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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狂歡八伊無料《相遇之始》
※if線,現代背景,如果八雲小時候和伊得同一個育幼院的平行世界。

× × × × × ×

  伊得和八雲的初見,是在伊得十二歲的暑假。
  為了方便管理精力旺盛的孩子們,暑假期間育幼院依舊按部就班地排了自修課表,然而比往年更加濕熱的天氣加上院內僅有的幾支老舊吊扇,都讓下午的室內格外難熬。那時的伊得已經熟練地掌握了育幼院的各種規則,也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討院長和老師們的歡心,正當他盤算著應該怎麼樣才能說服老師提早讓自己去外面玩時,老師牽著一個陌生男孩走了進來。
  「大家注意一下,這是八雲,今天起就要跟大家一起生活了。」
  老師在黑板上寫下男孩的名字,然後鼓勵地輕拍了他的背。「跟大家打個招呼。」
  「我、我是八雲……請、請大家多多指教……」
  很明顯這是個內向的孩子,怯生生做了最基本的自我介紹後馬上低下頭,恨不得把自己藏進講台。
  見多了孩子來來去去的伊得只抬頭看了一眼便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這孩子大概很快就會被領養走吧--這是個沒有身心障礙還長得很可愛的孩子,內向的個性會被解讀為聽話,在育幼院裡最搶手的就是這類型的孩子了,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孩子的年齡偏大,目測應該和自己差不多。
  育幼院的孩子們有自己一套看人的準則,這種一看就知道很快就會被領養的孩子通常不會引起大家太大的關注。大家只是意思意思地圍著八雲問了幾個問題,發現對方就是個內向寡言不善言辭的孩子後便很快失去興致。

  「伊得,能請你當八雲的夥伴,陪他熟悉這裡嗎?」下課後,老師帶著男孩走向伊得。
  為了讓新來的孩子盡快熟悉環境,老師一般會讓幾個性格好的舊生輪流帶新生,剛好這回就輪到伊得了。
  雖然覺得這孩子大概待不久,但反正暑假也沒事做,於是伊得乾脆地牽過了八雲的小手:「我是伊得,走吧,我先帶你繞一圈。」
  「嗯…嗯、謝謝你。」男孩依次看了伊得的臉和對方牽著自己的手一眼,害羞似地垂下視線。
  啊,這孩子果然讓人很想欺負。
  一瞬間伊得心中叛逆部分的直覺再次確認了對八雲的第一印象,但總歸不是會霸凌別人的性格,他很快地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後。

  --然後,在逛育幼院與介紹規則的過程中,八雲雖然一樣寡言少語,但不時露出的「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好厲害」的眼神大大地滿足了伊得那小孩子難免有一二的虛榮心。
  剛開始只是應付老師順便打發時間的心態,不知不覺間也轉為「這孩子真是太危險了,要好好照顧他」的老大哥心理,將八雲納入自己人的範圍。
  同樣地,從那天起,或許有點雛鳥情節,八雲也總是黏著伊得--說「黏著」或許不夠正確,因為八雲只是默默地跟著伊得,當伊得跟他說話時就會露出羞澀但真誠的笑容;相反地,當伊得偶爾壞心眼地故意忽視他時雖然會露出黯然的神情,但依舊不發一語。
  --說實在的,會讓人更想欺負他。
  就連伊得自己都時不時會故意冷落一下八雲想看他淚眼汪汪的樣子,更何況那些壞孩子呢?
  每個地方總是有些以霸凌別人為樂的壞孩子,伊得早在將八雲納入自己保護傘下後,就警告了院內那些有霸凌前科的孩子。再怎麼說他也算是育幼院「元老級」的人物了,十歲左右叛逆期時靠著骨子裡那點瘋勁幾乎打遍育幼院無敵手,雖然這兩年收斂了許多也自認為成熟了許多,但院內的孩子大部分都還是很聽他的話。
  但八雲這種個性以後沒有人罩的時候要怎麼辦啊?每次想到這邊伊得就忍不住嘆氣。
  「你啊,這樣子不行呢。」某個午後,伊得趁著四下無人,伸出雙手分別捏住八雲兩邊臉頰,稍微使了點力。
  「伊…伊得??」
  看著一頭霧水但完全不反抗的八雲,伊德還是心軟地改掐為戳,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對方微微泛紅的柔軟臉頰。
  「怎麼連反抗都不反抗呢?」雖然後來知道了其實八雲比自己大上一歲,但身為育幼院的「學長」,伊得還是覺得自己有義務教教小學弟「規矩」。
  「可是…伊得又不會傷到我。」八雲軟軟地回答,甚至順從地低下頭讓伊得更好戳。
  「唉我又不是在說我…我是說你這樣會很容易被欺負的!」
  看到八雲單純的回答和反應,雖然對於他滿心的信賴有點感動,但考慮到對方遲早會離開育幼院,伊得終究還是忍不住,加重力氣掐了一把白嫩的臉蛋。
  又被掐了一把,其實不怎麼痛,但八雲偷看著伊得的反應,還是退後了一步,用雙手摀住自己的臉頰。「唔…我知道了,伊得不要生氣。」
  伊得覺得八雲根本沒搞懂,但轉念一想,他也不是明天就離開,還有時間好好教。
  「唉,算了算了,總之你先注意點那幾個人吧…」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伊得拉過八雲,邊教育他邊推著人回教室。

× × × × × ×
  
  又過了幾個月,因為兩人的學校不同,加上八雲適應了育幼院的生活,兩人相處的時間只剩下放學後。雖說八雲不再時時跟在伊得身後,但他仍然很喜歡找伊得玩,甚至在贏得廚師大叔的喜愛、擁有了隨時進出廚房幫忙的權限後,幾乎每天都會偷偷分享自己幫忙做的小點心給伊得。
  這天伊得下課的比較晚,平時如果自己晚歸,回到育幼院時總能在大廳看到八雲坐在沙發上、閃亮著眼神迎接自己的身影,今天卻空無一人。
  「奇怪了,是在廚房嗎?」
  伊得搔了搔頭,雖然八雲偶爾也會有比自己晚歸的時候,但看著逐漸昏黃的天色,他心中不知怎麼的浮現一抹不安。
  接著當伊得從廚師大叔那裡得知了八雲已經回來的消息,不安感瞬間攀上頂點。
  思考半晌,伊得轉身就往育幼院後方那片小樹林跑,那片林子是育幼院孩子們的秘密基地之一,八雲也很喜歡去裡面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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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序已經進入秋天,小樹林裡的葉片紛紛染上霜紅,美不勝收,然而繽紛的美景也入不了伊得的眼,他只是皺著眉,邊快步前進邊四處尋找八雲的身影。
  大約進到林子的一半,果然依稀能聽到孩子們喧鬧的聲音,伊得加快了腳步。
  --不好的預感應驗了,只見八雲縮在地上被三個孩子團團包圍。
  領頭的是育幼院的「壞孩子」代表,可能是因為被送到育幼院時的年齡比較大,不僅身體較其他孩子強壯,性格也桀敖不馴。和過去伊得頂嘴或是鬧彆扭的性質不同,這孩子是真的會動手,也讓老師們頭痛不已。
  「你這個膽小鬼!哭屁哭啊!」
  「這傢伙就是伊得的跟屁蟲,伊得不在他就什麼都不行了!」
  幾個孩子嘲笑著八雲,時不時還會動手動腳,對八雲又踢又推。而八雲果然還是個受氣包,他還是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縮起身子,讓攻擊不會落在致命處。
  「啊真是的,就教他要反抗了…!」遠遠看到狀況,伊得恨恨嘀咕了一聲,飛快跑了起來。「喂!你們在幹什麼!」
  聽到伊得的聲音,欺負人的孩子們紛紛一驚。「是伊得!」
  伊得沉著臉大步走到幾個孩子面前。「我說過這傢伙是我罩的吧!」
  幾個人中有只聽過伊得「威名」也有實際被伊得教訓過的孩子,一看到伊得紛紛露出退縮的態度,而伊得則不客氣地把人推開後,拉起依舊一言不發的八雲。
  「沒事吧?」
  伊得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八雲,雖然衣服、臉上和身上都有些程度不一的污漬,但還好沒有明顯的外傷。
  「伊得…」八雲這時好像終於緩了過來,看著伊得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好了好了,沒事了。」
  也是伊得太過自信,他完全沒有理會一旁手足無措的三個壞孩子,只是全神貫注安撫八雲。
  這時領頭的孩子動了。「可、可惡…!有什麼了不起…!」看到伊得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態度,平常不敢反抗伊得的孩子一時惡向膽邊生,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向伊得扔去。
  本來是伊得能夠輕易避開的攻擊,但他正好站在八雲身前,如果閃開那石頭就會擊中八雲了,加上攻擊者因為緊張其實沒使出太大的力道。於是伊得只是舉起手臂擋開石頭,卻不巧接觸的地方正好是石頭邊緣的銳角,手腕外側劃出一道血痕。
  「唔….」伊得瞪向罪魁禍首,沒注意到身後的八雲在自己受傷的那刻變了臉色。
  「竟敢…傷害伊得……」
  依稀聽到身後八雲低沉的聲音,伊得正想回頭,沒想到八雲卻猛地竄了出來撲向丟石頭的孩子。在場所有人都被這變故嚇了一跳,當然帶頭的孩子也是,直接被八雲撲倒在地。然後他迎接的就是八雲毫不留情的攻擊。
  一拳接著一拳,拳拳到肉。八雲落拳的速度不算快,但或許是渾身散發出的氣勢太過可怕,被撲倒的孩子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哭喊著挨打,而另兩個跟班見勢頭不對,被嚇得轉頭就跑。
  看到八雲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本來應該要感到恐懼的,但伊得卻詭異地升起一股「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成就感。
  「好了好了,八雲我沒事…」畢竟自己也沒受什麼傷,反而讓八雲繼續下去可能會出事,伊得反應過來後趕緊拉住八雲還要往對方身上砸的拳頭。
  奇怪的是,八雲明明一副六親不認的架式,伊得卻連莫名自信只要自己開口他就一定會聽。
  果然,當伊得的手一落到八雲的手腕上,八雲原本機械化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伊得還來不及示意挨打的孩子趕緊走,他就已經抓準機會,連滾帶爬地逃離,只留下一串鬼哭狼嚎的尾音。
  「沒事了沒事了。」伊得抓著八雲的手腕順勢將他整個人抱住──雖然因為身高原因,更像把自己塞進他懷裡。一下又一下的輕拍八雲的背,伊得感受到對方原本僵硬的身體逐漸放鬆。
  「…伊得對不起…」終於反應過來,一想到伊得因為自己才受傷,八雲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聲音由小到大。「都是我才害你受傷的…」
  然後八雲反過來摟緊伊得嚎啕大哭,那天伊得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把人安慰好帶回育幼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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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的八雲真的是很可愛呢,明明打完人自己還哭哭啼啼的。」同樣的楓樹下,已經長成大人的青年回想完往事,揶揄地撞了撞身旁的黑髮青年。
  「那、那是…因為我擔心伊得先生啊--」即使身體長大了性格還是老樣子好欺負,八雲滿臉通紅地辯解。
  在那件事發生之後不久,八雲就被一對老夫妻領養了。原本伊得都已經做好了和八雲分開的準備了,但幸運的是老夫妻住得離育幼院很近,八雲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帶著和爺爺奶奶一起做的料理點心回去探望伊得。因為乖孫跑育幼院跑得太勤快,老夫妻一度甚至還想要連伊得一起領養回家,但聽八雲說過兩人經濟狀況的伊得還是拒絕了這個充滿誘惑的提議。
  也因為如此,分隔兩地的兩人不僅沒有生疏,甚至進入了同一所大學,爾後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
  有趣的是,雖然關係變親密了;稱呼倒是生疏了起來。小時候八雲明明就是直呼伊得名字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八雲在伊得的名字後面加上了敬稱。伊得有一度覺得不太習慣試圖讓八雲改回去,但每次讓他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時,他結結巴巴差點咬掉自己舌頭的反應最後還是讓伊得放棄了。習慣後倒也沒什麼,而且換個角度想,某些「場合」加上敬稱倒也格外刺激就是了。
  雖然認識了近十年、在一起也已經三年,但八雲還是動不動就臉紅。
  看著八雲緋紅的臉頰,伊得忍不住又伸出手指--戳!
  「所以我就說了你這樣會被人欺負嘛~」雖然八雲的臉頰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麼好戳,但本人還是一樣可愛呢。
  這麼想著伊得就忍不住多戳了好幾下。
  「伊得先生…」
  八雲垂著眼,任伊得逗弄了半晌後咬了咬唇,倏地伸手抓住了他作亂的手指。正當伊得以為玩過頭想道歉時,八雲卻將他的手指移往唇邊輕輕一吻。
  那瞬間熱度彷彿由伊得的指尖直竄至心臟。
  「從以前到現在能欺負我的就只有伊得先生一個人而已…」輕聲說完,八雲像是用盡了所有勇氣,羞恥地轉過身,恨不得找個縫把自己縮進去。
  面對難得直接的八雲,伊得一時之間只能感受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半晌說不出話。
  靦腆的男孩子偶爾的主動真的是讓人招架不住啊!!
  抹了抹自己發燙的臉頰,伊得輕咳了一聲試圖找回餘裕,他親密地勾住八雲的手臂將對方的身子轉回來。
  「我們八雲這麼乖,我怎麼捨得欺負呢~」
  八雲被伊得硬是轉過來,彷彿還是有點害羞,輕輕瞄了對方一眼後又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伊得先生明明有時候會故意冷落我…」聲音委屈。
「啊…你有發現啊。」因為每次八雲的反應都差不多,伊得一直以為八雲沒發現。「沒辦法啊,你每次的反應都很可愛嘛。」這倒不是藉口,八雲每次委屈之後都會特別黏人,真的很可愛。
「唔……」既然伊得喜歡,八雲還有什麼可反駁的呢?
其實八雲大概也可以猜到伊得的心理,所以明知道對方有時候是故意冷落自己,他還是沒有特別點破,只是會報復性的在被冷落後短暫地緊迫盯人──畢竟這是他從小時候起就一直注視著的人,光能跟他在一起就已經是超越自己預期的幸運了,當然現在知道了對方其實也蠻喜歡這種互動倒是意外之喜。
「伊得先生,差不多該回去了,爺爺奶奶說他們準備了伊得先生喜歡的菜。」八雲好不容易壓下了心中的悸動,讓話題回到日常。雖然心跳還是比平時快,但這是和這個人在一起時的正常反應。
「喔?真的嗎?那還真是讓人期待!」
伊得沒有放開挽著八雲的手,夕陽映著楓紅將兩人的身影染上溫暖的色彩,就這樣親密無間地踏上歸途。這裡或許是他們的相遇之始,但卻絕不會是結束,像這樣並肩歸宅的一幕,在兩人的未來還會出現無數次。

《完》

【後記】
感謝您看到這裡,這裡是徹底執行番茄醬工作法、再一次場前兩天極限寫完無料的翎音。因為生產時間相當有限,如果內容有錯字漏字文字不順邏輯矛盾也請多多見諒。
這次是第二次寫八伊小短文了,萌新世界的困擾就是,因為原作劇情就已經超級香,所以要二創都很難找題材(欸),最後想了半天還是寫了現代平行世界,其實相同的設定我還有想過崑伊版本,不過時間有限還是先寫了本命的八雲,希望下一場有時間可以把崑伊版寫出來~另外之前也出了一本托帕中心的漫畫本和一些周邊,如果有興趣也歡迎參考同人誌中心。之後照例會把本篇的完整版放上噗浪,如果對上一篇無料有興趣、或者對這次無料有任何感想、建議、抓錯字或是單純想交流都歡迎不吝指教,謝謝~
By 翎音2024.0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