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 Thor知道他「曾經」有一個兄弟。但他從來沒見過他。 當Thor想起這位兄弟時,他會纏著母親,要求她說些關於他兄弟的事情。 皇后總是用手指梳過男孩的金色頭髮,將他帶到柔軟的床墊上,和他說起睡前的故事。 Frigga告訴Thor他的兄弟叫做Loki,皮膚是女神織成的綢緞,頭髮是日暮過後的黑夜,眼珠是夜幕升起的星辰。 Frigga還說她在一個寒冷的冬夜裡撿到Loki。男嬰躺在溼潤又冰涼的地上,右手腕戴著一條銀鍊子,上頭刻著人類無法獨懂得語言,他的哭聲令大海動搖,眼淚令魚群在海中四處奔竄。她將Loki抱回城堡,用溫水替他洗去身上的沙粒和鹽分,用最柔軟的絲綢包裹住他小小的身軀,用溫暖的雙臂抱著他在夜晚輕搖。 「但我從未見過他。」Thor說。 「是的,你的父王不肯。」Frigga安慰他的兒子,「他說Loki來自大海,你不能見到他,一旦你見到他,命運將會被他改變。」她用食指輕輕刮過男孩的臉龐。 「弟弟還在城堡裡嗎?」Thor問道。 「不,他離開了。」Frigga回答。 「他去哪裡了?」 「他回到大海了。」 Frigga照顧了Loki三年,她從嬰兒開始養育他,聽著他發出第一聲模糊的單音,讓他拉著自己的裙襬學走路,讓他胡亂彈奏她珍愛的豎琴。Frigga幫Thor縫製衣服時,她也會替Loki做一件,她總是幫Thor選擇金黃色和紅色的布料,幫Loki選用綠色和金色的綢緞。她同樣地深愛著兩個男孩,然而在某一個星辰都被遮蔽的夜晚,她從Thor的寢室離去,端著燭火來到Loki的房間時,裡頭空無一人。 美麗的皇后四處找尋黑髮的男孩,她的手顫抖著,幾乎舉不住銀燭臺。她看見窗戶被推開了,有一條水痕從窗檯一直延伸到床邊,她來到床沿,Loki的新衣服攤在錦被上,一盒金砂和五顆世界最美麗最圓滑的珍珠呈在枕頭上,海風從窗戶吹進來,熄滅了搖曳跳動的燭火,她在黑暗中聽見大海拍打上岸的聲音,她知道Loki被帶回到大海裡了。 「我真的永遠都見不到他嗎?」 「我不知道,親愛的,」Frigga吹熄他枕邊的蠟燭,「也許有一天你們會碰見彼此。」她給男孩一個親吻。 冬天的時候,城堡裡舉辦了宴會來慶祝Thor的生日。國王幫Thor戴上金色的王冠,皇后替他繫上紅色的短披風,所有的人都向他祝賀,獻上各種珍寶讓他挑選。宴會持續了一整天,從黑夜到早晨,從早晨到黑夜,長桌上盡是佳餚和美酒,Thor喝下了今年釀出的最好的葡萄酒,吃下最肥美的羔羊肉。 宴會是如此歡快又令人陶醉,以至於沒人發現Thor的離去。 Thor離開了宴會廳,他鑽進右邊的小門,走過長長的走廊,經過他父王和母后的房間,最後走下一條深不可測的樓梯,來到一扇鐵門前。Thor用他的劍砍斷鏽蝕的鐵鍊,他推開鐵門,走進一條幽暗的小徑,他砍下阻擋去路的雜草,依照星辰的位置前行,最後來到海邊。 「大海……」Thor喃喃著,他的臉頰因為葡萄酒而微微暈紅,頭髮因為穿過小徑而散亂著。 Thor走到岸邊,他藉著微弱的月光爬上礁石,海浪拍在他腳下,水沫濺到他的牛皮軟靴上。他朝著大海望去,想看看弟弟來自哪裡,想看看他的兄弟是否會出現。 「弟弟,你住在大海嗎?」他朝著前方大喊,冷風吹進嘴巴裡,鹹鹹澀澀的,「Loki?弟弟?」 金髮的男孩等了很久,星辰從東方走到了西方,他用披風裹住自己,抵擋不住睡意,在礁石上睡著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被人搖醒。Thor睜開眼睛,看見天空微微地亮起來,太陽已經快要從山巒之後升起了。他揉揉眼睛,發現石頭旁多了一條銀鍊子,他突然清醒過來,抓著鍊子站起來向著岸邊四處看。 「弟弟!Loki!」Thor對著遠處的一個人影叫著。 那個人回過頭,Thor瞇起眼睛,看見他的黑髮和閃閃發亮的長袍和蒼白的臉蛋。 Thor從礁石上跳下,朝著人影跑過去,他想把披風送給Loki,但人影很快消失在朝陽之下的海面,留下Thor一個人站在岸邊喘氣,靴子被浪花淹沒浸濕。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而當時金髮的小王子低頭看著靴子想著他兄弟住的地方原來那麼冰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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