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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震盪。
程東臨雙手撐著洗臉台兩側，與鏡內的頹廢男人對視之後下了結論。

這其實有點像宿醉，但是頭沒有那麼疼，輕微的暈眩感誘導著他坐下來，避免他像個笨蛋一樣踩到自己的腳。周遭的聲音曾經消停了那麼一刻，卻反倒是凸顯這棟建築外頭的感染者難以入耳的尖嘯，整個腦袋像是被聲音組成的勺子攪過一遍，嘔吐感堵著他乾澀的喉嚨。


一切都糟透了。


＊＊＊

盧博捻熄香菸，看了看錶，十點四十五，還沒必要聯絡克莉絲，目標離開建築向北走，唔，向北？不管向南向北都不重要，他的任務只是保護這個男人到有人接應的地方就算結束。

目標已經距離自己一條街了，他從克莉絲那聽說這個男人很精，搏擊方面到沒有那麼出色，所以他選擇帶著點三零八的SSG-3000，以防任何突發狀況，也用的比較順手，以一個固定的距離移動更不會驚擾到滿身是傷的男人。

他帶著愛槍移動到靠近轉角的小攤販旁邊，出汗的手心在汗衫上抹了抹再握回槍管，透過瞄準鏡找到一隻不懷好意的女性感染者──砰！一隻，距離今天的低標還有四隻，也就是一個彈匣。

今天的目標狀況很差，遠距離看他還不覺得怎樣，近看就能發現不對勁。
步伐凌亂、一隻手摀著右耳、臉色蒼白，病了？有可能，可是他並不這麼覺得，肯定是傷著哪裡，要不是剛好有他盯哨這個男人今天就玩完了。

克莉絲要這種半死不活的傢伙幹嘛？替自己找點麻煩嗎？還是糧食終於短缺到要吃人了？要真的是這樣他馬上撒手不幹，要命，他是想要食物，但是他可不想成為骯髒勾當的一份子。

這次是個穿著制式西裝的男人，半邊臉都腐爛了，右腿幾乎轉了一百八十度，一瘸一拐的從目標的正前方衝過去，這個他不準備出手，除了避免被發現還有關昨晚的那件事，M92F沒了蹤影，肯定在這個人手上。他的猜測一向很準，就在一人一殭屍撞在一起的前一秒目標捂著嘴，琥珀色的雙眼微微瞇起，慢條斯理的掏出口袋裡的槍，槍身沒入那張腐爛的嘴，然後灼熱的子彈穿出。
「帥啊！」他低喃著。以一個狀況差的男人來說能辦到這種事就該值得嘉許了，他開始對這個傢伙有點好感，不過不能放在天秤的一端來量，他還是得把目標交出去。


說真的，目標花了比預期的時間還要久才到達克莉絲指定的地方，他鬆了很大一口氣，摸摸口袋裡皺巴巴的鈔票，滿意的摸摸臉頰，從司機手上拿了報酬的一個布袋。
對於一個輕微腦震盪的人來說克莉絲的手法很溫和，用沾了藥水的手帕摀住目標的口鼻，連掙扎也沒有──也不是說在那種彪形大漢的手下能有什麼作為啦，嗯，就這麼被帶上一輛破車，M92F鐵定會被搜走的，真可惜。

盧博暗自替目標同情一把，拋接著布袋走往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