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伏絳的期中考,不知道完成了沒。」

和煦的傍晚,蒼禾正替前陣子種在前院的繡球花澆水,一番活動沁出了薄汗,他挽起袖子擦拭,卻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令蒼禾警備起來。

來源不遠處,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緩步走來。

這裡人煙稀少,甚至要尋得路上來必要費一番功夫,因此不曾有人尋訪之地突來訪客,令蒼禾當機立斷將手按於背後的短刃-平時昰用來割草採果之用,倒也沒想過需要拿他當自衛武器。

從剪影依稀看的出是來人束著長髮,手持長刀,而這寒意似是來自於那刀口。


隨著距離的拉近,蒼禾緊握短刃的手變越放鬆。
這個人......不就是伏絳嗎?

「原來是伏絳你啊,真是的,自從學了法陣你就沒乖乖從正門回來了,害我還以為是什麼人。」

"伏絳"只是瞇起眼微微一笑,越過蒼禾走進屋去,環顧著四周,跟著進入的蒼禾感覺伏絳的行為有些違和。
到處張望,彷彿從未待在這屋子生活一樣。

「伏絳?」蒼禾不確定的叫喚,"你是怎麼了?課題完成了嗎?」

「課題?」從進屋後第一次出聲,蒼禾覺得這聲音不似以往伏絳平淡清冷的語調。

「是啊,你不是說有期中試驗要完成?說是要去城鎮找師傅……」

越是觀察便越覺得違和,雖然造型不同,但那張臉與伏絳如出一轍,真要說有什麼不同,便是這張臉突然多了生動的情緒。

相處至今,他明白伏絳看似冷淡,實則是外冷內熱,只是情緒鮮少反應在表情上。一開始他也懷疑伏絳是個面癱,但後來也看過伏絳笑過,只是那笑容,也是淺淺的揚起嘴角,不曾張嘴大笑,即使是怒,也只是微蹙著眉。而像現在還會挑眉,可以稱得上是詭異了。


「哪裡?」

「嗯?」

「我說,他在哪裡?」

「你說誰……」愣了一下,蒼禾隨即反應過來。這個人,果然不是伏絳!

「你是誰?為何要找伏絳?」

我找了他好久好久了…

「哈!我倒想問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

狂氣一笑,隨即又瞇起眼,眼神透著逼人的寒意,手上的刀鞘向前一揮,直指蒼禾的咽喉。
與伏絳相同的臉上,出現未曾在伏絳臉上的表情,眨眼間已流轉了幾度變化,令蒼禾看的有些出神了。

伏絳的表情若這麼豐富,那就有趣了。

「我可是在問你話喔。」刀鞘輕抬起蒼禾的下顎,雖然完全是肅殺的氣氛,但因為相仿的臉,總讓蒼禾感受不到威脅。雖然說這張臉較之伏絳,多了英氣和魄力。

「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何要找伏絳。」

氣定神閒的模樣讓持刀者微慍,但看在受到威脅卻不為人所制的魄氣上,他還是回答了:「哼!我是全天下最有資格找他的人,我想找他,沒有任何人可以過問。你又是誰?為何會在這裡?」

若從長相來看,十之八九應是手足;但若從行為來看,倒像是尋仇的。是前者,當然要讓他們相認;若是後者,他就得想辦法忽悠過去。

唉。蒼禾不禁在心中搖頭。
偏偏他與伏絳熟識這麼多年,最不了解的就是伏絳的出身。每次一提及家鄉,伏絳總會回他一句「沒什麼好說的」。所以他只知道伏絳是雪狐與火狐所生之外,再無任何資訊了。

感受到眼前的人的怒意不斷累加,蒼禾趁人還未暴走前說:「這裡是我家,我當然在這裡。」

聽見答案,持刀者不滿的情緒盡現眼底。「你家?那你跟伏絳是什麼關係?」

「嗯……算是多年的好友。」

「好友?意思是關係很親近了?」眼前人步步逼近,雖然一臉笑容但嘴邊的笑意卻令人頭皮發麻。

「輪到我問問題了,你跟伏絳又是什麼關係?」不等對方回答,蒼禾做出了幾乎肯定的推測。「你是伏絳的兄弟姊妹?」

由於來人身上披著披風,從形體上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但從較高的嗓音與較柔性的輪廓看來,應是女性無誤。只是想起第一次與伏絳見面,他也把伏絳誤認為雌狐,未免再度犯窘,他還是回答得較為保守,

但也不能怪他,畢竟他第一次見到伏絳的人型時,雙方的外觀都只是人類莫約八歲的年紀,小孩子要分出性別也不是那般容易。

而這推測倒是讓眼前這人真正的露出高興的笑容。「你知道我?伏絳曾跟你提起嗎?」

並沒有。
蒼禾也知道不能這麼回答,這人好不容易心情轉好,他不可能愚蠢到點破。

忽悠地轉移了話題:「你跟他很久沒見了吧?」

「……正確來說,是從沒見過面。」"他"煩躁的撓著頭。「不過我知道他曾經見過我,但也大概就只有那一次了吧,之後他就完全地消失,一直沒再跟村裡聯絡……」臉一沉,周邊的空氣又像是被天霜所填充,令入沁寒,蒼禾不禁打起寒顫。

「家裡怎麼突然變這麼冷?」

自法陣傳送到屋內的伏絳才一落地便覺氣溫不對,至於氣氛,倒是走出門才察覺不對。

「伏絳!你終於……」
「是你!你終於出現了──伏絳!」

「伏綾,你已經長這麼大了啊。」看見擁有與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的白狐,伏絳的臉上看似毫無波瀾,心中卻十分感慨。

「兄長,既然你知道我的存在,為什麼還要獨自一個人離開村子?這麼多年來也未曾回村看我……若不是村裡的人說溜嘴,我根本不知道我有一個哥哥!」

無法從伏絳的表情讀到表情,伏綾原本以為伏絳看到自己會很高興的,但伏絳見到他卻沒有什麼反應,令伏綾不由得這麼想。「為什麼……難道你嫌我是累贅嗎?」

伏綾看不出來,伏綾不瞭解自己的哥哥本就是個沒什麼表情的人,但與伏絳相識已久的蒼禾卻深知,伏絳的內心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冷淡。雖然他是不懂為什麼伏絳當時沒帶著妹妹一起離開,但有一件事他能肯定──「等等等等一下,伏絳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他是有苦衷的……」──關於這些年他從未回村子的這件事。

然而伏綾一點也不想聽蒼禾的話,是肯定還是否決,她都只想、也只願聽伏絳的解釋,「煩死了!少在我面前裝得很懂兄長一樣,我是在問兄長又不是在問你!」轉身長刀一揮,刀氣直取蒼禾,卻立刻被伏絳的結界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