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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寧∥指定劇情.承諾的應約】





「多幾天思考,有沒有更認識自己的心?」笑瞇瞇對著赴約的尉慎望,不打算解釋那天因意外的爽約,包裝上次的過失,小心翼翼的應付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怒火,但出乎意料,尉慎望沒有劍拔弩張的瞪過來,笑一笑,沒把這份殊榮歸在自身存在,也不去問那幾天,尉慎望怎麼度過又怎麼想這件事。

  「要說這些,我不介意讓你多睡幾天再出來。」尉慎望右手握著一張紙條,是今早我貼在他房門口,除了紙條以外沒見到任何武器,外表柔弱無害,與以往印象重疊,不過沒忘記他上次的反應與速度,想到這,大概可謂一喜一憂。

  「我可是和平主義者,屈打成招不好唷!」停止逗弄,始終不知道尉慎望修養是好或壞,但清楚知道,對於這件事沒有任何商議的可能,在怒火真的燃燒前,平淡稍帶客製化的敘說,彷彿無關自己的事,因為過於深入,反而會先失去理智,「我去過你家三次,去年年底、今年月初和過年。」

  第一次的會面,十分害怕,措手不及,懷抱著再次見面的激動被房內的一切所瓦解,試圖想了解這個家的一切,後悔當初只向同學打聽住家地址。

  「晚上門鈴沒人應又沒鎖,進門後覺得酒氣沖天,甚至還踢到酒瓶。」
  尉慎望的表情,黎黑的眼眸因憂傷毫無生氣,但其中卻沒有驚訝與不解。或許這種事情發生不只一次,掩飾不悅。這男人真令人討厭。
  
  「後來那男人出聲,我才知道有人,蕭條頹廢到我以為是看到、經歷經濟恐慌的難民。」
  修飾一下對那人不滿的言語形容,那仔細分析還是無法去掉裡面的厭惡,換了站姿,調適情緒,以防等等說出不雅的發言。

  「搞清楚你們關係後,試圖理解發生什麼事。」雖然酒氣醺人,尤其站在男人身邊,一方面小心杯盤狼藉的地面,酒瓶與其碎片,但看著對方眼睛,清楚認知到那個男人並沒有醉。尤其明顯的排外意識,抗拒有人詢問自家兒子的事。

  「你知道原因的,你不在。」所以那個男人放棄理智,「即便精神看起還很差,但沒搞到半死不活。」
  ──至少還是個人。

  「除了客廳亂了點,其他地方還保留原狀甚至乾淨。就比如你家鞋櫃整齊、無灰塵……高跟鞋之類的也被妥善擺好。」
  尉慎望像是放鬆又沒有失去戒備,早已準備好接續的發展,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做了各種揣想,大概是強硬的割捨感情,跑到這裡,或者逃到這裡。




  第二次的會面其差無比,估計每次踏進那棟房子都要有心理準備,不好的回憶,大概比看見學校廚餘桶長滿肥碩又蠕動的蛆好一點點。

  靠著可以利用的關係打聽尉家的事。女主人被殺、僅有的兒子離家讀書、男主人的事業與個性,雖然只有外在事實加上可能添加的傳言,但不妨礙推論。

  「元旦那天,以為會遇見更慘的狀況,但比我想的還要更脫離劇本。我受到熱情的款待、一起參與了『你的』生日派對,一家和樂,三份同套的食具,真的很有家的味道,溫馨、簡單,即便多加了我這外人的食具,也不妨礙當天的慶祝。但事實上只有我跟那男人。」

  那天吃進去的食物是什麼也忘記了,呆愣地看著男人的舉動,一開始自己彷彿是默劇演員,差不進去,像是機器人的點頭、搖頭,只有男人稍微脫離與家人的陪伴、對話,自己才能夠回應,或者在他不自然的停頓中,思考下一步。

  「他提到他想要養只寵物,你們喜愛的臘腸狗,我真怕他突然起身去訂購,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好好對待狗。」一整天看著他對空氣說話,說著一些回憶還有可能『不存在的過去』,有時候還會突然露出不安與防備的神情。

  閉上眼又張開,如果說曾經看過冷冽、怒意、憂傷、無謂、殺意、平靜的尉慎望,那現在彷彿再一下就要碎裂成冰沫的樣子,差點說不出下一個句子。

  「尉慎望,你覺得他還算活著嗎?」走進一步,兩人的距離只差一條手臂甚至更短的距離。
  
  尉慎望抿了唇,直視我的眼睛,「難不成你看見的是鬼?」

  有點錯愕,但習慣這類幽默的我現在佩服能說這句話的他,「呵呵,或許我看見的是比鬼還麻煩的東西。」收起笑容,「你……」

  「那最後一次,是過完年嗎?」話被打斷,聳肩不介意的回答,卻想要保留第三次會面的過程,事實上前兩次的見面也還有很多細節,不過尉慎望應該不會想要知道。

  「嗯啊。我過完年收到入學通知,在來這的前一天特別去見他。」在對方問下個問句前,「你從來沒有想過讓他『清醒』點嗎?或者你也幫助他建立造幻想的家庭?那副模樣不僅有過創傷,還有附加症狀吧?」
  
  見對方沒有回答的意思,「你認為他需要你,你還存在,就不需要打破現在的這種……平衡?」這種弔詭又危險的關係是可以繼續撐多久?如果到大學才可以畢業,那也還要六年,甚至更久,那個男人會怎樣?而眼前的人又會往哪一個方向邁進?

  「不用你管。」拒於人於千里之外,比起國中還更強烈,似乎還多發生了什麼事。除了留長的頭髮、討厭的眼鏡,從不在意、不關心變得更加冷淡,不體貼別人外似乎更討厭與人建立、關係?

  「是嗎?那就先這樣吧。」假裝結束話題,有很多額外的事情要再思考,同時,體力到達極限,也不知道簡訊那位同居人耶可有沒有看到。

  「他要的,我不反對。」似乎為了知道下文,回答了一句我不喜歡的答案。但我還是沒有告訴尉慎望,我與那男人晤談後的內容與他想要我轉達的事情。

  ──想要改變。
  改變兩人的關係,改變那個人固執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