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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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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至午夜，银发男人便破例带了人出酒吧。乌泱泱的人群跟在身后翘首期盼，活像等着国王甩掉路边野草好回去宠幸他们的爱妃。



克劳德和艾瑞丝用眼神交流了几下。

克劳德：回去注意安全。

艾瑞丝：克劳德，别害怕……如果实在没法反抗，记得让他戴套！

克劳德：画下这个男人的模样，让巴雷特派人去查。

艾瑞丝：放心，我会告诉他们你明天再回来～

克劳德：如果查到了什么，小心行事，不要单打独斗。

艾瑞丝：嗯嗯！我没喝多少，回去就睡！



鸡同鸭讲。

偏偏两人都觉得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满意的挥手道别了。



直到离开繁华肮脏的街道，走到漆黑一片了无人烟的小巷时，克劳德才甩开萨菲罗斯的手，一蹦三米远，警觉地看着他。

“再敢碰我，砍了你的手。”

萨菲罗斯饶有兴趣地看着青年炸毛的样子，他顺从道：“不碰，但是你可以碰我。”

克劳德：“……”我可以杀了你。



克劳德问：“六天前的午夜你在哪儿？”

“家里。”萨菲罗斯想了想，笑了声，“克劳德想与我共渡午夜？”

克劳德：“……”

金发青年手放在大剑上，拔剑——

没拔出来。

克劳德：过一个攻击判定。

【失败～此处不允许攻击。】

克劳德：You baster.

【谬赞。】



克劳德暴躁了些，他揉了揉自己手腕，权当战后松活筋骨。

“跟酒吧老板在一起吗？他死了你知不知道。”

克劳德紧盯萨菲罗斯的表情，可男人表情很自然，只笑得一脸温柔：“我知道，我看着他死的。”

“……”这人真的不是凶手？克劳德身体紧绷了些，再度将手放在刀柄上，脚在地上轻轻摩挲，像一柄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刃，“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怎么死的，人是不是你杀的，此外现场还有谁，凶器呢？死亡时间？死后状态？”

萨菲罗斯好像并不介意克劳德这些奇怪的问题，他稍加回忆道：“他身上有母亲的味道……他开门就死了，佣人都看着。”



“……母亲？”克劳德下意识询问，萨菲罗斯却不再回答了，目光沉沉，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知道或许问不出什么话了，克劳德站直身体，准备先去老板的家里看看。神罗给了酒吧老板的住址，这种月黑风高杀人夜最适合擅闯民宅。



克劳德：他的声音和你很像。

几乎一模一样，刚刚在酒吧太嘈杂还听不出来，现在四下无人，萨菲罗斯的声音几乎像山间回音那般，低沉而悠扬悦耳。

【哦？那是他的荣幸。】男声似乎并不开心自己被拿去做对比。

克劳德隐约觉得有什么关联，他打算回第七天堂时再作讨论。



“就此告别吧。”克劳德对银发男人说，靴子在地上一拐就准备走，萨菲罗斯抓住他的手腕，神色有些受伤。

“不留给我一只鞋吗？”

“……”什么毛病？

克劳德在骂人和询问之间选择了后者，和神经病生气不值得，“我为什么要留给你一只鞋？”

“不然我如何找到你。”萨菲罗斯摩挲了两下他的手腕，让克劳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什么，灰姑娘的故事？他又不是午夜就会消失的灰姑娘。克劳德觉得莫名其妙，他下意识抽回手，却被萨菲罗斯拉至怀中，“克劳德跟我回家吧，我就不用去找你了。”

“包吃包住，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克劳德想干什么我都不会阻拦，需要钱也可以随时找我要。”萨菲罗斯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的发顶，“好不好？”



克劳德：这是传说中的包养？

【听起来是的。】

克劳德：过一个攻击判定。

克劳德：过不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失～败～此处不允许攻击。】男声笑着说，丝毫不介意这死亡威胁。

克劳德：你死了。

【嚯～】



没等到怀中人的回答，萨菲罗斯突然想到一般补充：“就是肥猪送我的房子，克劳德不是想去？”

肥猪……是酒吧老板？克劳德瞬间回神：“去。”

萨菲罗斯像是很开心他的回应，抱起克劳德在空中吻了一下，才带他走向自己的车。



车行驶了很长一段路，一路穿过富豪街，缓缓出现一个辽阔无际的大平原。平原上坐落着占地足有一千余亩的城堡，在寂静的夜晚只有零星几盏灯挂着，阴森森的，像鬼城。

城堡上挂着的门匾崭新而气派，那遒劲有力的花体像是有人拿刀随手刻的。

——Taphos tou Drakones.



克劳德暗自记下，随着萨菲罗斯下车后，在古堡的大门处久久站立。

“怎么了，我亲爱的克劳德？”萨菲罗斯面带微笑的推开门，克劳德抬眼，用复杂的眼神看他。

“没事……”

侦察又失败了，干。该把蒂法一起带来。

克劳德回想着从酒吧来时的路线，计划改日带着雪崩小队再悄悄潜入。



佣人们如鬼魅一般从阴影中降临，为萨菲罗斯取走西装外套。

“别碰我。”克劳德冷声吓走打算卸下他大剑的佣人，也没打算换鞋。

萨菲罗斯似是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吩咐佣人下去准备客房，而后他低声询问：“克劳德想与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克劳德：“我吃过了。”

萨菲罗斯颤了颤睫毛：“可我还没吃。”

克劳德：“那正好塞上你的嘴。”

萨菲罗斯笑得有些惑人，他轻轻抓起克劳德的手背，印下一个吻，“刚才在酒吧，克劳德似乎想给我吃什么？现在可以兑现了。”

克劳德甩开他的手，冷漠道：“晚点拉给你。”

然后他径直穿过玄关，假意参观起古堡。

萨菲罗斯盯着那人微红的耳廓，神色不明地笑了声。



古堡足有三层大，每层只在走廊上点着微弱的烛火，随着风吹在空中摇摆舞动，随时都能熄灭却又异常顽强。

这么大的房子竟不用灯？

克劳德在房子里打转，奇怪的是没有突然蹦出来的佣人阻拦他。他首先进了似乎在三楼的主卧，除了一张看起来就十分铺张浪费的床，就只有一个大衣柜和附带的卫生间。克劳德动作很快，搜索完主卧又搜了书房，什么也没发现。



但他感觉到了不对，这像是另一个人的房子，不论是萦绕在鼻尖的古龙水味，还是尽显奢华淫靡的装潢风格，都和死去的酒吧老板是一个品味。

或许这是酒吧老板住的房子，但为什么萨菲罗斯更像这城堡的主人？佣人的态度也那么自然，他又是如何获得这栋古堡的？

克劳德在脑内转着这些疑问，他不知不觉走到一楼，在一个阴暗的拐角发现了一个地窖。



地窖像是酒窖大小，门是船舵般的旋转把手，看起来古旧的程度令人好不怀疑只是轻轻一动就能吵得整个古堡都知道。

【哦？克劳德看起来像是有重大发现呢。】男声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脑内回响，克劳德突然出了一身冷汗，这声音让他分不清到底是萨菲罗斯来了还是脑内的男人在说话。

克劳德：你闭嘴。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雪崩小队一起，找一个绝佳时机将城堡里的人都引开再开门。萨菲罗斯给他的感觉深不可测，他得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真的吗？克劳德的锁匠有20点，是否过一个锁匠检定？】男人像是路边发放传单的推销员，不遗余力地诱骗无知少年买假冒伪劣产品。

克劳德不为所动，他打算再探索一下古堡便撤身时，地窖传来了敲击声。



“当当”“咚咚”

沉闷地像是什么柔软而有力的东西撞击出来的声音。克劳德四下看了看，无人。

万一里面关的是活人？

他心一沉，深吸一口气：过一个开锁。

【克劳德掷出了20/14，你有点费劲地将门打开了。】

克劳德：Thank you，bitch.

【职责所在，我永远对你忠诚。】



克劳德轻轻扶着舵门，用力一拉便将地窖门打开了，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他擦去鼻尖渗出的冷汗，整个地窖幽深一片，只泛着点点荧光。

没人跑出来。那刚才砸门的是什么东西？

克劳德紧锁眉头，小心翼翼踩着铁楼梯下去，靴子与铁板的踢踏声在人耳边回响，尖锐刺耳，仿佛黑暗中潜伏的东西一般，随时会窜出来要人命。



地窖很小，充斥着常年不见日照的霉菌腐蚀味，还有某些奇怪的味道，像是排泄物。

克劳德顺着脚下的荧光一路走，却发现越向里走越开阔，外面或许真是用作地窖，里面……

却还有一扇门。

克劳德盯着那扇雕刻着奇怪花纹的石门，心里咚咚打着鼓。这石门足有三米高，四人宽，难以想象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是酒吧老板的？还是萨菲罗斯的？

不论是谁的，一定都藏着秘密。



克劳德伸手摸了摸花纹，想象它到底在刻画什么。

四只足的巨兽与……多足的怪物？！

克劳德：过一个神秘学。

【神秘学点数0，不建议克劳德进行检定。】男声笑道。

克劳德：……You really suck.



克劳德抱着略微的遗憾，反复摸了摸花纹，打算赶紧撤走。趁他还记得住，回去让蒂法和爱丽丝画下来研究研究。

可尖锐的石墙过于粗糙，不知不觉间他将自己的手掌磨破了皮，一点点血液沾了上去，在黑暗中并不明显。克劳德没有注意到。

他在脑中记下这图案，今晚收获颇为不错，在那个危险的男人察觉到之前，他得赶紧离开。



正这么想着，石门“轰”地缓缓向内拉开，绿色的荧光从门缝中泻出，挽留了克劳德将走的步伐。



克劳德不自觉将手按到刀柄上，门口开了一个小口的东西映入眼帘，让他不由自主地瞳孔放大。

那是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是与深渊对视的心灵震颤，是人类对未知的本能臣服——



“克劳德。”男人的声音从身后的地窖口传来，“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