Steve Rogers的事。畢竟，在他當年失去意識前，Xavier只是個老師，校長還是Sebastian Shaw哩。

Charles向面前侷促不安的男孩微笑。

「你好，Steve。早安。」

「……早安，Xavier教授。」

「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當年你第一天來上我的黑魔法防禦學時的樣子。那時我的頭髮也還在呢。」老校長不無緬懷(或說是悲傷)，他笑得滿是和藹愉快：「當年那件事情後，我真是高興，你能活著回來。」

「Logan跟我說，我睡了二十五年。」金髮的ㄧ年級生喃喃。

「是的……我的好先生。」Xavier溫和道：「但相信你很快就能適應這個不過是快轉了一點點的世界。」

Steve天藍色的眼睛陰鬱下來，看向一邊：「……是的，教授，我相信如此。」

「非常好，Steve先生。你果然就像Abraham形容的那樣，有著很好的人格特質。」像是沒看見Rogers肩膀一縮的反應，校長愉快道：「現在呢，我建議你先回到醫療廂房，作一個全身性檢查。前幾個小時你突然跑出去，可把我們好心的校醫嚇壞啦！」

「校醫是指，呃、那個藍色的……」

「〝Hank先生〞想必會希望好好再把你檢查一次，他很擔心你的狀況。」

「是的，校長先生，我會去的。」

「謝謝你的配合，Steve先生。」年長老者的明亮雙眼看著學生，像是首次融化了般給出溫柔：「不要覺得孤單，二十五年還帶不走太多事物，Steve。我們已經聯絡了你的家族，而副校長Fury教授等一會兒將去給你做這些年來發生事件的簡報……還有後來你朋友發生的事情。你覺得如何？當然，如果你樂意的話，可以立刻搬回赫夫帕夫宿舍去──如果Hank校醫找不出你有在三天內暴斃的可能性的話。」

金髮藍眼的ㄧ年級學生站起來，將有著粉紅色軟墊的椅子靠好。

「那真是──太感謝不過了，Xavier教授──我是說，校長。」

***

直到聖誕假期結束的第一天早上，Tony仍然興沖沖沉浸在他父親好友意外回歸的愉快裡。



「他們還說，Steve Rogers有顆金子的心！」

「是啊、是啊──Tony。」Bruce平靜切著他的荷包蛋：「你再不吃你的沙威瑪，Thor就要將它整塊吞到肚子裡了。」

他略去了Clint已經從Tony盤子中偷走不少培根的事實，但後者馬上發現背著弓箭的室友嘴邊露出的一點肉末，立刻怪叫著撲上去，然後Thor開始從Clint杯子裡倒出牛奶，為下一場大戰準備好開戰理由──如同既往混亂到所有葛來分多學生往長桌兩旁避難。

紅影一閃，Natasha帶著她一貫的優雅坐入他身旁的位子，取了杯柳橙汁。

「那麼。」葛萊芬多一年級小女王慵懶撥了撥完美而華麗的血紅髮曲：「Stark今天是怎麼了？比起平常亢奮不少。我還以為假期放完，他會沮喪個兩三天、讓我們能安靜一會兒呢。」

「Steve Rogers。」Bruce解釋。

「喔。」Natasha若有所思：「那個昨晚住進赫夫帕夫宿舍的男孩？沒想到除了Coulson外，還有人是他的腦殘粉。」

……妳不是回俄國去過聖誕，昨天深夜才回來嗎？

Bruce很想把這話問出來，但他認識Natasha後學習到的第一守則就是：絕對不要問她的消息來源，你如果不知道一件事，那麼那件事就不關你的事。於是他繼續吃他的早餐沙拉，並且順手把Clint抓出來一起吃飯。



***

在住進赫夫帕夫宿舍的這一晚，Steve睡得不是很好。

首先，他得搞定的是ㄧ整個學院都用那種閃閃發光的眼神盯著他看，活像是盯著奇獸異種園裡剛出生的小脊背龍似的。赫夫帕夫的學生比較憨實，所以他們偷看時總是特別容易被當事人發現。讓Steve鬆一口氣的，是他三個一年級室友似乎都不大在意這件事，或者說，對Steve的〝神奇男孩〞名聲一無所知。他們比較有興趣的反而是Steve的藍眼金髮，似乎跟他們共同的朋友很像。(他是我們的太陽、我們最偉大的戰士！能跟隨他是我們萬死不辭的榮幸！)雖然Steve還沒搞懂為什麼這三位室友都喜歡用毛皮裝飾房間，並且個個都有自己的刀槍武器什麼的……但總比跟一房間狂熱粉絲住得好。

在比較活潑愛說話的那位室友介紹下，他很快就更瞭解霍格華茲現在是什麼樣。

像是，當年他還在讀書時的校長Shaw其實是前前一代黑魔王(難怪那個男人老是笑得如此冷酷！)；醫院廂房校醫Hank其實是純種人類，只是在魔藥自體實驗中出了點小差錯；草藥學老師Jean跟占卜學老師火鳳凰可能是同一個人──畢竟誰會給女兒取火鳳凰這名字，也太假了；還有，今年進來的黑魔法防禦學老師似乎跟Fury是ㄧ掛，非常擅長處理學生麻煩並且把他們扔進勞動服務裡頭。

所有一切都變得他快認不出來了。

Steve突然覺得有點想吐。另一個一直保持沉默的東洋面孔室友看看他，建議他早點去睡，畢竟明天還要上課。他醒得不湊巧，今天正好是聖誕假期的最後一天。

聖誕假期。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天則是聖誕假期的前一天，在二十五年前。

他跟她約定了，要在家族辦的聖誕舞會中跟她跳舞。

Steve鑽進被窩，霍格華茲千年一律的寢室燭火讓一切彷彿都沒有改變。

而在他夢中，又是那一天。

那個老學者吸了最後一口氣，顫抖著伸手，碰了下Steve胸口。

──忠於你的心，當個好人，孩子。

Steve張了張口，面對手垂落地面，終究還是嚥下最後一口氣的老師。空了的針筒在他手邊靜止，針端尖緣像是還能看到亮藍色液體的殘餘。

他什麼都說不出口，所以只能無聲地驚醒。

***

Thor是一個奇妙的存在。

事實上，Tony這一寢室的已經對於他的來歷懷疑很久了，主因除了他那莫名其妙不知道屬於哪個世紀的口語文法外，就是這大塊頭對於現代常識完全沒有概念(魔法世界方面很慘，麻瓜那些高科技玩意兒就更不用說。Tony和Bruce有一次嘗試跟他解釋什麼叫做電視機收訊原理，卻被他扯到什麼守門人彩虹橋盔甲男身上去了，天知道他在講什麼)。即便如此，當這位金髮大個兒以大咧咧的口氣誠懇表示完全沒聽過Steve Rogers這名字時，餐桌周遭的學生仍然用見到鬼的眼神瞧向他。

Tony頗覺丟臉地掩面，動作迅速把金髮葛來分多從餐桌前拉走。幸好他們星期一第一節是變形學，只要他們不讓教室爆炸，或者做了什麼錯事，導致負責授課的教授還要屈尊移動她那包覆在長白皮靴的美腿來罰他們勞動服務，通常被學生悄悄尊稱為白皇后的Emma教授是懶得理他們的。這就代表，Tony他們可以用這一整個早上的時間好好地把巫師界常識敲進室友腦袋裡。

「Steve Rogers是二十五年前的傳奇學生，傻大個。」黑髮小巫師小聲嘶嘶，邊用魔杖戳今天上課發下來的火柴，下課前他們得把這小東西變成一根銀亮可愛的繡花針：「他是超級士兵疫苗唯一的成功者！」

「呃──」Thor開口。

「我們知道你沒聽過超級士兵疫苗，夥計。」Clint在旁邊那張桌子同情地望過來一眼：「你就想像，這是一種可以把嬌弱如Tony的人變成你這種大個子的神奇魔藥吧。」

「嘿！我一點都不〝嬌弱〞！邱比特！」

「你就沒聽過勒苟拉斯嗎？」Clint一秒陰下臉：「沒看過魔戒也要聽過他名字吧？」

「抱歉，」Tony毫無誠意：「但我沒看過北歐神話，也聽過邱比特──」



「你們兩個可以不要岔開話題嗎？」唯一保持理智的Bruce翻白眼：「還有，Tony，邱比特是希臘神話。」

在旁邊的Thor說出類似〝難怪我不認識什麼邱比特〞的奇怪發言前，Tony把重點拉回來，順便將火柴的頭部變不見，剩下孤零零赤裸裸的一根木條躺在桌上。

「超級士兵疫苗這東西，是二十幾年前的當屆黑魔法防禦學教授Abraham做出來的藥劑。」Tony繼續戳他的火柴，沒有一點成果的Clint也連忙開始做活：「聽說這位老先生之前是在紅骷髏──你把他想成一個超級大壞蛋就好──手下做事，為他進行魔藥實驗什麼的，超級士兵計畫就是其中一個。但紅骷髏卻在使用藥劑時失敗了，聽說他臉就是那時候毀的。所以我們的好Abraham只好開始逃命，躲到了霍格華茲裡頭，繼續偷偷進行他的實驗。Steve Rogers就是在這裡被他選上的。」

「沒錯，金子般的心，傳奇的男孩。」Bruce接過話，他已經順利把針變出來，還在上頭弄上裝飾性的藤葉紋路：「超級士兵疫苗可以強化一個巫師的體質，包含力量、速度、反應能力、魔力之類的。Rogers在使用藥劑後，得到了勇士般強壯的身體與力量，這也是他能夠以一個一年級生的身分，帶著一群正氣師找出闖進霍格華茲的紅骷髏以及駭爪軍團的原因。」

「不過也是在那場大戰裡，Steve Rogers犧牲自己，跟紅骷髏一起掉進消失衣櫥去了。」Tony完成最後一個步驟，朝滿臉困惑的Thor聳肩：「他們失蹤了整整二十五年。但現在Steve又出來了，我們卻不清楚那個紅色黑魔王在哪兒。但不要緊，他可是傳奇男孩啊！我爸爸說，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好、更正直、更勇敢的人了！」

「勇氣乃戰士之榮耀來處！」Thor煞有其事點頭做了個總結，他的室友們紛紛以懷疑的表情看他，不確定這傢伙到底懂了什麼。

「話說回來，」Clint往他們這邊桌子低頭看了看：「Thor……你還沒開始對付你的火柴嗎？」

「當然！」Thor一臉理所當然：「詩人們吟誦英雄史詩時，豈可旁顧？」

「……你死定了，夥計。」

果然，直到下課前，金髮葛來分多仍然如眾所料搞不定他的火柴，基本上那邪惡小木塊就是躺在桌面上裝死，面對Thor手中橡木魔杖的狠戳攻擊是一個雷打不動。

還好Emma教授對於他們平時上課的成果向來不怎麼在意，不管擺在她面前的是Bruce那作工精美的細針，或者Thor那完完全全絲毫未變的一根火柴，白皇后美麗的臉上永遠是〝小鬼們，你們這是在浪費我的青春〞的嘲諷表情，但Thor身為一個戰士的的驕傲顯然仍受到不小打擊。

「如果我弟弟在這裡就好了。」垂頭喪氣走出教室的金髮葛來分多嘟噥：「他對這些把戲可擅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