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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從來沒想過她的人生會有如此離譜的走向。

一直以來她的人生可以說是相當順遂,家裡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也過著衣食無缺的生活。在求學過程及職場中,因為個性外向、辦事俐落,向來是同學、老師、上司信賴的對象,也通常會是人群的中心。

人生中談過幾場戀愛,跟目前的男友穩定交往了一陣子後,答應了男友的求婚。在此同時上司也暗示有意要讓她升遷,愛情、事業兩得意的她就在人生走向顛峰時,發生了一連串戲劇化的展開。

那天早上,梁秋依循平常上班的路線,在出門前跟親愛的未婚夫kiss goodbye,神清氣爽地踩著前幾天入手的黑色亮皮高跟鞋,往兩條街外的設計公司去,就在下一秒,轉角處突然衝出一個人,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她遇刺了。

梁秋左胸插著一把尋常但鋒利的料理刀,順著刀柄往上是一雙細白但染血的雙手,再往上是個五官細緻但扭曲的女性臉孔,嘴裡喃喃自語梁秋未婚夫的名字,女子伴隨著拔高的音量一遍又一遍咆嘯著。

痛感、血液的暖意、濕意在下一秒隨著回流的意識充斥著她的身體及大腦,眼前的女子是誰、跟自己的未婚夫是什麼關係,一連串著問題不合適宜的在腦中不斷的被拋出,以及……

妳他媽要捅不會捅他嗎?

梁秋對於自己莫名其妙遇害除了不解,佔大多數的情緒是憤怒,她想賞眼前的女子幾個耳光再問個清楚,但是她現在只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她不想人生在這裡劃下句點,但卻無能為力。


──就這樣死去…不覺得不甘心嗎?

突然一道聲音直接在她腦中清晰地響起。

當然不甘心啊!她在心中吶喊著。

──想活下去嗎?

當然!她不甘心她的人生結束的不明不白的,她還有一切她熱愛的人、事、物,還有許多未嘗試的新事物,而且她也想好好問清楚眼前的女子跟自己的未婚夫的關係。

──這樣啊……

她感覺聲音越來越清楚,連帶著自己的意識也越來越清楚,也完全感覺不到痛意了。

梁秋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她自己及女子,身邊的景色像是電影的停格畫面一樣停在她遇刺的那一瞬間,她想她應該是死了。

她有點想笑,因為生命的可笑。

忽然,眼前女子的臉被一團黑影取代。

『與我訂下契約、獻上供品……』

「……供品?」

『去找一個愛你愛得願意為你獻上生命的人吧。為期七十七天,我會讓你暫時恢復健康的身體,相對的,為我獻上供品吧。』

「那個人會怎麼樣呢?」她問道,黑影卻沒有任何回應。

黑影的沒有回應讓她很不安,她有自信她的未婚夫是這樣的愛著她,但她捨不得他替她赴死。

她咬緊了下唇,她不想死也不想有人替她死,但眼下沒有其他方法了,她只能選擇一個不是她未婚夫的人,並讓那個人成為供品……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著這樣黑暗的一面,她對於自己的決定感到噁心卻無能為力。

她只能自欺欺人的相信成為供品的人不見得會走上死亡一路的。

『看來妳決定了,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黑影在說完的瞬間散去,畫面依然停格在女子的臉上,而梁秋的手上則突兀的多出了一束艷紅的花束。

在她來得及反應前,眼前瞬間一片黑暗。


─  ─  ─  ─ 


「妳還好嗎?」

梁秋聽到陌生男子的聲音隨即睜開眼,她覺得剛剛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但後知後覺地看到胸前出現夢中的鮮紅花束,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眼前的男子,她左胸原來不斷流血的傷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割出細小縫隙的衣服及一條淺淺滲血的小傷口。她環顧四周才發現行兇的女子已經不知去向,只剩下眼前這名紅髮、臉上有許多刀疤的男子。

「剛剛有個拿刀女子要朝你刺去,所幸警察及時趕到制伏了她,將她帶走了。站得起來嗎?」直到男子發問後梁秋才發現自己是坐倒在路邊,隨即點了點頭,在男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沒事就好。警方希望妳去做個筆錄,有留下聯絡方式。」從男子手上遞來一張上頭寫著分局名稱及電話的紙片,再度點了點頭收下後,才正打算道謝時就聽見男子即將離去的道別,「那我先走了……」

梁秋下意識的向男子舉起花束,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請問該怎麼稱呼你?」

不知是否為錯覺,梁秋聽到不知道誰的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隨即聽見男子的回答:「陸夏,我叫陸夏,小姐呢?」

「好久不見,我是梁秋。」這次梁秋確確實實地聽到自己鼓譟的心跳聲,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不經意選到的對象居然是好久不見的初戀情人,正所謂人生如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