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如果我家的米英被關進密室
※排泄情節有,慎
※R18



  「那麼,」阿爾弗雷德雙手一攤,口氣冷淡,「你認為應該怎麼做呢,偉大的英國先生?」

  亞瑟按捺怒氣,盡量不讓語調變得跟對方同樣惹人生厭,視線逃避地移往那張紙。「我誠心建議你別用這種挑釁的語氣對我說話,美國。」


  「殺害雙方其中一人就能獲救」,當他們從這座甚至沒有任何出入口的空間內——或者更恰當的形容是約莫二十多呎見方的發光合金立方體——除開穿著衣物外一無所有地茫然清醒時身為唯一裝飾的房間中央椅子上頭、品味拙劣的邀請函就是以令人惱怒的輕快口氣這麼寫的,附帶一把僅裝了一顆子彈的手槍(他們甚至因為手槍型號起過莫名其妙的無意義爭執:阿爾弗雷德認為格洛克17肯定是英國警察部門蓄意留下的線索,亞瑟則反擊縱然不是對方習慣的格洛克19也不代表這把槍就不是出自大名鼎鼎的聯邦調查局)。同時信中傲慢地暗示他們的存在已經與其所代表的國家現況完全脫節、因此可以毫無顧忌地自相殘殺,而他們無論採取什麼手段都最好該下定決心眼明手快,以免害自己或彼此陷入生不如死的悲慘境地。

  「這太荒謬了。」阿爾弗雷德力持鎮靜地說,他稻草金的短髮有些凌亂,「我覺得自己跟之前沒什麼不同。」

  「別太早下定論。」亞瑟陰沉地答道,舉起手指讓青年看清楚遭鋒利紙緣劃開的細小血痕——傷口已經不若以往當受到非關國家的損害時總能迅速癒合復原、接觸空氣的真皮層微微刺痛。「不要隨便拿身體開玩笑。」

  阿爾弗雷德首先檢查過內部的每吋細節(包括自四面八方而來、無法理解的光源部分,他推測這大概是在上頭鋪設了某種強化玻璃纖維),最後挫敗地認同信中所寫的「沒有任何逃脫的辦法」的確並非空穴來風的恐嚇;亞瑟則認為他們應該盡量節省體力以應付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湧現的「人類困境」:平時國家體現們雖然如同常人般進食洗滌睡眠,但那充其量不過是自身內心情境及國家現況的表徵反映、再頂多是不讓朝夕相處的親近人類感到不安的手段之一,危急時刻終究皆是可以捨棄的無關痛癢行為。但現在可就沒辦法這麼肯定了:誰也不確定下一刻他們是否就會感到飢餓,人類的生理循環運作有多煩人恐怕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或許連日常生活都無法維持的緊張感使亞瑟像隻受驚的貓般充滿防衛、即使阿爾弗雷德的隨便一句話也能激得他暴跳如雷。他們嘗試討論過各種可能,從中國的報復手段到美軍的秘密研究、法蘭西斯的無聊陰謀到伊凡的邪惡詛咒、從亞瑟極度不願意承認的外星人實驗到阿爾弗雷德堅決不採信的惡靈作祟(事實上亞瑟也認為不太可能,畢竟這一切實在……太科技化了),卻始終莫衷一是,就彼此的說法是「根本討論不出個屁來不如別再浪費口水」。更令人焦躁的是他們的手錶在醒來時就已經停止走動,兩人在這裡或許已經待了三天、也可能是一星期、更說不定是一個月,無法準確計算時間進展實際帶來恐懼不安遠比所有假設猜想來得巨大,尤其當睡眠對他們來說根本毫無效果時;起初的冷戰過後兩人便要求彼此無論如何必須保持溝通,人類不能獨處超過四十八還是七十二小時,阿爾弗雷德陰森地說,否則就會精神錯亂。所以他們得不斷想一些神經病話題維繫基本交流,去他的精神錯亂。

  「……比方說,」亞瑟承認除了解決可能的問題外他確實想找個比較有機會獲得共識的有意義問題交談,「萬一我們突然出現人類常見的生理需求徵兆時應該如何應對、例如說口渴?」

  「你為什麼只舉例口渴?」倚著冰冷的金屬牆壁而坐的阿爾弗雷德曲起膝蓋;自從讀完邀請函後他們就很有默契地再也不接近房間中央的那把椅子,連帶讓他興起過拆解念頭的格洛克17也被棄置其上。「我覺得一覺不醒或是想上廁所才更值得討論:難道我們要像原始人那樣隨地便溺?」

  「恐怕我們就是得這麼做。」他翻了個白眼,「想睡或如廁又不是什麼大問題、環境肯定會越來越差,但要是口渴了或肚子餓問題就很難解決;狀況太糟的時候我們搞不好得想辦法收集一下尿液或什麼的——」

  「**什麼!**」阿爾弗雷德從地上跳起來,眼睛瞪得老大(亞瑟甚至覺得那個樣子看上去有點好笑),「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喝自己的——**自己的——?**」

  「難道我們要喝彼此的尿?因為受困而被迫飲用排泄物的例子時有所聞;順帶一提你喝不喝我都無所謂,脫水至死的悽慘死狀你自己大概就看得夠多了,比起喝尿我更擔心的是我們要怎麼儲存……」

  真是夠了。亞瑟兀自叨叨絮絮的時候阿爾弗雷德重新坐倒牆邊(他明白對方其實只是想藉此保持理智,乾脆地閉上嘴任由他去),疲憊藍瞳隨著細碎踱步來回巡梭;青年明白他們一直以來所爭執的實際上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枝微末節,出於無法言說的身體直覺他們如今確實與國家澈.底.解.離,而這座監獄也如同聲明、沒有半點可供脫逃的蛛絲馬跡(他在亞瑟的極力勸阻下放棄了以怪力破壞牆面的嘗試,雖然因此賭氣了大約三十分鐘——或者十分鐘——但阿爾弗雷德曉得對方的顧慮是正確的:這爛主意恐怕除了折斷雙手指骨並粉碎半邊肩胛外毫無用處),思量手法揣測目的恐怕亦於事無補,可難道他們就必須呆坐在此直到亞瑟所謂的「人類困境」將他們逐漸擊垮壓成一坨發臭絞肉?束手無策、坐以待斃,對他來說正是最難以忍受的惡劣狀況。

  更糟的是,他們距離「那時候」大概不遠了。


  我覺得有一點渴。

  消沉一陣子之後(可能有好幾個小時、或許幾天,甚至一星期,亞瑟實在沒辦法確定)背對自己側躺在散發柔和光芒的白色地板上的阿爾弗雷德冷不防開了口,聲線第一次出現真正地令人感到驚慌的倦怠。感到疲倦是自然的,但不應該是阿爾弗雷德,他什麼時候親眼目睹過對方的沮喪模樣?阿爾弗雷德總是很好強,即使需要自己的支持也會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欠揍表情。

  「你只是累了。」亞瑟盡可能冷靜地說,手掌撐著地面移動臀部讓自己能坐得離阿爾弗雷德近一點,「我們說好輪值休息的時候你從來沒有真正睡著過吧,你就是……」

  他停頓了會,努力吞下翻騰至咽的奇妙酸苦。「你就是不相信我,是嗎——不是,我的意思是,總之、總之只要好好地睡一下就行了,絕對只是你的錯覺罷了,怎麼樣,睡一下吧?」

  阿爾弗雷德沉默地翻過身,被擠歪而尚未調正的眼鏡斜斜地掛在他的鼻樑上,壓出一道淺紅痕跡。

  「你才是不想面對現實的那個人吧。」
  「別說傻話,呃,過來這裡好了,你睡一下——」
  「說過了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
  「**給我過來!**」

  突如其來的怒吼響徹室內,於合金牆面間來回震盪。下一刻彷彿確實明白行為失態的青年稍稍偏過臉,一對慌亂的深邃祖母綠將目光放在注視太久便會刺疼眼球的發亮地板上,故作鎮靜般拍了拍身旁位置。

  「好好睡吧,醒來之後就沒事了。也很久沒有這樣子做了呢。」

  阿爾弗雷德仔細盯著他看了一會,接著才爬起身、拿來外套在對方身旁躺了下來,摘掉眼鏡並順從地閉上眼睛。依舊垂著眼的青年伸出早已除去皮革手套的冰涼右手探入敞開的淺褐軍裝領口內,手腕動脈輕巧抵住規律跳動的健康心臟,無聲計數鼓鳴頻率;沒過多久便聽見自對方胸膛傳來的沉穩呼吸聲。

  終於睡著了。

  亞瑟悠悠吐了口氣,將離開溫暖胸膛的右手手指放入嘴裡,搬弄舌根沾取橫流唾液,塞進均勻吐息的微張唇瓣間。沒有說謊。阿爾弗雷德沒有騙他,青年唇舌宛若沙漠般缺乏水氣乾燥粗糙,縱使濡溼指腹於口腔內恣肆探索唾腺仍毫無動靜;若是碰觸懸壅垂就會因為嘔吐反射醒來,亞瑟提醒著自己,又沾了一點唾沫,細心地塗抹齒列舌葉,溼潤對方嘴裡的乾涸荒原。


  阿爾弗雷德揉著眼睛坐直上身。亞瑟依然坐在他身旁,似乎從未離開過。

  「好一點了嗎?」

  青年搖頭,雙手用力上下來回擦拭臉頰。「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樣的夢?」

  「喝水的夢。」阿爾弗雷德瞥了對方一眼,「飄個不停的毛毛細雨滑進張開嘴裡的夢。而且,」

  我還是覺得渴。

  亞瑟不自覺地拱起背脊,「不過是夢而已。」

  但是我們幾乎不做夢。青年悄聲說,獲得休憩恢復少許神采的蔚藍眼眸看不出情緒,湊上前去的同時幾乎是輕而易舉地抓牢了對方試圖推拒的手。「亞瑟,我口渴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尿不出來。」阿爾弗雷德解釋,帶著那麼一點理所當然、也可能只是維持平靜情緒的拙劣掩飾,「辦法是你自己提過的;我真的很渴,亞瑟。」

  「那從頭到尾都只是個愚蠢的假設!」

  阿爾弗雷德未多反駁,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人按倒在攤開的飛行外套上,輕鬆解開未被皮帶束縛的長褲褲頭及淺色底褲;與不容拒絕的驚人怪力相較之下亞瑟的掙扎拍打根本無法抗衡,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張沒有眼鏡修飾顯得更加年輕的英俊臉龐毫不猶豫地貼上自己的裸露私處,在他還沒想到可以說些什麼促使對方打消荒謬念頭之前阿爾弗雷德便張口含住了蒼白蜷縮的軟垂性器,大範圍地舔舐起來。

  真的很乾。缺乏唾液溼潤的乾燥舌尖完整地舔過莖柱時亞瑟混亂地想著,踢騰雙腿緊緊夾住埋頭苦幹的稻草金頭顱不放,手指探進底下髮根用力拉扯,可其所帶來的刺激遠超過原先想像的:他差不多是立刻勃起,前端泌出的體液很快代替了潤滑使忙於吸吮的柔軟唇舌活動得更加順暢,就連偶爾意外刮到齒緣的尖銳疼痛也沒有減緩絲毫興奮。很快亞瑟便哆嗦著射了出來,阿爾弗雷德亦一滴不剩地嚥入食道,甚至還不滿足地舔弄前端、把尿道內的殘存精液榨取乾淨。尚沉浸在高潮餘蘊中的青年遲緩地扭動身軀,不同於射精快感的奇妙感覺正在受到妥貼服侍的發顫下體迅速累積。

  「想都別想,要喝、喝你自己的——嗚!」

  亞瑟使勁踢著想要逃離,可阿爾弗雷德僅是死命地箍住他的腰令性器深深埋進溼黏高溫的舒適口腔,翻轉位置改使自己的背靠上地面外套;屈膝跪地的姿勢讓無預警的排泄需求更加強烈,最可怕的是亞瑟仍舊聽得懂對方斷續溢出嘴角的含糊字句:

  「你不是擔心沒有容器裝嗎?趁現在全都尿進來不就好了。」

  來不及了。在紛亂內心真正接受自己確實不得不如此行的前一刻不知何時早已積蓄充足的大量尿液便爭先恐後後地自鈴口擠壓濺出:先是少量的、接近透明的淺淡液體,然後才是無法遏止的、伴隨羶臊的黃色尿水。亞瑟聽見身下青年嗆到氣管的難受嗚咽,陰莖前端明確感受喉頭的抽搐反射——仰躺著的阿爾弗雷德盡其所能地喝下注入口中的豐沛尿液,不想浪費任何一點般認真吸啜——莫名湧生的滾燙淚水也跟著顫顫巍巍地滾落臉頰。全然不受控制地。

  他沒想過自己體內竟能積藏如此大量的水分。是由於生於霧都的緣故嗎。

  陰莖離開口腔之際阿爾弗雷德歉疚般在上頭落下一個親吻,翻身看著倒回地面兀自淚流不止的青年慢慢地蜷起身軀;若非確實渴到極限了自己也不願意出此下策啊。但就在他試著說點什麼緩解氣氛的時候亞瑟卻驀然睜開了眼,水氣暈染下更顯瀲灩的璀璨祖母綠在散發白色微光的密室空間內晶瑩閃爍,接著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抬起上身倏地吻住還帶著骯髒氣味的溼潤嘴唇,撩撥太過訝異而沒有反抗的溫順內裡。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這麼做。

  腦袋一片空白的阿爾弗雷德笨拙地推離眼前誘惑,「我一直……都想這麼做?」

  「你一直都想。從很久以前……就這麼想了。」尿液的味道比想像中淡薄,精液的腥臭還濃重些。亞瑟砸砸嘴,不再顫抖的沁汗掌心露骨地貼附愛撫對方逐漸緊繃的下腹,勸誘嗓音熟稔曖昧,「我看得出來。」


  他們利用流淌於防水的飛行外套上的殘餘尿液充作簡單潤滑;阿爾弗雷德曉得在如此嚴峻的情況下最好別失手弄傷對方,可當亞瑟高溫炙熱的緊緻後穴情色地吞吐索求自己時他實在無法繼續忍耐下去,勉強壓抑著將勃發性器推沒至底、然後粗暴地掐緊抬高柔韌腰際,不顧一切抽送起來。

  「你這個,變態、呃……」
  「閉嘴,啊,不行、啊,啊啊……」

  亞瑟只在一開始象徵性反抗了下。射精並排泄過後的身體異常柔軟放鬆,頂多僅止一開始的些許不適;青年只是不喜歡連雙腿也失去著力點的詭譎漂浮感,但完全懸空的緊窄臀部讓阿爾弗雷德無論挺進抑或抽出均能準確地壓迫前列腺製造連綿不絕的駭人刺激。

  「你有沒有、想過……」
  「想過、嗯、啊,什麼,哈啊……」
  「想過,是不是世界已經毀滅了,是不是,我們已經不存在了,是不是、是不是一切都是我們之中某個人的陰謀,是不是,我們之中的誰幹了這些好事,然後忘得一乾二淨、唔……」

  他的手無力地反抓著溼透的飛行外套,順著對方幾近暴虐的侵犯頻率瘋狂尖叫起來。阿爾弗雷德說得沒錯,他早就知道阿爾弗雷德懷疑過自己如同他懷疑過阿爾弗雷德,又從再熟悉不過的交流言談及細微動作中痛苦至極地承認彼此都是清白無辜的而在冗長試探後他們根本不認為這完美打造的合金密室會有任何開啟的辦法即使當其中一方遭到殺害;所以,是,他就是喪進天良的始作俑者,他就是策劃一切的背後主謀,亞瑟幾乎想要吶喊出口,他寧可當揭開遮掩兇手的厚重紗幕時出現的是阿爾弗雷德甚至是自己,一廂情願地深信不疑。

  ——否則若裡頭空無一物,他們應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