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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性告白》 　　　　　 BGM：游喧-勾勾手 http://ppt.cc/XyQi


兩個人在一起，要到何種程度才能稱得上喜歡？

如果說，只希望對方開心，只想待在對方身邊，這種心情算不算是喜歡上那個人呢？又或者答案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吶，我們阿，可以不要只當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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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很晴朗，完全沒有氣象預報說的颱風欲來之感，澄藍的天穹映入眼底，讓人不禁想起同樣染著純粹深藍的海洋──透亮的海藍襯著艷陽，在波浪中折射出熠熠光芒，有如昭告夏日到來，呈上只屬於這個季節的輕爽色調。

略顯緊張的站在杰爾斯家門口，莫非猶豫著是否該按下門鈴請人開門，卻在拿出手機查看時間時想起昨晚收到的簡訊，臉上練習許久後好不容易撐起的笑容落寞的垮下一角。

大概不想見到我吧……忍不住這樣想到。

簡訊內容雖然不長，卻彷彿能從文字中看見一個傷心的孩子，用著不甚成熟的簡單字句喃喃低訴心底的難受，而這一切都起因於自己不敢認清彼此關係而著寫出的錯誤劇情。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明明只是在轉角偶遇到的孩子，卻不自覺的熟稔起來，甚至莫名的在閒談之際向對方說出許多不願對他人提起的故事。喜歡看見對著自己展露略帶孩子氣的爽朗笑容，也喜歡並肩聊天時不受拘束的氛圍。彷彿早已熟識多年般，不由得逐漸淪陷於溫暖的相處頻率中。

只是，越是靠近、越是親近，心裡的不安卻相對的如漣漪似的擴大。一圈、一圈。

自己到底是對方的什麼呢？不懂，也不敢詢問答案。只怕現實過於疼痛，劃開好不容易建構的夢境。

還不想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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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劃破走廊的寂靜，輕快唱著最近開始播放的動畫主題曲。夏日、水色、青春、少年，就如同那個孩子帶給自己的感覺，所以在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時，便直覺的將歌曲剪裁成他的專屬鈴聲。

「喂？」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愣愣的轉頭，便看見從電梯間走出來的身影也同自己般帶著怔然。

「早、早安阿……哈哈……我、我剛好路過，先回去了！」搶在杰爾斯開口前用著蹩腳的謊言遮掩自己在人的家門前猶豫的事實。想逃，卻後知後覺想起除了對方來時的方向之外，近樓層底部的房間並沒有其他通路可走。

杰爾斯皺起了眉，顯然易見，謊言已被拆穿。

尷尬的低下頭不敢對上視線，拿起暫時放在圍牆邊的兩包提袋，在經過對方身旁時小聲的道了歉，只想快點逃離，卻被身後背帶傳來的拉扯力道強硬的止住腳步。

「八點在我家門口集合，這不是你說的嗎？」

「可是……」

想起昨晚的簡訊內容寫著『暫時讓我靜一靜』，不就意味自己不該主動打擾，甚至連原先預訂好的行程都該跟著取消嗎？所以，自己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門口，也不該妄想著兩人的海邊出遊。

可是，為什麼……要那樣說？

──彷彿那個出遊約定仍是有效。

「反正，你在這裡等我，給我五分鐘。」屬於少年的聲線不容否決的做出結論，而深怕自己又做錯事使人不快，只好聽話的站在原地等待人再次出現。

俐落的鎖上門，杰爾斯不經意的勾起好看的笑容，伸手搶過莫非提在手上看似較重的提袋，卻在想到什麼後，斂去了笑容。注視著身旁的人，莫非想開口解釋些什麼，卻無措的不知從何說起，完全不似平日伶牙俐齒的樣貌，最後只能咬著唇安靜的跟在人的身後走著。

「看路阿！」伸手拉住似乎陷入自己思緒中沒注意到紅燈，想逕直穿越馬路的莫非，杰爾斯語氣不似平日溫和的喊到。

「抱歉。」小聲的道歉，反省自己的愚蠢行為，不禁為自己又造成對方困擾而感到內疚。

「走了。」杰爾斯說到，就著握住手的動作，牽引似的帶著人越過路口，坐上了通往海邊的公車。

兩人的位置是公車尾端的五人座，莫非選了靠窗的一邊，而理應坐在一旁的杰爾斯卻硬是空出一人寬的位置，似是不願與人並肩同坐。

猜想著杰爾斯斂去笑容後都在想些什麼，又看了看身旁的空位，莫名的酸澀情緒漫上。左手微微使勁想從被握住的姿勢中抽離，然而與之相反的卻是更為強勁的圈禁力道從腕上傳來，似是不接受掙脫的選擇，莫非只好任由左手繼續被握著，忐忑不安的處於被動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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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醒醒……」肩膀處傳來搖晃的感覺，莫非睜開眼恰好對上杰爾斯一臉無奈的笑容，又陷入怔愣，「醒醒，別發呆阿，該下車了。」

或許是看到大海的興奮感掃去了些陰霾，杰爾斯的表情柔和了幾分，似乎又恢復以往熟悉的樣貌。然而莫非卻看得出來，在那些笑容裡並不全然充滿笑意，只是多了些什麼樣的情緒成分卻無從分辨。

交握的手仍沒有鬆開，像是一種執拗的想法。莫非曾開口詢問是否放開比較好行動，卻只得到飽含不滿的哼聲以及難以聽清楚內容的嘟噥聲。無法說服對方放棄，只好選擇自己妥協，為了不讓兩人的動作顯得怪異，莫非只能調整步伐速度，讓自己跟上身旁的人。

在沙灘上交握著手並肩而行的樣子，看起來像什麼呢？莫非想著，卻不敢讓浮現的字詞在腦海中停留太久。

自己和杰爾斯，什麼都不是。

原以為至少還能成為普通朋友，但在收到那封簡訊的剎那，突然連朋友的關係底線是否能維持，也不敢確定了。

很想問，但開不了口。

吶，杰爾斯……對你而言，我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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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租借而來的海灘傘的陰影下，莫非換上了短袖運動衫、海灘褲及夾腳拖，坐在沙灘上靜靜的看著從換好泳褲後便迫不及待奔向大海的杰爾斯。雖然聽他說已經有好段時間沒鍛鍊身體了，然而長期運動造就的身形仍保持的極好，沒有健美選手般過於賁張的肌肉，卻也不似一般年輕人男孩的平板瘦削。

──很恰好的身形比例，正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都在想些什麼阿……」搖頭晃掉不該有的奇怪念頭，強迫自己從海中悠游的身影上抽離視線，莫非轉頭觀察起四周。

這是距離社區最近的海邊，每到假日總是擠滿了深受都市繁忙荼毒的人們到此解放身心，但似乎因為颱風預報的影響，即使艷陽高掛，仍沒有多少人願意到海邊戲水。

而再遠一點則是販售紀念品的小店，旁邊還有食物販賣部。

「不下來玩水嗎？」從莫非帶來的提袋中拿出退冰中的礦泉水一飲而盡，瞬間冰涼的暢快感讓杰爾斯露出滿足的神情。

「不了，我下去會被淹死吧。」雖然和人一起玩水是很誘人的提議，但想起自己從小就不諳水性，萬一到時候發生什麼事又要麻煩到對方，自己一定會過意不去。

「你想吃什麼嗎？」見杰爾斯直盯著自己，莫非下意識的摸摸臉確認自己沒有沾到奇怪的東西，才不確定的開口詢問。

杰爾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坐到莫非身旁，兩人之間只隔著短短的距離，甚至能感受到隱隱傳來的濡濕感。

「怎麼了嗎？」側頭困惑的看著杰爾斯，卻只聽見杰爾斯回答沒事，兩人再次陷入沉默。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莫非拉過身旁的提袋，從裡面拿出兩個色澤粉嫩的保鮮盒遞交到杰爾斯手上，並催促著人快吃，而自己則是拿出錢包，起身離開杰爾斯身旁。

「你要去哪裡？」拉住莫非的手，杰爾斯的問句顯得急切。

「買冰。還是你想要其他的？」

「等等再去。」杰爾斯說著，明明沒有任何懇求的意味，莫非還是聽話的回到傘下陰影，刻意的和人拉開一小段距離落坐，想著這樣的間隔大概能讓對方的感受稍為好些。

杰爾斯只是蹙著眉，將一切看在眼底。

「你不吃嗎？」看著被轉放到自己手中的保鮮盒，莫非下意識的問到。雖然說之前曾詢問對方想吃什麼，也得到極為開放的答案，然而在沒有確切指定的情況下，果然還是會擔心自己做出對方不喜歡的食物。

杰爾斯搖頭，停頓了會，似乎在思考該怎麼措辭，才緩緩開口：「我的手髒髒的。」

所以是要自己餵他的意思嗎？

顫顫的舀起一小塊涼凍送到人的唇邊，莫非強迫自己不要過度意識現在的動作，努力將思緒專注在不讓涼凍從湯匙上滑落。

「好吃嗎？」莫非不安的等待評價。

杰爾斯沒有回答，莫非只好再舀起一匙，送進人的口中。

「……你對每個人，都這樣嗎？」望向海面，杰爾斯輕聲問著。

「什麼？」

「就像你現在對我做的這樣！」狼狽的避開杰爾斯的視線，莫非突然有種自己正被指責的錯覺，似乎控訴著自己前些日子的決定。

「才不是……」對每個人都抱持這種心情。並不是這樣。

也許是時候該談談了，莫非不由得想到。

將保鮮盒暫時收好，深吸口氣安撫不寧的心緒，莫非緩緩開口。從前幾日自己同意將身體出借的事說起，再回到更早之前自己和對方做出的承諾，然後又回到兩人之間不明的關係上。

因為杰爾斯從未對彼此的關係作出結論，所以不敢隨便猜想，只能將自己的立場預設在朋友的範圍內，沒有超乎友誼以上的情感、沒有誘人蠢動的曖昧氛圍，什麼都沒有，就只是朋友而已。

這樣替自己定位，也就沒考慮到杰爾斯的感受，直到昨晚收到簡訊，才發現自己的決定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一個人。

「對不起……」將頭埋入環抱膝蓋的雙臂中，莫非悶聲說到，不敢面對杰爾斯現下的表情。

──對不起，我真的以為對你而言，自己只是個特別些的朋友，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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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對不起外，你是不是還要說什麼？」杰爾斯的聲音很輕，不像帶著怒意，反而似是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純粹問句。

「我……」莫非抬起頭，對上杰爾斯望著自己的視線，頓失語言能力。

歎了口氣，杰爾斯站起身走近大海，任由浪花拍打著雙腳，也沒了下水游泳的幹勁。

兩人的僵持維持了好一陣子，最後由莫非主動走近杰爾斯打破僵局。

緩緩靠近杰爾斯，莫非瞇起眼仰望著站在逆光方向的人，小聲詢問：「我……可以喜歡你嗎……」

似乎將一輩子勇氣額度用光，不等杰爾斯給出答覆，莫非只想將自己就地掩埋。就在思緒又要因為不安而陷入混亂之際，莫非只感覺到自己被拉進溫暖的懷中，然後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噴濺到自己身上。

「是大浪。」遠處的天空由原先的清藍轉為灰濛，如同颱風將來的前奏。杰爾斯收緊了摟抱的手，臉上勾起了既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弧度，「你剛剛差點被大浪打落海，幸好我幫你擋掉了部分。」

「謝謝你。」聽聞剛才的變動解說，莫非心有餘悸，不敢想像萬一自己被大浪拖進海中該怎麼辦。

「我們回去吧？颱風好像真的要來了。」將東西收拾好，任憑杰爾斯牽著自己的手踏上回程，莫非還是沒明白在自己那不正規的告白後，到底讓彼此的關係定位變成如何。

「我想吃那個。」指著販賣部的甜筒招牌，杰爾斯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人，而接受到訊息指示的莫非則是乖順的走向店面買了一支綜合口味的甜筒。

眼見杰爾斯沒有空餘的手能拿取甜筒，卻又帶著殷殷企盼的神色，莫非只能選擇由自己將甜筒餵送到人的嘴邊。

「你不吃嗎？」在人的詢問下，猶豫了會，莫非才找到快要溶掉的一角伸舌舔掉。

杰爾斯揚起少年獨有的燦爛弧度，在莫非反應過來前，側頭舔掉沾黏在人唇邊的冰淇淋。

「欸？」

「笨蛋，你在驚訝什麼阿？」好笑似的觀看莫非的反應，杰爾斯接著問：「我的臉上應該沒沾到吧？」

因無預警偷襲而染上的緋色尚未褪去，又聽到杰爾斯的話語，莫非更顯不知所措。然而所有的害羞情緒卻在腦中一閃而過的想法之下，徹底消失。

「我看看喔……」將兩人之間的空隙徹底填滿，莫非蹭上人的懷抱，微微墊起腳尖，故作嚴肅的左右端看，然後趁著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表情吸引時，促不及防的在杰爾斯的唇上落下一吻，旋即從懷中退開。

「喂！」似乎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遭遇，杰爾斯抗議的單音裡稍嫌底氣不足。

「誰叫你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莫非賭氣似的回嘴，然而和語句相反的卻是兩人縮短的距離和主動牽上的手。

「才不要回答你呢。」杰爾斯哼了聲，愉快的看著莫非頓時黯淡的表情，卻又不忍看人陷入誤會，鑽牛角尖，於是湊近莫非的耳邊小聲說著：「如果你聽話，我回去就告訴你答案。」

「真的？」

「嗯，我怎麼可能會欺騙喜歡的人呢？」兩人繼續往公車站牌走，意外的也會感到難以啟齒的杰爾斯，悄悄的將一些說不出口的字詞放入看似漫不經心的反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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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樣的心情就是喜歡，那我們可以不要只當朋友嗎？

吶，杰爾斯、答應我好嗎？

──還想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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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h~SUMMER - 130716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