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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魚一直都是海洋深層的潛水者,想當然獨角鯨也不例外,那麼要得到眼淚就只能等到牠們到水面換氣了。為了這目的,還特地跑來寒冷的北方,租了艘船到這吹海風,就是在等待這一刻,一隻獨角在海面上浮現,蓼藍明白那就是目標,他立刻拔出了劍,二話不說便從船上一躍而下,往獨角鯨的頭上砍去。

鏗鏘。劍鋒碰到獨角的瞬間發出了聲響。

「啊勒。」他疑惑的看著角上不明顯的刮痕「力道太淺了嗎。」

做為獵物的獨角鯨游上水面,打算以角做出反擊,蓼藍用劍擋下了攻擊,再次發出響亮的聲音,但獨角鯨沒有就此放棄,進行了第二波的攻勢,蓼藍見狀立馬向後退去,卻因為水的阻力而無法如願,於是他連同劍一起,舉起了雙手。

「等、等一下、等一下!獨角大哥您先別衝動,請聽我說兩句!」

他驚慌的開口,做出了像是投降般的動作,而獨角鯨卻也停下了攻擊,像是真的要聽聽說些什麼。

「知道為什麼我要攻擊您嗎?像您這樣勇猛英氣的物種我怎麼敢這樣做,就算是要給我獸蛋也不敢啊。我這是有苦衷的,獨角大哥。」蓼藍舉起的手改抓著船邊上的護欄,試著保持平衡。

「事情是這樣的。從小我的雙親感情非常好,好到連街坊鄰居都會羨慕的程度,為此我也感到驕傲,時常和朋友炫耀呢。但是好景不長,母親走後,父親傷心欲絕,猶如失魂般,顯得空虛孤單,整天鬱悶不樂,連吃飯都是食不下嚥,您說,做兒子的怎麼可能不擔心?直到有一天,一名自稱旅行醫生的人來到我的家鄉,因為某些契機也算是有緣,他替家父看了病,卻是直搖頭,知道為什麼嗎?他說這種病是一種心病,要康復只能靠時間。我心想,完了,要是在那之前發生什麼意外——這時候那名醫生下了但書。」他一臉凝重「『但是如果有森德山上的彩艷孔雀的羽毛和北方凍洋的獨角鯨眼淚,或許我可以救他。』可是要拿到這些東西簡直是天方夜譚,但為了爸爸,再怎麼艱辛都得硬著頭皮上!於是我隻身前往了森德山——」下略五百個字左右。

他的母親確實是去世了,但父親是個很堅強的人,根本沒有得什麼心病,也沒有遇見旅行醫生,甚至是森德山上到底有沒有彩艷孔雀他都不知道了,那麼,這隻海洋生物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呢?蓼藍就仗著這點對著鯨魚編故事,加上打上來的浪不斷的進到他的嘴裡,說出來的話便顯得更加急促,根本不像是胡謅,但聽者似乎沒有聽信他的謊言,雖沒有再次攻擊,卻也沉默的潛入了海中。

看來是失敗了——不知道要等多久才等得到牠們上來呼吸,啊啊,下次一定要把那根臭角給砍斷。蓼藍嘆了口氣,正打算爬上船的時候,那隻獨角鯨卻又出現了,憑著角上的淺痕能判斷大概是同一隻沒錯。

獨角鯨發出了聲音,扭動著魚身,掀起了大大的浪花,還有那眼角掛著的淚——要不是這樣,他會以為對方是在生氣。以整體來看,那隻鯨魚像是在說『太感動了!』

「是、是喔。」蓼藍有些傻眼的望著那隻誇張的大型海洋哺乳動物,過了幾秒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獨角大哥您的意思是願意把那珍貴的眼淚送給我嗎?」

蓼藍再次下了水,游近了獨角鯨,對方沒有要拒絕的樣子,他便拿出了玻璃瓶接住了那一顆斗大的淚珠。

「獨角大哥謝謝你!這樣獸——受心病折磨的父親就有救了!真的非常謝謝你!」

他聊表了感謝之意,告別淚腺發達的獨角鯨後,回到了船上,準備啟航回島。蓼藍脫掉濕漉漉的衣服,換上了乾的襯衫和褲子,上頭還殘留著芳香劑的味道,檸檬的,他並不討厭,並且享受著太陽與海的鹹味混合在一起的感覺,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的時候,他拿出了裝有淚水的小瓶子。想著,事後是該來回報那隻獨角鯨,可是在這茫茫大海裡該怎麼找到獨角大哥?該怎麼分辨哪隻是牠?或許能靠那根有痕跡的角辨識呢,不過還是先說好吧。於是蓼藍向著平靜的海面大喊著:下次再見囉!而隨後從遠方傳來的聲音他擅自的認為對方是答應了,便開懷的笑著。

剩下的只要把眼淚交給兔子,這次的任務就到這告一段落。

「嗯——現在距離回到岸上還有段時間,我想想,乾脆來睡個午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