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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有。
作者腦洞有。
也許是BE(#

















青年筆直站立的背影看來就像一座雕像，慢慢地，他蹲下身，右手伸往靠坐在牆邊的男人。


觸手所及的溫度讓他的平靜無波的眼底晃動了一下。


他蹙起眉，面無表情地將頭靠上男人的胸膛，似乎在確認著什麼；突然，青年用力推開男人，細長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

但不過半晌，又恢復成一開始的風平浪靜。



被推到一旁的男人因為失去支撐，就像被隨意丟棄的破敗娃娃，重重撞上堅硬的地面，發出驚心動魄的撞擊聲。

本該跳起來大呼小叫著好痛幹嘛突然推我的男人，卻維持著趴倒的姿勢，靜靜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青年的眉頭越皺越緊。


「喂，快起來，別鬧了。」青年抬腳踢了踢動也不動的男人，語氣冰冷一如他散發的氣息。「沒聽見嗎？我叫你起來。」

興許是男人沒有任何動靜的反應惹惱了他，青年蹲下身，眼神越來越冷。

暗金色的髮絲被青年緊握在手裡，往上一拉，身形高大的男人從地面上被拽了起來；然後，青年琥珀色的雙眼對上那曾無數次以熱切眼光看著他的眼睛。


進入視線的，是兩潭無波的死水。

朦朧的灰佔據了曾散發奪人心魄光芒的雙眼，讓那兩抹藍看來如此灰敗，就像火焰燃燒後留下的死灰，空洞無力。

明明一直都像火焰一樣，怎麼也撲不滅，怎麼也澆不熄，固執地想融化他築下的冰牆，讓他感到煩悶不已，卻又有什麼漸漸在改變。

但在這雙眼睛裡，他找不到任何熟悉感；確切來說，是眼前這個人渾身上下沒有任何一處像他腦子裡的那個人，除了他身上那套卡其色的軍服。

陌生無比，也煩躁無比。


像是不想再與這樣一雙眼睛對視，青年鬆開手，隨意倚上男人原先靠著的那面牆，不去理會再次跌回原地的人影。



「嘖，你到底夠了沒？」不同於平常的冷漠，青年今天彷彿失去身為密探該有的耐心，踏著急躁的步伐來到倒臥的人影面前，「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該明白我的時間有限。」

由於最近越發頻繁和男人接觸，青年的上司似乎察覺到什麼，三番兩次的試探他，不過他一直以來都頂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也看不出任何異狀；那老頭儘管懷疑，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也只是訓誡了兩句就讓他離開。


他是好不容易才擠出時間來見男人一面，男人卻從剛才到現在都一直愚弄著他，即便冷漠理性如他，也忍不住要惱火。


突然，一個想法在他腦海裡成形，無聲嘆了口氣；自從認識男人，總覺得他嘆氣的次數大幅增加。

這一次不同於剛才的粗暴，青年以適中的力道扶起男人，卻突然停止動作。視線在男人的臉上定格，雖然個性差又煩人，但不得不承認——男人有張好看的臉。

琥珀色的眼裡閃過一抹猶豫，隨即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青年慢慢湊過去，快速的親了親男人的唇。

青年撇過頭，白皙的耳根一片通紅，可想而知雙頰也逃不過同樣的命運。儘管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他還是為這樣的舉動感到可恥，不願回頭去看那個肯定一臉得意笑容的男人。


「喂，你到底……」雖說不想看見男人戲謔的笑容，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習慣吵吵鬧鬧的相處模式。男人總是喜歡戲弄他，儘管每次只會換來他的冷眼相看甚至是諷刺的言語，卻依舊樂此不疲。

怪人。


「你今天很奇怪，到底怎麼了？」青年回過頭看著一語不發的男人，清秀的眉眼寫滿不悅，這樣明顯外露的情緒，放在平時是十分少見的。

一直以來早已習慣將情緒隱藏在冰冷的面具下，但從遇上男人的那天起，這項習慣卻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改變，對一個密探來講，這並不是好事。

青年心知肚明，卻無法制止發身在他身上的改變。

誰叫那個男人是火焰的化身？


只能任由那霸道跋扈的火焰一點一點融去他的冰冷，眼睜睜看著他一點一點闖進自己的領域，束手無策。


「我說你……」

「前輩！！」青年的話還未說完，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就打斷了他。只見那個人搜尋的目光四處流轉，在看見男人時，碧綠色的眼眸出現一瞬間的失神。

那個人快步跑往兩人所在之處，帶起了一陣風，青年皺了皺眉，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又黑上幾分。

他似乎聞到血味，而且是很強烈的，血的味道。


「前輩！」那人匆匆的步伐卻停留在距離他們三步左右之處，青年注意到他穿著和男人同樣的軍服，難不成……是熟人？


「前輩……」過了很久，那個人才慢慢靠近他們，「前輩……」腿一軟，穿著軍服的人跪了下來，他顫抖著伸出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動作。
「到底是誰……是誰幹的……竟然把前輩……」

伴隨著自問自答般的語氣，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彷彿正強壓著什麼。


「到底是誰殺了你？！」噴薄而出的問句如同爆發的火山，不斷爆發出名為憤怒和悲傷的岩漿。


聽到這裡，青年忍不住開了口。

「你說的前輩是這傢伙嗎？」他揚揚下巴，看向躺倒在地的男人。

「這不是顯易能見的事嗎？不然這些血是誰的！」似乎對於青年的問題感到很不滿，對方扭曲的神情加上額角那道傷疤讓他看起來格外猙獰。


「血……」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他看著蔓延滿地的黑紅，有些茫然。「這些都是他的血？」


聽見青年的問句，那個人的神色不禁愣住了，片刻，眼底染上幾分憐憫，「你身上不就是前輩的…」他跟著低下頭看著自己濡濕一片的衣服和滿手的黑紅，彷彿現在才注意到那些不斷散發濃烈血味的痕跡。

心裡有什麼東西逐漸裂開，發出清晰的破裂聲，青年不顧手上的血汙，緊緊揪住了胸前的衣物。

好痛。

「胸口……好痛。」他死死地揪著柔軟的布料，彷彿要就這麼揪出自己的心臟。

為什麼會這麼痛？

到底為什麼？


「你……是前輩認識的人吧，我是他的後輩，我叫弗雷特里西。」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對方簡短介紹了自己，「請問你是？」


青年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該如何回答弗雷特里西的問題？

先不說密探不能隨意透露自己的真名，光是如何定位他和男人的關係就是個大問題。



胸口處傳來的疼痛又變得更加劇烈。


「……毒牙。」最後，青年選擇告訴弗雷特里西自己的代號。

他的真名除了那老頭和早亡的雙親，就只有告訴那個男人；其他人不是只知道代號就是還來不及看清他是誰就已經掉進地獄。


得到答案的弗雷特里西對他點點頭，攔腰抱起渾身是血的男人打算離開。「那麼再見了，毒牙先生。」


「等等，你要帶他去哪裡？」在問題脫口而出的瞬間，青年不禁覺得自己有點蠢。

肯定是要回連隊吧。


「請稍等一下。」對上弗雷特里西疑惑的目光，青年快步上前解開青年的領巾，右手拉出一條冰冷的項鍊，項鍊上還掛著一張金屬牌。

他用力扯斷那條項鍊，換來弗雷特里西的驚呼聲。「那不是前輩的軍牌嗎？你……」

對於弗雷特里西的問題恍若未聞，青年握緊了手中冰冷的項鍊，比金屬更加冰冷的雙眼看向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的男人。


「這東西我不會還給你，這是懲罰。」由於用力過度，指尖已呈現慘白，青年卻渾然未覺。

「我不會原諒你，絕不原諒。」


不會原諒男人，這是不顧阻撓自顧自闖進他心裡的懲罰；不會原諒男人，在他習慣他的存在後卻又一聲不響地私自離開。


永遠不會原諒他。


「給我等著，等我處理完一切就會去找你。」青年專注的看著男人，彷彿要牢牢把他的模樣刻進自己腦海裡。「這一次，我一定會狠狠揍你一頓。」


所以這次，不准再一個人離開，不准再丟下他一個人。




溫熱的液體漸漸充斥雙眼，沿著青年的面頰滑落，最終墜落到地面，和男人的血混在一起，成了朵朵盛放的血花。


「聽見了沒？你這渾蛋。」他攤開手掌，項鍊靜靜躺在掌心裡，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語氣，他喊了男人的名字。




「等我，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