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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夜之魔女莉莉斯

*字數2619
*命運骰：藍





　　阿爾托莉亞有些疲憊。

　　先是受到狂氣的影響，後來又遇上梅菲斯特，不管是精神和體力都幾近透支。希爾特瞧著她明明疲累卻仍強打著精神的模樣，不由分說地更改了原先的計劃，帶著阿爾托莉亞往老師們在的地方過去。希爾特自己也有些累了，尤其是對上梅菲斯特那時，他的所有應對其實都已經超出他平常能力的極限，戰鬥中全神貫注的勁頭過了之後只剩下源源不絕湧上的疲倦感。在這種兩人狀況都不佳的情況下，跟著老師們一起行動會是比較安全的選擇。

　　有老師們在壓力果然減輕不少，希爾特專心進攻之餘還能分神去看照在他身邊的阿爾托莉亞的狀況。不料這時魔女倏地抬起手來，一串兒高音譜記號與低音譜記號隨著她的動作浮現，魔女探出食指一個一個在其上頭虛點了幾下，接著一個擺手把它們自半空往下撒去，大量的譜記號四散飄盪在空中。希爾特心下一驚，還來不及招呼阿爾托莉亞閃避，便見不遠處的一發攻擊意外捲起了氣流，譜記號隨著狂烈氣流在空中翻騰，最後撞在了一塊。不同譜記號撞擊產生的爆破由遠而近連鎖而來，希爾特拚命往阿爾托莉亞那奔去，卻被邊上猛然炸開的譜記號所產生的衝擊流給掀翻了出去。

　　「莉莉！」希爾特飛快地站起身，卻又被再一次的爆炸給推回在地，只得朝著阿爾托莉亞的方向高聲呼喊，「莉莉！妳還好嗎？」

　　「……沒事。」阿爾托莉亞努力抬高著音量：「希爾、不要緊張。」

　　希爾特這才安下心來，老老實實地等待爆破停止。過了好一會爆炸才稍稍消停了些，眼前全是一片煙霧瀰漫。希爾特連忙跑回阿爾托莉亞身旁，把人仔仔細細地給檢查一遍。

　　「還好，只是一點小擦傷……沒傷著臉吧？不然我又要被唸。」希爾特咕噥著，換來阿爾托莉亞安安靜靜地抿唇輕笑。

　　此時魔女也笑了。

　　懸浮在空中的她將雙手交疊在心口處，半斂著眼睫，揚聲歌唱。柔軟甜蜜的歌聲裡挾著強大的魔力逼壓而至，然而卻不是所有人都能聽見。阿爾托莉亞茫然地看著魔女豐潤美好的唇張翕著，卻愣是聽不見半點聲響，可希爾特卻露出驚愕的表情，同時四周也零星地跟著騷動了起來。

　　「怎麼回事？」有人驚慌地詢問：「我、我動不了──」

　　「是傀儡雨！」

　　然而已經太遲了。魔女唱完了最後一個小節，悠揚的尾音還未散盡，就見她敞開雙臂，掌心朝上虛抬幾寸，人群中好些人隨著魔女的手勢站了起來，臉上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希爾特也是其中之一。不安的感覺在心裡瘋狂擴散，他死死盯著魔女塗抹著嫩紅蔻丹的手，在魔女反轉手掌向下猛壓的那個瞬間希爾特回頭大喊：「莉莉快走！」，同時右手不受控制地化作槍的型態，一連串攻擊直往阿爾托莉亞襲去，幸好阿爾托莉亞早有準備，全數避開了。

　　『怎麼樣呀……親手殺傷重要之人的滋味。』魔女用雙臂環抱住自己，咯咯笑著，『啊、啊，這樣痛苦又甜蜜的感覺──』

　　她一邊笑一邊用手摩娑著自己的臉，魔怔似的喃喃說道：『甜蜜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說到最後魔女的表情漸漸猙獰了起來，綿軟的低語也逐漸轉成尖利的咆哮：『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你們應得的！──那是、我的孩子！我的！我的！我的孩子啊啊啊啊啊啊──快還給我！』

　　隨著魔女淒凌的尖嘯，被控制住的人們下手也越發狠戾。希爾特眼睜睜看著自己換上了攻擊加成的子彈，卻無力阻止，萬分惱恨地咬著牙，只好靠口頭上的提醒給予阿爾托莉亞幫助。

　　阿爾托莉亞連續幾個後翻避開了接連而來的子彈，落地站穩的瞬間她抬腳踢起一塊小石子擊偏了希爾特的槍管，卻不料槍口迅速的被壓了回來，眨眼間就是兩發點射攻來。阿爾托莉亞扭身勘勘躲過，然而又一記射擊隨後跟上，阿爾托莉亞閃避不及，危急之下潛能爆發的她猛地偏頭，原本朝咽喉而去的子彈只擦過她的脖頸，濺出一片血花。

　　從希爾特的角度看不太清楚阿爾托莉亞的狀況，還以為真的擊中了阿爾托莉亞，他急得眼睛都紅了，瘋狂地嘶喊著：「不！莉莉！莉莉！」

　　「我、沒事。」阿爾托莉亞連忙出聲回應，一邊狼狽地閃躲越發密集的攻勢，「希爾──我們、該怎麼辦？」

　　雙方這樣無止境的消耗，最終敗陣的不會是被強行操控的希爾特，而是原先就體力不足，又被迫只能到處閃避的阿爾托莉亞。

　　希爾特完全沒有多想，馬上便下定好決心。

　　「──攻擊我。」

　　「……什麼？」阿爾托莉亞錯愕地頓了一秒，就這麼一個短暫的瞬間她馬上被擦過的子彈劃傷了手臂。

　　「莉莉，專心。冷靜點聽我說。」希爾特放慢了語速，一字一頓皆是無比清晰，「妳換上麻醉彈，然後開槍。明白嗎？」

　　「……不要、我不要！」小女孩倔強地搖頭，「──我不要對希爾開槍！」

　　「莉莉妳聽話──」

　　「我不要！」阿爾托莉亞瞪著希爾特，眼淚開始滴滴答答地掉下來，可她眨也不眨眼睛，就這麼固執地瞅著希爾特瞧。

　　「──不要鬧了！阿爾托莉亞！」

　　阿爾托莉亞愕然的瞠大眼睛，希爾特從來沒生過她的氣，遑論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她覺得委屈得不行，接著想到必須要對著希爾特開槍又覺得害怕和傷心，最後竟開始細聲抽泣了起來。阿爾托莉亞的脾氣向來執拗，就算哭都從來不出聲的，可這次卻徹底不管不顧地哭出聲來，可見得有多難過。冷靜下來的希爾特看著阿爾托莉亞，嘆了口氣。

　　「這樣下去妳會受傷的，甚至會死。」希爾特完全不敢想像這種後果，越說越覺得喉間酸澀發苦，「要是我、要是我傷了妳……莉莉，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他手裡端著的可是真槍實彈，一旦他所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就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可是……」阿爾托莉亞猛力搖頭，「不要……我、怕。」

　　「不要怕。只是麻醉彈而已。莉莉最清楚了不是嗎？」

　　希爾特看向阿爾托莉亞，目光堅定，「我相信妳。妳會保護我們的對嗎？」

　　阿爾托莉亞動搖了。

　　「打對地方的話一發就夠了。我相信莉莉可以做到──妳可以嗎？」

　　「……可以。」

　　阿爾托莉亞低下頭把臉擦淨，復抬頭時臉上完全是不同的神情。她將右手化作槍的型態，目光寧定沉靜。阿爾托莉亞抓準了希爾特剛開完槍的空隙飛快逼至希爾特面前，狠力格開希爾特舉槍的手並將其壓制起來。她將槍口壓上希爾特頸邊，可就在要下手的那個瞬間阿爾托莉亞卻倏地停了下來，持槍的手幾不可見地發抖著。希爾特察覺到了，看向阿爾托莉亞的目光灼然如炬，嚴厲地對阿爾托莉亞吼道：「快！開槍！」

　　阿爾托莉亞閉上眼睛，咬牙扣下板機。

　　希爾特稱讚似的朝阿爾托莉亞笑了笑，隨後整著人身子一癱，眼看著就要栽倒下去，阿爾托莉亞趕緊撲上前去撐住希爾特，慢慢地把人放到地上。阿爾托莉亞也跟著坐到地上，輕輕地把希爾特的頭挪到她腿上枕著，接著阿爾托莉亞彎下身去把額頭貼著希爾特的，淚珠又撲簌簌地開始掉下來。

　　明知道那只是麻醉彈，但她還是害怕。

　　可是──

　　「……我這樣是不是也保護你了？」阿爾托莉亞低聲問。

　　就像你保護我那樣。










*讓阿爾托莉亞長大了TT(自己講
*有偷偷看了一下其他人寫的……我是不是讓這兩小孩的心理素質太好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