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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溫柔的抱起他?

是誰將他從黑暗中喚醒?

是誰為了誰放棄一切?

只明白,他想一直擁抱著這份溫暖,不再放開。

*****

那一夜,他坐在自己的寢宮中,手裡看著永結同心的玉珮,手指不斷描繪著那四個字,每一筆每一劃,都深深觸動他的心弦。

方澈,方澈。

他緩緩念起那男人的名字,想起兩人在江南的相遇,想起曾經意氣風發的自己,想起自己看見方澈的第一眼時,被他的一抹輕笑給吸引住目光。

相遇、結識、深交、動情……

若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該有多好,每當他和他相見之時,心裡頭總是會不自主冒出這個念頭,然後趕緊拍打自己的臉,想著應該是考上狀元郎,而不是方澈的臉,假若、假若真的考上的話,他是否就可以……

一想到以前天真的自己,他不禁笑了出口,但眼眶卻有些濕潤了起來,他緊緊握住手中的玉珮,如今,他的心裡早已沒了當初的愛戀,有的,只有算計和利用,為了能夠讓自己處於不敗之地,就連方澈,也只是他的棋子。

對,什麼永結同心都是謊話,說什麼會愛他一生一世都是騙人的。

「呵呵,娶當朝丞相的女兒為妻,好、很好。」

皇帝當朝賜婚,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他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依舊笑的柔美,但又有誰知道,他的手心早已被尖銳的指甲刺的留下鮮血,卻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他等著,等著方澈給他一個解釋,等著說他是唯一的妻的男人出現,卻再也沒看見那抹身影。

原以為麻木不仁的心,竟有了一絲疼痛。

他低著頭,看見玉佩上落下了一滴水珠,他不禁愣了,為什麼他會落淚,為什麼他會感到心痛難耐,明明方澈只是他的一顆棋子,失去了再找顆新的就行了。

憑他的容貌、憑他的手段,要多少顆棋子都不是問題,但是為何只要想到方澈不再來見他,甚至想到方澈帶著妃子的畫面,他將頭埋進自己的膝中,不、不要,他不想看見。

澈哥哥是他的,誰,都不能奪走。

所以,當他看見那神似方澈的女子走進他的寢宮之時,告訴他,若是他不愛方澈,便要將方澈永遠帶走,假若他愛著方澈,便服下她給的藥,之後的事情便會有人打理,這麼一來,必須拋棄榮華富貴,終生過著隱姓埋名,即便如此,也不後悔嗎?

他沒有回應,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這諾大的寢宮,不再言語。

*****

「你後悔了嗎,琿兒。」他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緩緩在他的耳邊說著。

他聽著那不斷跳動的心跳聲,嘴角不禁微微上揚起來,終於,他又回到這個懷抱之中。

「若是後悔,澈哥哥可以把我送回去嗎。」他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看著方澈無可奈何卻帶著寵溺的神情,心裡不禁湧上一絲甜蜜。

如今,方澈的眼眸不再特異,一頭及腰的長髮削成俐落的短髮,說這是答應某個人的條件,封印自身的攝魂術,而且在生之時,不得在踏入京城,所以,他們兩人現在正搭乘著馬車,飛快地離開京城這個地方。

「來不及了,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從我手中奪走琿兒了。」方澈低著頭,將吻印在人兒嬌豔欲滴的雙唇上,他早已決定,無論安琿的決定是什麼,他都要帶他走,恨他也好、怨他也罷,他願意用一生陪伴著他。

即便無法再出現眾人的面前、即便只能隱居在蠻外,只要有琿兒在,那便是他的歸處。

「澈哥哥,你知道嗎,琿兒一直一直恨著你,恨你沒有保護琿兒、恨你為何是皇子的身分,因為這讓琿兒覺得自己很可恨,恨自己無力、恨為何如此戀著你……」

他依偎在方澈的懷中,緩緩吐露出他真正的心聲,因為恨,所以想看著方澈受傷的神情,因為恨,所以他才想利用方澈對他的感情,殊不知,愛的、戀的、恨的、利用的,滿滿都是方澈的身影。

恨的越深、愛的也越深。

失去了方澈,即便他擁有了自由,也無法得到真正的快樂。

一個人,始終寂寞著。

「那麼,你就儘管恨我吧,恨著奪去你一切的人,相反的,我的一切、我的性命,我都給你,生生世世,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澈哥哥總是這麼專制呢。」但是,他卻覺得這一刻,比得到至高的權勢還要來得高興。

──喏,澈哥哥,我想要相信,相信我們之間,能夠一直一直『永結同心』。

願此諾言,終將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