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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睜眼


　　那彷彿是親吻了雪。

　　以脆弱柔軟的唇瓣貼上冰冷刺骨的雪，點到的瞬間如同直接刺激神經般，心臟與傷口抽動或顫抖，捂住了發疼的地方，卻無法有效地遏止疼痛。

　　他在思索什麼？

　　不知道。

　　他甚至不曉得自己正在「思考」什麼。

　　「也許在另個平行世界，我是善解人意的人，我能理解你，以及你的痛苦。」

　　耳邊迴盪著熟悉的嗓音，夾雜著鼻音與失落。一片漆黑中亮起白光，逐漸明朗的週遭在他眼裡仍是模糊，他捂住雙眼，卻又想捂住耳朵，試圖斷絕與外界的聯繫。

　　「看不見和看清楚哪個比較可怕啊？」
　　「看不見吧。」

　　他從口袋中找到眼鏡戴上，視線豁然開朗，但聲音仍在耳畔。

　　「在那之前，你再喊一次我的名字吧。」
　　「……顧宇。」

　　他下意識地跟著複誦。

　　「——顧宇。」

　　他發現那股熟悉的嗓音是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