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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著雛雞站在學堂門口時其實是有些發愣的,樹的幼苗早已領了回家,種樹不是問題,果樹自己已種下不少棵,所是要自己養著一隻活生生會動的東西,百里花海這還是頭一遭。
  「怎麼了嗎?」
  有些熟悉的低沉嗓音傳來,自己的肩也被拍了拍,轉頭一望原來是月滿,花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捧了捧手上的雛雞,「阿,月滿,這個......沒養過。」吃過到是真的,雖然不是自己抓的。
  「小雞啊?」月滿笑著伸手戳了戳雛雞,「有需要幫忙嗎?我養了不少雞,還算是有點心得。」
  「啾。」被戳著的雛雞動了動,小小的身子軟軟的在一雙手上爬著,花海更是小心的把手圍好以免小東西摔了下去,然後欣喜的看向對方,「如果可以的話,非常感謝。」
  「自然是可以了,那就麻煩你帶路了?」月滿笑著點點頭,側了側身好讓花海能夠領路。
  「走傳送陣吧。」凝聚魔力開了個傳陣,依照自己平常的練習,開著傳送陣搭載兩個人目前是沒問題的。

  「家住有些高的山上,就不知道是不是稍嫌冷了些。」待過了傳陣踏及家門前的地面後,花海介紹的說著,通過陣法後面對的是間普通的木屋,周遭是一片青草地,再往外圍一些便是林子。
  「我家住在常幽森林,那裡也蠻冷的,所以對我來說還好。」月滿探了探四周,倒是不怎麼在意偏涼的溫度。
  「這邊再翻個幾座山頭過去就是叱勒高原了。」花海隨意得望向西方,然後將對方帶到了屋子後院。
  幾株小果子樹整齊的種在一邊,明顯是從學堂發放下來的樹苗囂張的獨自種在一塊大空地上,一邊還有幾塊木板,一堆乾草,及一間小倉儲。
  「大概是養這兒,這樣要怎麼樣好呢?」
  「總之,先幫他弄個小雞舍吧?可以用竹子或木頭都可以,你想要哪一種的?我可以幫你搭。」養雞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搭個雞窩要緊呢。
  「木頭吧,角落那堆是閒置的。」花海望著手裡的雞,一邊想把小雞放下,一邊又怕這小東西亂跑,只能略帶困窘的看著月滿。
  「嗯?怎麼了?」月滿才正要動身取物,卻是看見花海眼巴巴的望著,視線一轉看著對方手中還好好的捧著雛雞,「是,小雞怎麼了?」
  「......一時想不到要怎麼放下好?」呆愣了下,老老實實的說了心理想法,等到反應過來,花海才覺得自己是不是問了傻問題。
  「先把小雞放下來吧,跑不了多遠,不然就用結界把小雞先關著。」月滿笑笑的說著,繼續往木材堆走了過去開始動作。
  花海四下探了探,索性將小雞放在樹苗邊的空地上,設下了小小的結界,然後向另一邊湊了過去幫忙蓋雞舍的活。
  小倉儲裡的工具不少,大多數是花海家裡的長輩過去在人類間混跡時留下來的,當然也包括了到現在還在使用的一些工具,由月滿動手,花海看著、學著、幫著,約莫過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一做間單的雞舍便成形了。
  午後的陽光斜映著,將雛雞放進雞舍中後便隨意得讓小東西蹦噠去,花海讓月滿在一旁稍待,進屋拎了串玉荷包出來塞到對方手中。
  「帶回去嚐嚐吧,叔叔在城裡工作,看我喜歡吃果子,總是會帶些平常比較不容易摘到的果子回來。」眨眨眼望著對方,頗帶點不得推辭的盼望。
  「謝謝阿。」月滿笑笑的接過,「夏日比較炎熱些,就算是山上涼,正中午也耐不住曬,記得在地上灑些水,免得小雞脫水。」
  一陣寒暄後也送走了客人,瞧了瞧雛雞沒什麼問題,花海自個兒按照例行活動入了林子採果子去。
  夜晚的空閒時間,則是遵照了吩咐坐在樹苗邊打坐。



  翌日夜晚,山巖打從屋後來,便是看見一旁新建的雞舍,頗是有趣。
  「小花海,怎開始養雞了,打算自己屯糧呢?」
  「山巖叔。」正倚在窗邊納涼的花海抬頭笑了笑,「是作業呢,還有那邊的小樹苗,要顧三天。」遲疑了下,「要從裡面看出生命的意義。」
  「喔?」山巖玩味的笑了笑,「那之後會收回去嗎?」
  「不會。」搖了搖頭,那蔚藍的眸子眨呀眨,「雞舍都蓋了,大概就是養大了吃掉,母雞的話會下蛋,有蛋吃,樹就種著。」
  「知道雞長多快嗎?」山巖繼續提了問題。
  「這倒是不知道。」面對長輩的提問,難得敏銳一把的花海歪了歪頭,「山巖叔是想說什麼呢?」
  「約莫兩個月就能吃了,很快不是嗎?」山巖笑了笑,緩緩的說著,「但一個樹苗要長成大樹,卻要多久?」頓了頓,也不等對方回答,「卻是以年來計。」

  「小花海,叔就隨意說說,我也不知道你課堂上聽了什麼,你想想,若是我今天將這雞仔放入一窩雞中,這樹苗種入一林子中,你想你能夠認出誰是誰否?」
  「不能。」
  「現在當然不行,但別忘了,我們活的老長,一個東西你看久了,還看不出其中差別?就拿你總是去摘果子來說,每個果子也都是長的不一樣的。」走了靠近窗邊,山巖索性翻了進去,隨意坐了下來拿了顆桌上的果子邊啃邊說,「一樣都是命,開了靈智的精怪於是活得比較長久,一樣都是命,動物在長卻是遠遠比植物快,也遠遠比植物死得早。」毫無脈絡可言,果然只是隨意說說。
  然後靜了下來,一時之間只聽見枝葉婆娑。

  「這世間,就是因為萬物的同與不同,而有其差異。」認真的想了想,花海開始試著組織腦中的語言,山巖肯定的點點頭,要他繼續說下去,「於是我們活著,成了這世間千變萬化的一份子,我今天身為一隻開智的狐精是天給我的命,我選擇修練,一來想為了活更長久,想陪著爹爹還有叔跟姨,亦是受爹爹影響,想擁有更多的能力,或許能幫上這天地一些什麼。」

  「冥冥之中亦有天命,而我們能夠思考,因此能夠去學著讀懂這世間萬物,去做出各種選擇。」

  山巖笑笑的看著花海澄澈的藍眸因為映著月光而帶著許許光輝所做下的結論,伸手拍了拍對方的頭,「小花海,你可是永遠是我們這些老傢伙心中的小花海呢。」想著也只是繞過來看看,差不多該起身離開了,「明個我給你多帶兩三隻雞過來吧,要養就養一窩,養一隻寒酸死了,剔牙都不夠。」
  「山巖叔慢走。」

  花海行個禮目送長輩搭著傳送離開後,緩步往屋後走到樹苗旁打起坐來,調身,調息,調心,身心平衡,頂天立地,屏除雜念,一心一意求最單純的呼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