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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KURENAI- 試閱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大神只嘆了一口氣,習以為常到幾乎沒了脾氣,隨手拿了報紙走向聲響來源,一進房間便看見朔間零兀自站著,以及一地的狼藉。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有事就叫我。」
  「是晃牙啊。」
  朔間說道,還是一動也不動,可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或者不曉得該退去哪裡。
  大神像是嫌他站在一邊既幫不上忙還相當礙眼,把他拉到床邊讓他坐著,然後蹲下身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玻璃。
  摔碎的還是大神新買的馬克杯,連用都還沒用過。
  大致將玻璃都撿起來後,剩下噴濺一地的飲料才是真正棘手的,鮮紅色的番茄汁蔓延在淺色的木質地板上顯得怵目驚心,相當不吉利。然而同樣是紅色,朔間零那雙紅色的眼睛卻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像是有一道魔力似的,要把人的魂給鉤走。
  想起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大神禁不住又看向他,幾乎要產生再也看不見那抹紅色的錯覺。
  「我覺得我應該拿得到,結果好像沒拿捏好距離,不小心把杯子揮到地上了。」
  朔間說,有些吃力地眨了眨眼睛,試圖想看清眼前的事物。
  那雙紅色的眼睛不再犀利,模模糊糊的有些茫然,他已經幾乎看不見了。
  那一天衣更還有其他的工作,將他們送到醫院門口後,叫來了一輛計程車便仁至義盡的離開,只說了在朔間零眼睛恢復前先幫忙照顧。大神沒有問的是大概是什麼時候,也不敢問。
  就這樣突然被迫和朔間零同居也過了一週,這期間為了配合雙眼看不太到的朔間零,他還把家裡整頓了一番,像是原先擺在房間中間的桌子為了避免朔間撞到而改到沙發前,大部分的東西都往角落靠,就連レオン的窩也移動了位置,使他被不滿的寵物咬了幾口。
  除此之外,改變的還有櫥櫃裡碗盤的數量逐漸減少。
  「算我求你了,不要亂動亂碰好嗎?」
  再被朔間零破壞下去,只怕他連煮泡麵的碗都拿不出來,更不用提家裡連日發出陶瓷跟玻璃碎掉的聲音,走出門遇到鄰居時他都覺得對方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勁。
  「可是這樣我很無聊耶,我是看不到又不是動彈不得。」
  作為現行犯的朔間零坐在床邊,企圖替自己辯解。
  「我還寧可你真的動彈不得。」
  大神冷冷地說。
  真要說起在房子四處走動又不事生產且毫無貢獻的,其實還有レオン一個,但レオン長得可愛,能摸能抱,還兼具治癒效果,是維持居家生活品質的一大功臣;至於現在賴在家裡的朔間零……不說也罷。
  「晃牙最近對我很兇耶。」
  朔間抱怨。
  「你倒是體諒一下不得不跟一個大男人擠同張床的我。」
  大神的聲音從浴室傳來,伴隨著水聲變得斷斷續續,但還是聽得出來他在說什麼。
  剛擦完的地板還有點濕,大神將洗乾淨並扭乾的抹布放到一旁,看著地上薄薄一層的水逐漸蒸發消散,留下一點又一點待人擦去的水痕。
  「因為床只有一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