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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這是一首獻給逝去團員的歌

開頭直接亮出副歌:
「你說你不想在這裡 我也不想在這裡
但天黑得太快 想走早就來不及」

你說你不想在這裡
是啊。我也不想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呢?
是我們相遇並且存在的這個世界
不想=不認同
因為不認同所以掙扎
因為不認同所以不想留駐於此

“但天黑得太快想走早就來不及”
天是這個世界
黑是現實俗世的腐敗
天黑是一股無法靠渺小自身去改變
或是撼動的力量和現象
再怎麼抗拒也無濟於事

“想走”
表示這個世界至少不是我們心目中理想的樣子
無法選擇(被出生)也無力逃跑
所以只能被動接受這一切

「我愛你 可惜關係變成沒關係
問題是沒問題 於是我們繼續」

即使在這樣糟糕的世界,
還是能找到愛著彼此的人。

“我愛你”
這裡的愛是指同溫層、友人、同伴
能交心的朋友

既然是能交心的朋友,
一定有著深厚的關係。

但 可惜
“關係變成沒關係 問題是沒問題”
陳述著,當我們的關係慢慢變成:
所有對你的關心、問候、幫忙
都被一句「沒關係」給拒絕

你把自己給封閉,包裹起來
把所有與人的連結都距之門外
不願與之商談
此時我的關心所換來的、
從你口中拋出的「沒問題」
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這段其實是我最有感觸的段落
人常常在被關心時,為了避免麻煩他人而隨口說出的“沒關係”、“沒問題”
真的都沒關係、沒問題嗎?
會不會只是因為問題深過了頭,覺得說出來也無濟於事,所以想著乾脆自己面對,或是自己塵封情緒?
我覺得歌詞想要傳達的意念是後者

關係變成沒關係→
深厚的關係因為自我封閉而隔閡、變得見外。「沒關係」可以解讀成倔強或敷衍的回答、也可以是形容一段關係變淡或消失的“沒關係”
帶入生死離別後,解讀成最後天人永隔後無法再見到彼此、斷了線的“沒關係”

問題是沒問題→
因為有了這層隔閡
所以你口中的“沒問題”(拒絕溝通、加深隔閡)就成了我們之間最厚的牆、最大的問題

既然你不能說、不想說,我也改變不了什麼,
「於是只能繼續」。
繼續保持沉默、繼續活著、繼續消極地看著我們之間的關係慢慢分裂、
繼續對一切無能為力。


「拿著筆 想寫點東西
以為是武器能伸張正義」
「沒人理也沒關係
至少我還有你 至少我還有__」

進入主歌,詼諧的曲調襯著晦暗的自嘲
以為自己在努力對抗世界
寫歌、練團、演出,對著世界吶喊
這就是我們手中僅有的武器
且這是我們一起做過的事
不被世俗理解也沒關係
至少身邊還有能相互理解的你就夠了


最後連這個僅剩的「至少」都不存在了
「至少我還有你 至少我還有__ 」

第二句的「至少我還有__」的 ”你” 唱得含糊不清 像是知道“你”已經不在 卻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或是認為你還活在我心裡的某個角落
而拒絕承認這件事實
歌詞沒有把第二個“你”寫出來 正因為清楚明白
不管我再怎麼拒絕面對
其實"你"已經不在了

第二次的副歌的前半低喃像回憶、惋惜
直到「我愛你」後解放情緒,像是在控訴著:
即使愛著你,卻無法阻止事情發生、無法讓你因為我的存在而決定停留
情緒延續到嘶吼後接入Bridge
整段的情緒都在釋放、懊悔、憤怒

倏然停止後的結尾
像是清醒、頓悟、釋然
暴雨過後的寧靜

「喔我愛你
那些問題我都沒關係」

→原本應該可以讓我們分擔的煩惱和痛苦(那些問題),告訴我,其實都沒關係,我願意承受

「但你離開了這裡
於是我們不再年輕」

但你決定靜靜離開不多說什麼
於是我們不能再一起經歷那些
屬於“年輕”範疇的事
因而不再年輕
(與世界抗爭、與自身情緒鬥爭和解、亦或是一起瘋狂、一起做音樂、演出)

如果說不再年輕等同於步向老化
老化的不一定代表肉體
很可能是心靈上的疲憊、
失去戰友的無力感
心疼、怪罪、不捨、憤怒交織的情緒壓縮
使人的心靈瞬間老化

最後歌曲輕描淡寫地收尾
像是無力的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淡然結束


想和你說的話很多
或許有理不清的千言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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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歌曲很短、歌詞更短
草東的曲子大部份都是這種pattern
這種用短歌詞來述說大場景的填詞方式
很考驗聽眾本身的想像力
(草東只給了“點”,需要靠聽眾自身去尋找蛛絲馬跡,用這些線索連成“線”)
撇除抓耳的吉他riff和厭世共鳴以外
我個人就是因為這點而喜歡草東的歌
因為可以帶入的情境會隨著人生不同階段遇見的事情而改變,因此百聽不厭

總之,大概就是以上
能看完長文的人我由衷感到敬佩
其實我本身也不是一個擅長打長文的人

希望可以有更多人能進入草東帶給我們的想像空間,
也願 前任鼓手凡凡已經沒有煩惱,
脫離這攤爛泥的束縛 而致解脫。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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