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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風光明媚,難得挑了一處湖邊高樹坐落在上頭,享受緩緩吹送帶上了點樹林間清新及遠處片地花兒的風,任由被風挑起的髮鬚微微騷擾著面頰。

閉眸,恣意是上好的小菜,只可惜了沒帶上酒來配搭,有些許浪費了美景。湖面粼粼波光,豔陽撒落、珠般妝點著湖面,似鏡、亦是大珠小珠落在淺藍柔紗上,可給予女人襯托自身蓉美的衣裳。

而在這裡唯一的煞風景,就屬自身腿上的課堂草記。

雖也不可說討人厭,何況這些可是造就成妖的路途。不過、的確有些使人不得不思考來修行,總是要動些腦子的。

低下首,望著自身那潦草筆跡,上頭記載著這次題目重點,即所謂式神。記上前些日子,那小傢伙用著白紙把房內折的像被盜了一般,連佇立地點都險些沒了,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看著小傢伙認真上進,反想自身也不可如此一事無成,只好落魄成得在外完成功課,好個小傢伙。

紙式神,這次學堂夫子交代的課題,說到摺紙哪,這事也不知是在哪一年後就沒在試過。那遙遠的記憶,也不知該從何處憶起,摺紙這玩意大概只有在每個生命的小段時光才有經歷,自身是哪時經歷,有些想不起了。

一段段往早年推去,一幕幕向記憶放出。俗語說的歷歷在目,也不過是過眼雲煙,一丁點兒都難以留存。好似久倘,一陣味兒花香隨風波逐流過自身的嗅下,熟悉的突地喚醒有那麼一處也有種著這花,就在那有同樣在溪邊的草邊上。

熟悉、真是熟悉的味,那個在很久遠片段的曾經。腦中裡,眼前似現了圖畫,正如水透過宣紙般渲染出顏色,緩而行、行而清,清則更顯影,影亦露出情。好比水墨師一筆一觸著墨,就這麼一幅圖畫現於自身腦內。

一抹年輕身影,奔跑於青綠草地上頭。愉悅帶上爽朗笑聲,正享受風中吹徐抹面的撫觸,任由不長不短的黑髮在空中徜徉。少年郎跑著也顧後一望,自身也隨著圖中少年向後方望去,在那、有著一位年輕女子,尚比這少年郎大些。

一名年輕女子,綁著長而柔軟的馬尾,清麗脫俗卻帶點調皮靈氣、但可不似世下女子般的乖巧,眉目間有著歷經故事的迷人神情,那樣不受拘束、自由奔放的情氣,琢磨女人的面容更顯清豔。


圖畫中的兩人,正在青綠而香氣的草原上歡笑。互相打鬧、愉悅喚聲對方的名諱,但圖畫並不會顯出聲響,只能瞧見奔跑中的兩人,隨著持續渲染痕跡,緩緩變作兩抹與自身同類的狐狸身影,漸而奔向畫中角落、如是淡去。

隨風起舞的味,就這麼跟著身影離去。緩睜眸瞳,望向一旁如同畫中的景色,腦內流暢著帶上香味的圖畫憶容。低首瞧著腿上的草記,半晌、拾起思慮著些什麼。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口中喃喃輕聲,述唸望了在那兒聽見某一老邁長掛上嘴邊的詩詞,邊時著草記,使其對折半面。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半面而半面,折形三角而另形三角,嘴裡雖有詞,卻不攔阻自身息力灌氣之舉。隨著緩而慢的注入,手中的草記漸成熟悉藍染的紙型。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眼眸望著在手中已成形的式神,淺顯易懂的簡單摺紙,這事印象中唯一留存的摺紙。隨手往外一拋讓之落到樹旁草地上,而摺紙因已注入了息力而隨著意念幻化為式神──黑而黝亮的高大馬兒。

用之意念使式神在那寬闊的湖邊草原上奔馳,好似那方才圖畫中的景象。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輕聲落語,流倘風中的詞語遠而讓馬蹄聲取而代之,靜靜,望向自由的馬兒等待西邊的昏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