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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Lo】儀式I-立下契約。




【Chapter 1.】


──「吶吶,就這樣死去……不覺得不甘心嗎?」
--「想不想活下去?」
──「這樣吧!與我定下契約、為我獻上供品──」

外型像是貓一般、和白色床單形成強烈對比的黑影如是對著床上將近奄奄一息的少年說道,
難以分辨性別的聲音說出了對少年來說是最為甜美的誘惑。



翠綠色的雙眸矇矓著,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呢……總覺得、這次的發作來的比以往還要痛苦。
腦中不自覺開始播放著在印度所發生過的一切,這是不是就代表要死了呢?
索達爾有些無奈的想著,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疼痛什麼的早已麻木,眼下只感到身體逐漸變的冰冷而已。
──反正無論早晚,該離開的還是要離開……

……

在印度那一方的,家人、朋友,同學,老師,住在隔壁的老爺爺老奶奶──
回憶至此、雙眼不由自主的看向病床旁的窗戶。
從那扇窗看到的,
藍色雨傘。
在雨天時更是特別的明顯,
雨滴碰到轉動的雨傘,紛紛落在傘外,讓撐著傘的她看起來更獨特。
微微被雨沾濕的長裙,是沒注意到還是不在乎呢?
被傘遮住的臉龐,只能依稀從傘外看到的藍色微卷髮,
雖然不知看向哪,但我……永遠看著妳。

「──啊、不能……不、能……」

──全部、妳的一切,都讓我著迷。
我想……知道妳。
還不想死。為了妳,我不想死。
──也不能死。

與索達爾強烈意志相反的、卻是他那逐漸喪失功能的身體,
美好的夢境與幻想,隨之相比的是沉痛悲哀的現實。
四肢也比往常更加來的無力,原先就是有些硬撐的眼皮也逐漸閉上了。
──好冷、好想睡。
──啊啊……但是我……不能死。

而兩樣選擇之中理所當然會勝出的,是那份沉重的現實。

怎麼辦呢、已經無計可施了吧。
……雖然知道應撐還是徒勞,但還是拼命不讓自己失去意識沉睡著。
因為知道這次一旦沉睡下去,就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真糟糕呢……
……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索達爾稍微的嚇了一跳,半睜著眼查看。
不知何時、窗戶旁竟多了一團黑影,
像是隻貓,卻又有著翅膀。
但身體的無力與大腦的疲憊讓索達爾並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眼前的生物是什麼。

「……所以說、你是──?」
「我無法把真名告訴沒有一絲魔力的你,以你們人類的認知來看-我就是所謂的惡魔。」

惡魔……?那不是、神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嗎?
應該是在做夢吧、總覺得自己現在處於虛空狀態啊……何況他應該是貓吧。

自稱為惡魔的黑影似乎看透了索達爾的想法,邁開步伐輕盈的跳上床。
「別小看我現在這樣,我可是很強大的。」
惡魔走到身旁,一字一句的繼續說著。
「這樣吧!與我定下契約、為我獻上供品-我會讓你暫時恢復健康的身體,在這僅限的77天內、去找一個愛你愛得願意為你獻上生命的人吧!」
「若果希望續命儀式順利進行,請務必每7天提供所需的魔力給我!」
「魔力?」提出疑問。
「嗯?魔力的來源是什麼?當然是愛的證明阿!」
說到『愛的證明』,腦中浮現中的是男女在床上的……
趕緊搖頭滅去剛剛的糟糕想像。
「放心吧,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
惡魔賊賊的笑了一下,似乎知道剛剛自己想了什麼。

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令人感到恐懼、有些發毛。
「不覺得只為你犧牲這句誓言很美好嗎?」
「──那麼,期待你擁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喔。」
語畢,惡魔的身影變成許多黑影,消失在空氣中。

「等等!那供品…….」
伸出手,想要捉住方才還滯留在空中的些許殘影,可惜現已消失不見。
「供品?」
惡魔的聲音不知從哪傳過來。

「──你不是早已決定好了嗎?」
「索達爾‧ 弗謝里。」

最終的談話,以惡魔留下的那句彷彿看穿自己的話作為結束,


猛然睜開雙眼,額頭上冒出許多冷汗。
轉頭向身旁的小櫃子,上面的時鐘顯示現在是凌晨3點14分。
原先身體的疲憊感已全數散去,四肢也感覺像是沒有了束縛一般,能夠活動自如。
……我還活著。

──本來醫生的判定,是活不過昨天的。

回想剛剛的對話,果然不是騙人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契約應該有一半達成了。
惡魔說的,供品早已決定好了……

那一定,是指她吧?


─────────

【Chapter 2.】


ㄧ連好幾日的大雨。
像是把一年份的雨集中起來,全部下在這幾日一樣,
從早到晚幾乎沒有停過。


嘩啦嘩啦,雨聲傳入耳際,閉起眼聽著。
她會來吧?
──撐著藍色雨傘的她。

索達爾不由自主的看向窗戶外,期待能看到腦海中的那抹藍色身影。





持著藍色雨傘,領著健保卡的少女踏入了醫院,
過長的藍色髮絲擋住了少女的臉龐,使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又是每隔三個月的胃部檢查,
原先就不是很喜歡這些東西的Una有些煩躁的揉了揉胃部,實在受不太住消毒水和過於安靜的氛圍,
讓她決定起身去中庭散散心。


在病房內的索達爾,正嘗試著把腳移到病床外,雙手在床上支撐,勉勉強強的站起來,

方才終於看到她了、那名、期待了很久的藍色少女。
她來醫院的機率並不高,看來應該只是單純的病吧?
不像自己一樣……真是太好了。

雖然還有些搖晃不穩,但總比之前只能躺在床上要來的好多了,現在應該只是還沒習慣的問題。
……看來訂下契約後,以前無法移動或是受傷的地方,像是被強制停止成長,在這個時間內保有健康。
確認完後又坐回床上,拿起放在一旁的兩枝拐杖各撐在腋下,
但想要讓那孩子成為自己的供品,就必須得偽裝才行──
很順暢的用柺杖從床上起身,索達爾緩緩走向房門。

雨,尚未停下。




由於豪大雨的關係,這幾天以來醫院的中庭一直沒有什麼人。
不見陽光的天空一片灰茫茫的,讓本是安靜的醫院更是增添了幾分靜寂。
但大量的水氣像是清洗了平日的髒空氣一樣,氧氣吸進鼻腔的味道給人一種舒暢的心情,
Una閉上眼,安靜的站在中庭的角落旁享受著這樣的感覺。
原本感到煩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果然、還是喜歡雨天啊。
忽然感到了有其他人的氣息,習慣性的睜眼往旁一看。
--來者是一名皮膚有些黝黑的少年。

翠綠色與薰衣草色的雙眸,雙方的視線就於這大雨滂沱中的中庭、第一次對上。




「你好。」
打破沉默的便是索達爾,向對方點頭示意了一下,
撐著拐杖往沒有遮蔽物的中庭走去,也沒有穿著雨衣或是雨傘,一個人在中庭淋著雨,
即使如此、索達爾依舊是那樣子的笑容,彷彿雨滴打的完全不是在他身上。
然而他突如其來的招呼卻嚇著了Una,對方回過神後有些措手不及。
「你、你好。」

Una重新仔細看清楚眼前的少年,像是寶石般的翠綠色雙眸十分的能吸引住目光。
撐著枴杖、腳部不方便活動嗎……?那怎麼還出來了?
--啊、
意識到對方是兩手撐著枴杖,所以沒有辦法撐著傘而在淋雨,
於是走向對方,將原先護著自己的傘伸出去,讓傘蓋遮住索達爾的身體不讓他淋到半點雨。
「沒辦法撐傘怎麼也不說一聲呢?不要一人在那邊淋雨呀。」
少女為眼前這名少年的老實感到有些可愛又好笑。

索達爾原本閉著眼正在享受初次的淋雨,忽然間發現雨滴沒繼續落到身子上便睜開眼,
她離開醫院建築物的保護,走到雨中用傘罩著自己。
聽到剛才有點像是在抱怨的話語,一不小心笑聲就從嘴中洩漏,
「那妳為何會過來呢?」
有些壞心的話從口中脫出,明知會讓對方有些尷尬,
但為了能更加接近她,這樣的話語或許是……必須的。

翠綠色的眸子黯淡了幾分,索達爾並不奢求對方真的能夠回應。

被如此問話的Una感到臉上有些燙紅,
她可不希望自己被初次見面的人就給認成是沒什麼矜持的女孩,雖然自己的性格的確有些男孩。
看著對方突然沉默了下來,好似在期許回應,又好似沒有的樣子。
「……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淋雨感冒而已啦……」
不知道她這樣的回答是否為對方所想要的回應?又或者不該回答其實才比較好?
眨了眨眼,Una一時之間也接不出什麼句子來。

──但眼前的少年是因為什麼原因而住院的呢?
對方的頭頂上並沒有任何一根髮絲,難道是因為……絕症?!
這麼猜測的Una又將手中的雨傘更往對方靠了過去,
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導致更多的雨滴全數淋在Una的身上,
藍色髮絲被水珠一點一點的沾上,在醫院燈光的反射下看起來有些晶瑩剔透,
但卻也因為水氣的原因,髮絲變得比平時還要更加蓬鬆捲起。
但Una並不在意這些,她只希望對方可不要因為淋了雨病情加重而在他眼前倒下。

對著少女笑了一下,
索達爾發現對方的眼光看著自己毫無一根頭毛的頭,緩緩張開口說明,
「我因為癌症,頭髮全掉光、雙腿也開始不靈活......。」
低下頭,索達爾的表情有些凝重起來。
過一會,索達爾像想到什麼似的、又抬起頭看著少女,
「那麼,妳是因為什麼病來醫院的?」
既然不是絕症、來醫院的次數也不頻繁的話,應該就只是一些小病而已吧,
雖然是自己獨斷的推論揣測。
猛然發現因為少女將傘往自己靠,少女有些地方被雨淋濕,於是伸手輕輕把傘推過去。

寧願讓對女孩子來說最為重要的頭髮以及漂亮的衣服淋濕,也不願意讓我多淋到雨阿……
索達爾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很善良的一個女孩。

「……呃?什麼病啊……也不能說是病,從小開始、我的胃部就不太好。」
Una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胃部,每當胃疼一旦發作起來時,還真是痛的簡直要人命,
但好在發作次數並不多、也都不太是深夜的時刻。
感受到少年輕輕將傘移回來的舉動,Una心一橫,乾脆的將兩人的距離在拉進一些。
「本該是一年檢查一次即可的。但父母的過度擔心,使得我每三個月就得來一次。」
想起父母緊張的表情,Una無奈的有些笑了出來。
不過會這樣擔心也是無可奈何的,畢竟自己的哥哥……
「胃部……沒檢查到異狀嗎?」
同時,索達爾發現少女往自己更走近了些,眼神不斷飄移到別的地方,只是盡量不看著眼前的她。
聽到她的後一句微微笑了起來卻依然不看著對方,
「父母也是為你好……雖然有點過度緊張了。」

不過這也代表父母很愛她吧?
這樣的一個女孩,理所當然的會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才對。

Una看著少年飄忽不定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但並沒有再多追問。
「多少也會有的,但都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不過要是一旦發作然後惡化了,就會像哥哥那樣子的吧……真糟糕呢。

停頓了一會,Una張開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不敢說出。
「……那麼你呢?能方便問症狀的情形……?」
小心翼翼的尋找著適當的措詞,盡量不提到對方的痛楚。
索達爾的肩頭聞之顫動了一下,
儘管現在已經有了契約這樣的東西,能讓身體完全康復行動自如。
但隱藏在內心那股,對於絕症的不安以及恐懼越被放大,逼得自己只能直視面對。
「現在還可以……只是腳會越來越不方便,以後會沒辦法出來外頭吧……」
說到最後,索達爾臉上用來掩飾不安的笑容也消失蹤影,臉色開始黯淡。
看著對方低落的神情,Una的眉頭也更加深緊了起來,
果然絕症什麼的、一定很不好受吧。
但是沒辦法出來外頭……那是要接下來的人生都只能在病房度過了嗎……?
低著頭,思考了一會。

「--那、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海呢。」
Una抬起頭,向對方發出自己最誠摯的邀請。

雨滴愈落愈小,陽光終於從濃厚的烏雲裡透出,一絲一絲的打落下來,
照耀在兩人身上、頓時成為一幅極為溫暖的畫面。



『──想要活在海裡。』
這是Una的、長期以來的一個願望。

天生的藍色頭髮,異於常人的黑髮,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是如海一般的顏色, 但一定有屬於它的意義在的。
從小開始,Una就認為著自己的頭髮一定和大海有著某樣的關係,
而那時候所閱讀的『人魚公主』這本故事,裡頭對於大海美麗的敘述,更加深了她的憧憬。
並不是想要成為人魚那樣的,而是想要生活在海裡什麼的。
該說是、夢想?可惜的是,她只是個人類。
自己也算是個認清現實的人,所以她很清楚、很理解,

──這是永遠都辦不到的事情。

既然實現不了的話,能站在一旁看著它也好。
站在淺灘中,不在乎長裙溼掉什麼的,
那些都無關緊要。 只想讓腳部感受著海浪拍打上來的感覺。
啊啊、果然,如果能生活在海洋裡的話、一定很幸福吧──
無數次的這麼想過。

但這樣的想法卻也讓Una倍受旁人的奇異眼光,
不管是家人、朋友都認為,好好的陸地不住,為什麼偏要跑去住在海裡?何況這是不可能的事。
而當Una邀約他們一起去看海時,總是被回絕了。
這也就造就了Una總是只能孤孤零零的一個人,去到她所嚮往的那片海洋。

雖然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好處,但果然還是希望有個人能理解自己的人在。
能告訴自己的夢並不是個錯,雖然實現的機率幾近不可能。
但是不是、太過貪心了呢──?這樣的自己。

……



索達爾睜著大眼望向少女,沒想到她會對這樣的自己說一起看海,
心中有些開心、也有些愧疚,
--為了讓契約成立,必須讓她心動。
必須得無數次提醒自己這樣的事實。
單獨出門,對契約之下自己來說是必是求之不得的機會。
「……這樣好嗎?才剛見面的人喔?」對著少女苦笑著。
明明心裡知道需要契約必須讓對方心動--內心深處卻還是希望不要成立。
因為換取自己健康的契約卻是要他人來犧牲,而且還是她……
卻又不希望自己的供品是他人。

──索達爾只想要,也只希望是眼前的這個女孩。

「是的喔、何況我並不是那麼少女心的女孩子啦、我相信你。」

心中覺得對方具有相當特別的氣質,一定不是那樣子的人吧……
那這樣的人、能理解自己嗎──?

向對方表明自己並不介意,閉上眼,開始回想自己在熟悉不過的場景。
「……大海對我來說,是有很深的意義在的。」
Una摸了摸自己的藍色髮絲,
從小就相信著感覺是自己最親的人般的那片海。
睜開眼,「至少看了海,心情總會平靜變好的。」
絕對會的。

索達爾望著少女閉上雙眼的,方才她那樣全心全憶的信任著自己這個初次見面的人……
──臉上漸漸浮上蘋果紅。
「大海……你喜歡大海嗎?」
問完後看向少女,發現她已睜開眼於是撇過頭。
糟了、可不能被發現啊。這種丟人的表情……

「嗯……該怎麼說呢,並不是說很熱衷的那種喜歡,但那是我的『憧憬』。」
Una搔了搔臉頰,不知該如何用言語形容心中的這種感覺,
「總之如果能一起去的話,我會再解釋給你聽的。」
笑了笑,看著眼前些微臉紅的少年,再次發出了邀請。
她是真的希望眼前的少年能答應她。
無論出自於自己的私心或是想讓少年的心情變好,哪個都是。

索達爾猛然回過神,在內心鎮定後回過頭看著少女,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可以等你、就約明天吧?」
勾起嘴角,其實內心的喜悅大過於表面,很想現在表現出來可是要制止自己。
必須再等、再等一些時日。
現在只是成功了第一步而已──

「話說回來,我們都還沒問彼此的名字呢。」
索達爾突如其來的拋出本早在剛開始就問的問題,Una這才想到有這麼回事。
一聽見對方的答應,Una高興的笑出聲來,
「好、那明天醫院門口見。我是內海汐予、叫我Una就可以了。」
「Una……我的名字是索達爾‧ 弗謝里,直接稱呼索達爾就好。」點頭稍微致意。
是個好名字呢,
聽起來有些俏皮的發音果然很適合眼前的少女。
「索達爾啊……很像是外國人的名字呢?」
Una聽對方那一長串的名字,雖然很想直接稱呼他為阿索,但果然還是不要這麼做吧。
「──自己要小心一些、海風會冷,多穿件外套吧。如果身體不適也不要勉強,海邊什麼時候都能去的。」
有些老媽樣子的嘮嘮叨叨說完注意事項,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反感呢……
「我是印度人……不是本地人喔。」
以為皮膚黑的不像當地人應該早就發現……意外少女是少根筋?
微笑看著少女說一大堆明天要注意甚麼,一般人大概會覺得厭煩,
索達爾卻覺得這是他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候,自己都想不到明天要和眼前朝思暮想的少女單獨去海邊散步。

「原來如此啊、印度人感覺很帥氣呢。那麼我就先回去檢查了,明天見--」
Una稍微點頭示意了一下,揮了揮手而後轉身離去。

還是第一次有人終於肯答應和自己一起去看海了……雖然對象只是個剛初次見面的陌生少年。
真想跟他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呢──彼此之間一定很談的來的。

興奮和緊張的感覺直讓心臟噗通噗通的跳。

「嘛……但是再那之前,我得先做完檢查才行。」
都快忘了自己還在排隊等候號碼這件事了……
Una看了看時間,確認時間還有幾分鐘、要趕緊過去了。
也不想讓自己彷彿像是要跳出來一般、越發大聲的心跳聲讓對方聽見。

──言下之意就是,必須要趕緊逃離現場。



聽完少女的注意後對著她離開的背影揮揮手。
「Una……嗎。」小聲的自言自語著,
笑容逐漸從臉上消失,撐起柺杖往醫院內部走進。

『恭喜你,成功的讓那孩子心動了呢。』
惡魔的聲音驟然響起,索達爾一驚,直往醫院四處找尋著惡魔的身影。
『不用找了,我這次並沒有以型態出現哦、只是想來告捷你這個好消息而已。』
……那孩子、心動了?
因為自己的話語而心動了嗎──?
那麼自己已經、成功了?
『沒錯哦。看來你的速度很快呢,才剛見面就成功讓對方成為供品了。』
像是看穿索達爾的想法一般,

供品。
聽起來有些現實,冷血而不帶感情。
但以契約的目的來說,的確是這樣子。
那孩子已固然成為他的供品,在七十七天後將因為他而死去,而這份契約的代價即是他將有健康的身軀。

索達爾低頭沉默著,不再多說些什麼,
只是繼續支撐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回病房。

『──契約達成。』

最終的契約,
以惡魔充滿利益性質的話語和索達爾一夕之間全數好起來的身體作為結束。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