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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琳又一個人跑到活米村來,這次的目的依然是店家打工,前幾天她才剛結束了『蜂蜜公爵』和『高級巫師服飾店』的打工,印象中她記得活米村還有一間店面在應徵工讀生。
  已經忘記那間店所在地的瑟琳也只能一路上左右張望,四處尋找店家外頭張貼的徵人資訊,繞了好大半圈,回程時恰好看見有間店門口圍了一大群人,個子不高的她正好能透過人群中的縫隙看到了牆上張貼的公告,一邊抬眼確認高掛的招牌,招牌是用木頭雕刻而成,寫著『三根掃帚小酒館』──這正是她要尋找的那間店!
  沒想到誤打誤撞竟讓她找著了,瑟琳驚喜地一邊向兩旁的路人道歉,一邊小心翼翼地穿越人群,身子瘦小的她很快地就躦到了店門前。
  瑟琳偷偷瞥了一下身後的人群,只見眾人手裡拿著菜單,彼此交談,看起來像是在等待用餐一樣……該不會這間小酒館生意非常好吧?
  瑟琳將頭轉回來,有些不安的推開了店門。

  ×××

  「歡迎光臨呦!是霍格華茲的學生嗎?」
  一走入店內,瑟琳馬上被眼前高朋滿座的景象給嚇著,耳邊還聽見一高亢的女性嗓音。她探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名身材略胖,皮膚黝黑,還綁了個高高的側馬尾的女人正忙碌地穿梭在餐桌中送餐,雙手各端了餐點仍手腳俐落且迅速地送到正確的位置,瑟琳猜想,對方應該就是小酒館的店長了。
  途中胖女人完全沒有閒下來過,瑟琳也只能站在櫃台旁等待,下一秒她便看見一道嬌小的人影從自己面前穿過,匆匆一瞥只看見小女孩頭上綁了兩根麻花辮,黑皮膚好似小酒館的店長……該不會小女孩是店長的親人?
  好不容易看見胖女人回到廚房開始料理食物,瑟琳不再猜測小女孩的來歷,硬著頭皮對胖女人說:「那個……不好意思……」
  「孩子,妳是來用餐的嗎?目前座位都滿了、可能要再等一下喔!」誤以為瑟琳也只是一般來用餐的客人,忙著清洗食材的胖女人連頭都沒抬起。
  「不……」果然被誤會了。瑟琳趕忙解釋:「我在外頭看到有應徵工讀生,我是來打工的。」
  「工讀生?」胖女人這才恍然大悟,她抬起頭連忙對瑟琳說道:「太好了,放假期間來光顧的客人總是很多,我一個人忙不過來,那就麻煩妳來幫幫我--無論是招呼客人、替客人點餐與送餐點,可以嗎?」
  「好的!」瑟琳充滿朝氣的回應,而後想起方才的小女孩,正想詢問時,就被胖女人趕出去要她快點幫客人點餐,還未說出口的話語也只能吞了回去。

  ×××

  瑟琳穿上阿芭娜店長替自己準備的鵝黃色圍裙,為了方便也一併把頭髮紮成一束馬尾,聽見客人舉手喊著服務生後,瑟琳拿起櫃台前的點菜單快步走到客人面前,一邊聽著兩位男性客人點餐,一邊將餐點寫在紙條上,和客人做最後的核對後便走回廚房,將點菜單釘到阿芭娜店長上方的軟木板上。
  才剛把點菜單釘好沒多有,瑟琳聽見外頭又傳來客人呼喊的聲音,她又匆匆地走出去,準備朝點餐的客人方向走去時,便看見有道人影比自己還要迅速地到達客人的位置,瑟琳有些訝異,難不成還有其他工讀生嗎……?
  既然已經有工讀生服務那桌客人,瑟琳停下腳步,轉了個方向往另一桌客人走去,人聲鼎沸的餐廳裡,一道熟悉的嗓音傳入耳裡,她吃驚地回過頭,恰好看見動作快速的工讀生往自己的方向走來,這才讓瑟琳看清了對方的面孔。

  「咦──!奧德蒙──!」瑟琳吃驚大喊,慶幸店裡的吵雜聲很快將她的喊叫蓋過。
  「瑟琳?妳也來打工?」拿著菜單的奧德蒙表情也很吃驚。
  「對呀,沒想到會碰到認識的人呢,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分工合作了。」瑟琳開心的笑著。她差點以為只剩下自己要應付整間小酒館的客人。
  「我大概早妳半個鐘頭前來的。」
  「這裡會不會──」
  『服務生──我要點餐!』
  被打斷問話的瑟琳對奧德蒙露出抱歉的神情,見對方不在意地擺擺手,隨即便朝聲音的方向喊道:「是、馬上來!」
  因為店裡頭的聲音太過吵雜,以至於瑟琳和奧德蒙或者是對客人說話都得盡量提高音量。

  「在跟您重複一次餐點喔!一杯奶油啤酒、一份烤羊排再加上烤馬鈴薯,對嗎?」瑟琳盯著點菜單重複和客人核對餐點,待客人點頭表示沒問題後,她才又趕往另一桌。
  瑟琳不斷地在各餐桌前來回穿梭,一下子點餐、一下子送餐,還得招呼客人,即使有奧德蒙這位得力的工讀生幫忙──這是她偶然看見的,不管是點餐還是送餐,男孩的動作相當流暢──她們還是忙得不可開交,連點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直到瑟琳和奧德蒙同時回到廚房把點菜單交給阿芭娜店長,趁這點空閒,一邊往外走,瑟琳邊對男孩詢問:「半小時前應該也是這麼忙碌吧?你一個人應付得了?」
  奧德蒙露出苦笑,表情有些無奈。「當然忙不過來,但工讀生就只有我一位,這也沒辦法,還好瑟琳妳來了,真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沒想到這裡生意這麼好呢!下次──」有機會我也來用餐吧!話還沒說完,瑟琳眼尖瞥見一旁的樓梯間坐了個小女孩。「咦?奧德蒙……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奧德蒙困惑地看著瑟琳,後者正也一臉疑惑地盯著他的背後,奧德蒙轉過頭,「哦──她呀,她叫舒娃,是阿芭娜店長的孫女喔!」
  「喔……是孫女啊……咦──!孫女?」瑟琳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難怪她覺得小女孩越看越眼熟,經奧德蒙這麼一說,小女孩果然有幾分店長的影子呢。「不過她怎麼一個人坐在那裡?」
  「店長說之前舒娃趁她不注意的的時候,一口氣端了八杯奶油啤酒上二樓,結果在上樓梯的時候摔傷右腿。雖然現在已經康復了,但店長還是對舒娃下達禁足令,禁止她來這裡工作。」奧德蒙將半小時前店長的話又重複一次說給瑟琳聽。「還說如果有看到舒娃出現在店裡,叫我直接把她趕走呢!」
  「咦?這樣不太好吧……」在怎麼樣,小女孩也許是關心店裡及外婆的狀況,才會在康復沒多久就往小酒館跑吧?瑟琳看著舒娃如此猜想。
  「所以囉,我也就放任她到處亂晃了。」奧德蒙聳聳肩,而後想起什麼,又輕聲對瑟琳耳語:「不過要小心喔!別看她這樣,其實很愛捉弄人的。」
  「捉弄……?」瑟琳被勾起好奇心,忙追問:「怎麼說?」總覺得舒娃給她的感覺挺乖巧的,讓她難以把小女孩跟捉弄兩個字搭上邊。
  「像剛剛舒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竄改點菜單,害我送錯餐點。」身為受害者的奧德蒙馬上把方才的情形告訴瑟琳,表情說多無奈就有多無奈。在怎麼說舒娃也是店長的孫女,要是平常他也很樂意跟舒娃胡鬧,不過現在這種非常時刻,半點錯誤都不能犯啊。
  「這樣啊……那我得小心一點了,謝謝奧德蒙!」瑟琳由衷地感謝男孩的提醒,要不然她可能就毫無防備地被舒娃惡整還不知情。
  「又有客人來了──我們動作快點吧!」看見才剛收拾完的空桌馬上又坐了一組客人,奧德蒙趕忙上前替客人點餐。

  ×××

  雖然有了奧德蒙的警告,已經提高警覺的瑟琳仍是被舒娃給捉弄了。
  在她端著一盤裝滿三杯奶油啤酒的盤子走出廚房時,嬌小的身影躲在陰暗的角落,偷偷伸出小腳企圖絆倒倒瑟琳。
  「咦?唔啊啊啊───!」瑟琳這次不像在服飾店打工時粗心,她反應快得忙扶住一旁的柱子,這才免於和地板親密接觸的危機。「呼……還好飲料沒弄翻。」看著奶油啤酒安穩的待在盤子上,瑟琳鬆了口氣。
  「喂──妳動作太慢了!」舒娃緩緩從陰影處走出,沒有成功絆住瑟琳似乎讓她有些不開心。
  「咦?我嗎?」
  「對、妳一次拿三杯速度很慢,至少也要像我一樣可以拿八杯。」說到此,舒娃驕傲地挺胸。
  「八杯……?」可是妳不就是一次拿了八杯奶油啤酒才受傷的嗎……?瑟琳困惑在心底,卻也沒膽說出口。
  「對、妳看好了喔!」舒娃動作迅速地從桌上拿起八杯奶油啤酒,將它們分別放在兩個托盤上,然後單手各拿起一個托盤,神情顯得相當輕鬆。
  「哇──好厲害喔!」
  「對吧?」
  「既然妳可以、我也做得到!」瑟琳跟著被燃起鬥志,她興致勃勃地拿起舒娃才剛放下的兩個托盤。她倒是沒想過小女孩的工作經驗比自己豐富許多,手腳俐落也是應該的。「嘿咻──」
  正當瑟琳開心地準備向舒娃炫耀時,悲劇發生了──
  兩手都舉著托盤,重心不穩的瑟琳開始左右搖擺。「哇、哇──糟糕!」
  下一秒,她眼睜睜看著手中的奶油啤酒脫離自己。
  「喂──」發現不對勁的舒娃眼明手快地抱住快掉落的奶油啤酒,僅灑了一點奶油泡沫在地。「小心點!妳怎麼這麼笨手笨腳的?」
  「哇啊……對不起。」見自己闖了大禍的瑟琳,慌張地把手中的啤酒杯放置在桌上,充滿歉意地對小女孩道歉。
  「算了算了、我看妳要像我這麼厲害還早得很呢。」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才剛步入走廊的奧德蒙不明所以的看著兩人。
  「還不是這個笨蛋差點把啤酒弄翻。」舒娃雙手抱胸,一副小大人模樣。
  「沒事吧?」奧德蒙眼神擔憂地望向瑟琳。
  「嗯,沒事,多虧舒娃的幫忙。」
  「既然沒事就好、外面的客人少了很多……」奧德蒙一邊往外查看,發現來用餐的客人數量少了一半。
  「這樣啊……」瑟琳低頭沉思一會,而後對奧德蒙提議:「不然我去廚房裡幫忙阿芭娜店長洗盤子,奧德蒙就在外面招呼客人?」
  「嗯……」奧德蒙稍為評估外頭的人數是自己能應付過來的後,便對瑟琳點頭。「那就這樣吧!」可以如此分工也好,才不會等小酒館打烊了還留下一大堆餐盤等著兩人清洗,趁這段時間讓瑟琳先把一些盤子清洗乾淨,之後他們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分配好彼此的工作範圍後,奧德蒙拿著點菜單往外走、瑟琳則是往廚房的方向走去,離開前,奧德蒙還不忘對瑟琳拋下一句話:「對了──記得小心舒娃啊!」

  ×××

  「我要好好看緊妳、不能讓外婆擔心。」把奧德蒙的提醒當做耳邊風,舒娃如同小酒館的主人般走在瑟琳前頭。
  「是──我會小心的。」

  「這些都是……要洗的盤子嗎?」一走入廚房,滿目瘡痍的洗碗槽便出現在自己面前,瑟琳看著如此恐怖的景象整個人呆愣住。
  「因為外婆要忙著製作餐點、小酒館只有我跟外婆在經營,所以假期的時候才需要同學來打工。」在三根掃帚小酒館工作多年的舒娃早已見怪不怪。
  「好!我也要加油了!」瑟琳捲起兩邊的袖子,開始認命地拿起菜瓜布和洗潔精準備清洗盤子。

  「等等、妳的手勢不對。」
  「不是這樣,妳要先用熱水泡過。」
  「要先從這邊開始刷起。」
  從頭到尾舒娃就像老師一樣在指導瑟琳該如何有效且快速地清洗餐具,倒是忘記本來打算捉弄瑟琳的目的,眼神認真地一一指示瑟琳下個動作該如何進行。瑟琳倒也乖乖地沒抱怨,聽著舒娃的糾正改善自己不正確的手勢。
  「啊……的確,快多了呢!」要不是一開始瑟琳在清洗的過程中充滿困難,臉上也沾滿洗潔精的泡沫,花了半個鐘頭才洗完兩三個盤子,以至於站在一旁盯哨的舒娃看不下去,忙出聲指正。多虧舒娃,瑟琳清洗的動作已比半個小時前還要快上許多,同樣的時間她現在可以洗好十個盤子。
  在瑟琳感激地看著舒娃,要說些感性的道謝詞時,小女孩又有了惡作劇的念頭,舒娃偷偷躲在瑟琳背後推了她一把。
「哇──!」被用力撞擊的瑟琳這回來不及閃躲,手上的盤子重重摔落到洗手槽裡,掉落的重力把槽裡的幾個盤子給弄破了。「糟糕──!」
  瑟琳緊張地往門的方向看去,她知道自己發出了極大的聲響,現在只祈求外頭的雜音能蓋過她摔破盤子的聲音。
  瑟琳膽顫心驚地望著門口,深怕下一秒阿芭娜店長就會闖入看見這副慘狀,一秒、兩秒、三秒過去……,沒看見伴個人影的瑟琳放鬆地吐了口氣,看樣子她的祈禱有用。
  「舒娃──盤子破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自知理虧的舒娃緩緩後退幾步,然後拔腿跑出門外。
  「等等──別跑啊!」瑟琳丟下菜瓜布,趕緊追了出去。
  她剛剛還正想感謝舒娃,誰知道下一秒就這樣惡整她……要是被阿芭娜店長發現就慘了!深怕舒娃告狀的瑟琳只希望能在被店長發現前趕快把她抓回來。

  ×××

  「今天真的好忙喔……舒娃有鬧妳嗎?」
  「別說了……」
  瑟琳苦喪著臉,想起她摔了好幾個盤子心情就好不起來。
  後來還是被阿芭娜店長給發現了,不過還好有奧德蒙的解釋,才讓誤會澄清,至於舒娃會被店長怎麼修理這就不是她能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