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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搖籃、樂園──還有?〉



  「……你為什麼會覺得『B.F.』很有吸引力,凜?」
  「嗯?」

  想起澡堂內的「百足」這麼對他問過,安靜地體驗夢域的萩原凜深思起自己迄今為止的體會。脫離人類的體驗如此新奇,在這世界自由地當了一回想當的自己?比起那些感想,知道自己更「喜歡」哪個部分的凜,還不知道該如何普通地述說那種感覺。

  「可能是……因為系統設定?」

  這樣說也可行吧?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發言有多麼誇張──隨後往水裡下潛的「凜冬」舒服地享受親水星使臣得到滿足的體驗,變成這個模樣以後真的會對喝水產生飲酒一般的暢快……即便實際上的他對於酒可是半滴不沾。
  那時的他不知道該用什麼眼神來看凜。眉頭深鎖,面色凝重,要是在「遊戲」這一層隔閡上真能做到改變人的心理狀態或者產生迷惑效果……不對。

  想起對方確實把該開的東西都開完了(甚至還開到最頂)。
  百足一臉糾結。


  
  




  地表的脈動沒入吻中,晦暗的骨白不知是誰人的死骸,雙手被忽然軟化,變成觸手的岩壁給「張嘴」吞沒,百足感覺到裡頭的口器正「溫柔地」在自己身上為數不多的人類部位縱情肆虐,皺起眉頭,即便他不太在意這部位,平時寫書法必不可少的手指被吸吮的感覺也讓他頭皮發麻。
  手……他知道凜喜歡自己的手,或許這時候的他應該要想辦法讓百足掙脫。然而,凜冬失神的眼眸與接踵而至的動作給出的是親吻與慾望的折磨。


  一片灰白的邊境,落入夾縫所帶來的恐懼可與遊走於安全系統的兩人無關,明明是極寒之地,放眼望去的沙塵卻未給肌膚帶來一絲冬天的體驗,損毀的建築物長出了嘴是不是代表它本來就會吃人?居住行為是一種自投羅網的進食方式嗎?一掉入【時空狹間】,一切疑惑便如海潮般襲來。
  混亂,一切都開始混亂,為時過早的矛盾與末日帶來的衝擊感總是讓人一愣,視覺開始告知「面前的景象就是世界末日」的當下,好像往常提到的世界末日變成了一種讓人急於指證其為假消息的日常娛樂似地,末日來臨的那天你眼裡會看見什麼?至少,他明白了一件事。
  

  「幸,這裡──好美。」


  對他的伴侶而言,對他的意中人而言……這幅景色已不是單單的「系統設定」就能解釋的樂園。
  
  

  「遊戲」很安全。
  那是他一開始對《夢境漫遊》興起好奇的原因之一。

  既然醫院說過他的大腦沒有問題,精神承受等級也在許可範圍內,在科技作用下,自己的眼睛又會在遊戲裡發生什麼事情?為探詢答案而前往闔上雙眼就能到達的嶄新世界,這裡也帶給他許多從未有過的「疼痛」與「體驗」。
  不過,他沒想到這會發生在萩原凜身上──任何喜歡、系統、癖好都沒辦法說明凜忽然被勾起瘋狂情緒的動機。現實點說,要是把全息技術用於遊戲的遊戲公司真做出這種操作可就不只是沒收官方石油能解決的事了。


  所以……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跟他一直隱瞞的事情有關?

  雙手被吊得高高懸起,垂在體外的蜈蚣軀幹在面前人的刺激下微顫,他在呻吟,不只是因為凜冬把他脫個精光,套弄陰莖,還有靈活地將手探入身體內側接合處輕輕愛撫的手指帶來的刺激。扭動軀幹時的酥麻感已經足夠讓他興奮了,曬著全身上下的性感帶給這種狀態下的凜冬逗玩這種事……已經遠超乎他的預期。

  「……幸。」

  較長的性器一旦完全勃起就能貼到肚臍,凜冬熟練的愛撫卻讓這充血過程的每個細節都如實進入他眼裡。擠壓深色的外皮,拇指還在龜頭處輕輕摩娑,直到完全挺立,他的食指甚至調情地按著鈴口前後晃起,像是在說著:「看,你已經這麼硬了」一樣。

  展示性的套弄還不夠。撫上臉龐,陣陣如點水的啄吻讓兩人之間掛著泛有甜香的銀絲,沒有拒絕權的百足僅能從吻裡的果香判斷凜冬沒有要對自己下毒而已,要是他死在這,他可放不下這種狀態的凜獨自面對這裡。樂園、天國?從方才開始就聽見遠方傳來自帶雜訊的呢喃:「你覺得……活著是……」

  還沒碰上「問題」,凜就用身體給出了「答案」。

  「你好興奮,幸。」
  「喜歡這樣?」

  露出的胸膛被凜冬恣意愛撫,指尖輕夾自己的乳首,已經止不住喘息的百足在凜冬主動迎來的親吻裡悶哼,身體貼上,觸手隨當事人的情緒愉快蠕動的姿態就像朵招蜂的花。蜂在哪?想要堅持理智,保留危機意識的百足艱難地呼吸,意識與雙眼感受到的甜美卻讓他說出同樣芬芳的情話。

  「……嗯。」
  「喜歡……上來。」

  自己也覺得這裡是樂園?怎麼可能?說到「活著是什麼」……活著是什麼?思考至此,意識到自己不知道答案的百足被傳來的刺痛喚回心神。

  唇角給面前人忘我的親吻咬破,點點鐵鏽味混雜植物型星使臣體內的甜香便是沉醉於慾望的愛侶最好的佳餚。看著凜冬的耳朵前後擺動,黯淡卻陶醉的紫眸呼喚「幸」的情感可無半分虛假──是的,他看得出來,也因此難以反抗──挺立的陰莖在喘息下滲出黏液,本來乾澀的仿生肌膚給觸手撫出光澤,他現在已經是隨時都能做愛的狀態了,凜冬又要如何繼續呢?

  「你也很喜歡。」
  「太好了。」

  看著探出的四對觸手恣意綻放。

  深潛於黑暗,必有被黑暗支配的渴望。





  隨著藍紫透明的花朵在眼前盛開,噴濺而出的汁液帶著什麼意圖已不必多想,毋須像戰鬥時那樣吮飲蜜液求取治療,蓋住雙眸的棕色瀏海下方,百足的雙眼也閃爍起失控的色彩。
  他的觸手,他陶醉呼喚的聲音……他想要把自己拖入其中一起墜落,是嗎?

  觸手如口也如性器,凜冬又是從何時開始有了喜歡射在自己身上的興趣?他記得,有一次嘗試讓補滿水分的凜在床上高潮,高潮的可不只後庭。因為渴望而纏緊百足身體的觸手同時在射精的當下噴出愛液……那瞬間,異樣的滿足感朝百足侵襲。

  
  「幸、呃……嗚啊。」


  看著凜用張開的觸手代替後庭吞含起陰莖,不斷朝腦部延燒的慾火讓百足皺眉低吟,躲在變形的建築物殘骸內部,不可相信面前的家具還是它本來的用途,看似門扉的物體會變成進食的嘴,看似床褥的地方都是監牢,用這種矛盾到不行的笑話來打亂人的思緒。樂園,這裡是樂園?

  使勁掙脫吸住自己的黏糊大口,從凜開始陶醉於他口中這幅「美景」,四周的觸手都像是在回應他期望一樣自由地把百足硬生生綁起,懸吊、倒吊、浮空……或者為他倆轉過來長出個讓他們躺下的床鋪?無論是哪種選擇,都阻止不了他想要侵犯眼前伴侶的衝動。


  「!」
  「哈……」長髮披散如簾,「凜……」覆於陶醉的青年臉邊。

  
  ──凜冬的身體被向後放倒到冰冷的沙地。









  這個世界很美,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在腦海猜測著「是這樣嗎?」「還是這樣?」的過程裡,還能看見心上人在身邊一同探索的表情,覺得能玩到這個遊戲實在是件「幸福」的事,就像幸的名字。
  迷離甜夢,白日從未落下,周遭狂亂起來的歡聲笑語還不足以讓他興奮時,想起銀幸的感受卻總能讓他陶醉地為之瘋狂。好喜歡跟他在一起,他說什麼都覺得欣喜……以往覺得痛苦的事也都變得能毫不在意。

  這是愛嗎?
  這或許就是愛情?

  
  「……」

  躺在冰冷如雪的沙地裡,百足輕掐著他的脖子,那漂亮的手沿著他喉結撫上唇瓣時,對著心上人露出腔內的陰莖已是他的本能反應。一陣清晰的電流傳遍全身,想要伸出觸手綑綁,百足的笑容與發言卻讓他難忍地在強烈的慾望裡睜大眼睛。好喘,好熱……本來就會因為生理反應而流出汁液的半透明觸手忽然「跳動」起來。

  「嗚!」

  這是什麼感覺?難不成模組裡還有什麼他沒察覺的「驚喜」?心跳好快,他無法在這雙眼前別開視線,他好熱,怎麼用這種眼神打量起他?心上人興奮的喘息與沉默給了他難以預期的刺激。
  雖然身後是沙,本來就是以絕佳狀態與百足來到此地的凜冬還沒覺得不適,觸覺與聽覺的敏感度卻上升了。好燙,幸……好燙。啊啊,他僅存的理智好像對這個感覺有點印象,是……

  發情?


  「……回答我的問題。」但是,幸不是星使臣。

  「哼呃、哼……嗚?」他含淚望著自己認識的「銀幸」侵略的眼神。

  「想要我進去?」「嗯、嗯……」
  「喜歡讓我射在你這副能懷孕的身體裡?」「嗯。」
  「一想到就高興得不行?」「嗯、嗯……高興,啊……!」


  停在穴口的陰莖一口氣頂入至底──

















  繼初次在野外做愛以後,凜冬臉色難看地坐在百足的床榻上頭。將外觀的短髮綁成小馬尾,身上還披著保濕用,殞星邊境產的半透明披肩……不只是肚子裡比平時巨大的種子讓他羞得發瘋,已經「結果」的觸手也沉重地抬不起半條。
  離開時空狹間冷靜下來得知一切,還從模組的拍攝系統看見自己陶醉到點頭要幸把他做到懷孕……「呵。」神情雖然有些恍惚,當初的幸臉上還有幾分欣喜,「這個模式不像之前一樣簡單了,休息吧。」

  【模組訊息:進入[發情]的星使臣會隨當下的情緒狀態自動進入[產卵]或[懷孕]模式,兩者產物不變,[懷孕]將參照女性懷孕進程來按使用者設定的時間發生[臨盆]】

  ……親口說想生的人看著肚子裡大顆如胎兒的種子,還不信邪地深呼吸重複幾次登出登入的萩原凜得出的結論就是,重登以後也不會重置,免責聲明都打勾了還想告模組製作者嗎?可沒門兒了。
  最近都在跟幸約會。

  把好友名單關成離線,也沒怎麼到那些戰鬥副本晃悠……慶幸地覺得自己「這樣正好」之餘,腦袋知識猛然打響的警鈴可沒讓他有好過的一天。


  四對花觸都結了小小的甜美果實,看著果實隨設定好的時間成長,「還好你設定的生產時間比較短,再等幾天?」被幸裝上避免觸手前端的果子傷到腰部器官的護腰,凜冬努力嘗試起「負重」下床──他要習慣這個男人一輩子不見得能靠籃球學到的孕夫絕活。

  畢竟,他肚子裡的東西可比籃球還重。

  「真的開始陣痛的話要怎麼辦……」
  「在我床上生。」百足笑起,「要是在公會據點生,難保會被聽到。」

  會長隱瞞自己懷孕……多奇怪的事,那些電影裡不可能發生在現實的劇情還真的發生了?心上人的存在即便讓他安心,腦內爆發出煙火的想像還是讓凜冬撓了撓自己的小馬尾。唔,就連綁頭髮也是因為頭髮掃到鎖骨的感覺太讓他敏感……


  待在熟悉的古風家園,挺著隨時都會臨盆的孕肚,已經不敢開啟UI看當前[狀態]的凜冬一走出寢室就看見百足打開模組聯動視窗盯著看的模樣。視窗上,與結婚系統聯動的伴侶欄位不僅能看見[臨盆]的倒數,[懷孕]狀態的紀錄還像性愛影片一樣被清楚記錄在裡邊。

  「幸──」

  下意識想對他丟出所有寵物多來幾發[心意相通],銀小咪,打幸,打他……拜託!

  然而,百足抬頭看見的,是扶著門框,捧著孕肚喘氣的凜冬。雖然這只是娛樂體驗模組(他甚至還看見了教育標籤,時代變了),他能明白凜要用這副身軀體驗陣痛的不安。按照教育模式分支的說明準備好生成物件的代碼【拉梅茲手環】出現在面前。

  「……想吃什麼?」站起身的百足上前攙扶對方,「把這個拿好。」將刺激分娩呼吸法的手環遞給對方戴好,有這個東西才不用在全息投影裡體會現實的恐怖……


  ……不,光是能體驗到懷孕就夠恐怖了。


  「吃不下。」摀住口的凜冬滿臉通紅,激動的情緒著實如他知識裡所述,女性在懷孕以後情緒起伏會特別大,胃口變化,慾望高漲……戴上平貼於手腕的手環,這觸感更有實習時期,給患者戴手環的感覺了。


狀態欄位:
[懷孕(模組)]-124:56:42
[距離臨盆(模組)]-48:00:00

負面狀態:
[孕吐(模組)]-15:00(隨機發生)
[發熱(模組)]-於臨盆後顯示
[水腫(模組)]-於臨盆後顯示
[結果(模組)]-於臨盆後顯示(植物型星使臣限定)


  現實的預產期才沒這麼精準──這個模組功能真的是教育性質?!要驚呼出聲的不是凜冬,已是萩原凜自身。
  
  
  「凜,沒事,我在你身──嗯?」

  「嗚……嗚嗚……」


  掩面撇頭,凜冬的淚水在這荒唐的處境前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