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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7 SC】圣诞节
迟到的圣诞贺文

萨菲罗斯X病重克劳德。

复健作品

祝阅读愉快







（1）

清冷的月光刺进屋内，照亮了克劳德满是干瘪的脸和满头白发。克劳德睡得极其不安稳，他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额头上布满冷汗。突然他从梦中惊醒，喉咙如同火烧，全身的细胞都在渴求着水源。克劳德努力抬起枯瘦的胳膊颤颤巍巍伸向床头柜上的水杯，可是胳膊还未举到半空中就无力落下。他盯着近在咫尺却又无法企及的水杯，嗤笑了一声。



我竟然已经病成了这样，真是难看，克劳德心想。嗤笑的动作撕开了发白的嘴唇，丝丝血液流入口克劳德中，这对克劳德来说就如同久旱逢甘霖，他拼命吮吸着嘴巴上的伤口，希望能从自己身上再榨取一些让他能活下去的力量。



在近似吸血鬼的行径中，克劳德开始怀念十几年前时的自己。那时他身体健康，同伴也都健在，还有阴魂不散却又能唤醒他斗志的宿敌。



但随着一场诡异的瘟疫，一切都变了。这个传染病能加速人的衰老，今年本来只有30岁的他，身体已经腐朽的如同耄耋老人。他的好友一个又一个离开人世，小一辈也逃离了此地去别的地方求生，如今他自己一个人住在米德加的郊外，玛琳和丹泽尔只会在圣诞节左右来探望他一次。同时他的身体机能逐渐衰弱，记忆也大不如前，当年的星球英雄如今被疾病困在了病床上苟延残喘。



口腔里现在充满血腥味，这久违的味道让克劳德忽然想起了萨菲罗斯，这个总会赐予他流血和伤疤的男人已经许久未出现了。是因为自己记忆力减退吗，在生命之流里段萨菲罗斯也丢失了他的港湾。这也能算是神性的流出吗，路被雪掩埋路就找不到路，萨菲罗斯还是蠢。克劳德默默咒骂着他的宿敌，心情好了许多。他偷偷哼笑了两声，想象着萨菲罗斯努力想降临于世却找不到路，只能在生命之流中原地打转气得用力跺脚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克劳德笑得太放肆，冷空气呛进了喉管，他被呛得止不住咳嗽。



克劳德咳的大脑缺氧，两眼发黑，耳朵也嗡嗡直响。他隐约感觉到门被打开，一道高大的人影不慌不慢地走了过来，一只厚实宽大却又冰冷刺骨的手把他揪起来，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他的嘴也被粗鲁地掰开灌进了凉水，抑制住了痉挛的气管。是哪个杀千刀的，我没咳死也要被拍死了！给我个痛快吧！克劳德浑身发抖，他分不清自己是被气的，还是咳嗽没有完全平复。克劳德努力调整呼吸，旁边照顾他的人一言不发，仿佛不存在一样。破败的房间中只有克劳德努力呼吸的声音。



过了一会克劳德终于平复了下来，他转头想向这位好心人道谢，不料撞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绿色蛇瞳。



克劳德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不再灵敏的身体没有完美地完成大脑的指令，导致克劳德重重摔下床，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看见他一生的梦魇，银发的恶魔，刚刚被他嘲讽过的宿敌，现在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脸上凝固着让他痛恨的讥讽笑容。



"……萨菲罗斯！你来干什么！"克劳德虚弱而颤抖地大叫着，惊慌和恐惧通过声音流露出来。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还能打到萨菲罗斯。自己已经行将就木，而萨菲罗斯还是当年海报上的样子，强大而英俊，时间也不敢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好久不见，克劳德，想你的主人了吗。"



萨菲罗斯说这和多年以前一样的台词，但克劳德却没有勇气冲向这位星球灾厄。他知道自己太老了，身体已经差到拿不起水杯。萨菲罗斯给他带来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他现在不想，也没有能力去迎战曾经的英雄。



逃避虽然很可耻，但是有用。说不定萨菲罗斯能看在我已经老的要死的份上，放我一马吧。克劳德默默地将身子团成一团，缩在床边，静待萨菲罗斯的审判。





（2）

面对避战的克劳德，萨菲罗斯难得皱了皱眉。他的克劳德应该是鲜活跳跃的火焰，而不是一团皱皱巴巴的纸团。



他环顾四周，寻找能激起小人偶战意的东西。突然他化出正宗，一刀劈开了克劳德的床，刀尖抵在克劳德的喉结上，划出了丝丝血迹。"来吧克劳德，reunion的时刻到来了。"



克劳德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的碎屑，无暇管自己的脖子或者萨菲罗斯的屁话，他现在全部精力都落在碎成木片的床上。这是他唯一的财产，悉心呵护了这么多年，现如今被萨菲罗斯一刀削没了。克劳德感觉一股怒气梗在喉咙，愤怒使他年迈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握住正宗的刀尖甩开了它，无视掉手掌传来的疼痛，双手撑地双腿一蹬弹了起来，捡起一根尖头木板朝萨菲罗斯狠狠掷去。"萨菲罗斯看你干的好事！我现在就送你回生命之流！"



萨菲罗斯轻而易举地躲过木板攻击，轻扬正宗甩掉了刀尖上的血迹，向后退了一步，摆出准备战斗的姿势。"好啊，来试试看。不乖的人偶需要调教。拿起你的剑。"



克劳德热血沸腾，沉寂几十年的战斗欲望在这一刻被点燃，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立着六式的墙角，这期间被萨菲罗斯划出了好几个伤口。血液的流逝让他有些虚弱，但当碰到六式的刹那，他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克劳德想举起六式，不料六式纹丝不动。萨菲罗斯看到这一幕也愣了一下，放下了正宗。克劳德又试了几次，六式依旧立在墙角，没有移动分毫。克劳德想起他为什么要把六式立在墙角而不是墙头，是因为他早已举不动这把大剑，正如他早已不是星球的英雄。



克劳德绝望地抬起头看着萨菲罗斯，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在敌人面前哭泣，但委屈不甘的眼泪还是蓄满了星云般的眼眸。萨菲罗斯歪了歪头，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了，拿起你的剑。"



"你看到我拿不起来吗！你在羞辱我吗！"克劳德崩溃大喊，泪水止不住冲出眼眶，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上的皱纹向下滑落，最终滴落在他紧握的双拳上。



克劳德觉得自己好没用，他从小到大在萨菲罗斯面前一直是狼狈不堪的，即使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自己仍然在他面前出糗。克劳德抽泣着，慢慢蹲下，把脸埋藏在膝盖中，发出破旧风箱般的哭声，只给萨菲罗斯留下了一头乱糟糟的白发。



萨菲罗斯看着哭泣的克劳德沉寂了一会，"没有战意吗，那你也不配做我的人偶，我来给你一个了断吧，失败品。"萨菲罗斯的声音比以往都要冷酷无情，他举起正宗挥向克劳德低垂的头颅。



"住手！"门口传来一对中年男女的声音。克劳德抬头发现是本该只有十几岁的丹泽尔和玛琳。



"你们怎么来了！快逃！"克劳德焦急大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把孩子们也卷进来。他慌忙看向萨菲罗斯，发现他没有看孩子们，还是死看着自己，不禁松了口气。



丹泽尔和玛琳冲进屋子，把克劳德护在身后。"放开克劳德，萨菲罗斯！我来做你的对手！"丹泽尔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瞄准萨菲罗斯。



"就你？不配做我的对手。"萨菲罗斯眼睛一直盯着克劳德，目光从未移开过。他像拂去柳絮一样化解了丹泽尔的攻击，一脚踢翻了保护克劳德的丹泽尔和玛琳，拦住冲向他们的克劳德。"选一条吧克劳德，和我战斗，或者像废品一样死去。"



"……你来到底干什么！"克劳德绝望大喊，"你就是来杀我的吗？"



"圣诞节，我作为圣子降临人间不是应该的吗？来和我一起回到妈妈的怀抱吧，人偶。"



圣诞节？已经到圣诞节了吗。克劳德有些恍惚，难怪丹泽尔和玛琳会来。时隔多年听到那个令人作呕的称呼，克劳德依然无法平静。"我不是你的人偶！永远不是！"



"你现在的确不是，你只是个自暴自弃的失败品。"



"我……"克劳德还未完话，一旁的玛琳哭喊起来，"放过克劳德吧！他已经是个老人了，身体那么差，你为什么一定要折磨他，萨菲罗斯这个恶魔！"



"老人？"萨菲罗斯定在原地，转头望向玛琳，又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身体那么差又是什么？"



"你瞎了吗？你看不到克劳德满头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吗！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还得了重病！让他安安静静颐养天年不好吗？"丹泽尔也忍不住大吼。



"我看到了。"萨菲罗斯回答，"但那又怎么样？他还是克劳德，是我痛恨的劲敌，是我的人偶。有什么变化吗？"







（3）

有什么变化吗。这个问题直击克劳德的内心。这么多年他已经接受自己衰老的事实，年轻人对他的照顾也加深了这个认知。他早就认定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年，从而心甘情愿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降临。如今，萨菲罗斯，他最痛恨的人告诉他自己没有变化，还是曾经足以和萨菲罗斯比肩而立的克劳德。



哼哼。克劳德低低地笑了起来，巨大的欢喜在他胸口炸开。是啊，我是克劳德，是一次次把萨菲罗斯送回老家的克劳德，我怎么能忘了这一点。克劳德反手握住了六式，抽出一把副刀，意气风发地指向萨菲罗斯。



"来吧，别想伤害我心爱的人！"克劳德朝萨菲罗斯冲了过去。两把刀碰撞在一起，迸发出的火花照亮了克劳德的脸，上面散着张扬且充满血性的笑容。克劳德举起剑想要跳劈，可惜他已经跳不起来了，只能拼尽全力砍向萨菲罗斯。



"看来你长记性了克劳德，我很怀念把你串起来的手感。"萨菲罗斯看起来并没有察觉克劳德的身体状况，只是把克劳德临时换的招式理解为战斗中的进化。"我送你一份圣诞礼物吧克劳德，绝望怎么样。"



"这个礼物你自己收着吧！"克劳德他能感受到萨菲罗斯并没有放水，攻击的凶狠程度和力度都和以前一样。克劳德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着，自己也变成了年轻的自己。他举起剑，迈着打颤的双腿向萨菲罗斯冲去。一个剑被萨菲罗斯劈飞，他就跑回去拆解出另一把剑。无论身上多出多少道伤口，克劳德总会挣扎着站起来。与其病死在床，不如死在战场上，这才是士兵该有的死法。



克劳德又一次被萨菲罗斯甩飞撞到墙上。他喘着粗气，偷偷咽下口中的血，靠刀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他已经无力攻击，只能缓慢地躲避萨菲罗斯的刀。他感觉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眼前闪过一幕幕过往的画面，看来自己是要死了。最终自己不是被时间带走的，而是萨菲罗斯吗。克劳德发现自己并不反感这种结局，反而有些许窃喜。



克劳德不愿意承认，萨菲罗斯这位年少时期的将军无论做了多少恶，都早已占据自己心里特殊的一隅。现在他发现萨菲罗斯没有小看自己，反而一如既往认真和自己争斗，这种混合着仰慕和喜爱的心情好像进化成了另一种更猛烈的感情。



萨菲罗斯趁克劳德愣神的时候将正宗穿过他的左胸，在克劳德的嘶吼中一步步走近，再抽出正宗，让克劳德倒在自己怀里。萨菲罗斯越过倒在地上的丹泽尔和玛琳走出门外，抱着昏迷的克劳德，展开羽翼飞向了黑夜。





（4）

半空中克劳德被风呛醒了。他的伤口已不再流血，但他觉得是因为全身的血都流干了，没有血再可以往外流。克劳德眼前仍旧是走马灯，狂暴的风吹的他看不清自己的过往，于是便皱着眉头向萨菲罗斯抱怨，"慢一点，风吹的头疼。要不然就落下去。"克劳德突然很想笑，自己竟然敢命令萨菲罗斯，果然是因为自己要死了，无所顾忌吧。



萨菲罗斯并没有说话，俯身向陆地冲去。他们降临于一片无人的平原上。



克劳德晕晕乎乎的，他已经能听到灵魂离开自己躯壳的声音。但他有些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还不能就这么死去。于是他努力他揪着萨菲罗斯胸口的衣服，再次问出这个问题："萨菲罗斯，你来到底做什么啊。"



"是你的思念呼唤着我，我便降临于世。"



"又在说这种恶心的话。那你这么多年又到哪里去了？"



"你的记忆开始退化，我无法积攒足够的力量回归。作为我的锚点，你不合格。"



"你还真是迷路了，哈哈。"想着萨菲罗斯真是在生命之流中团团转，克劳德笑了两下，胸口的伤口被牵着到，疼得克劳德忍不住吐槽。"你还真不会尊老爱幼，神罗缺乏道德教育。"



"别和我倚老卖老克劳德。你是克劳德，别和我装可怜。"



"这算是恭维吗？谢谢。"克劳德望着萨菲罗斯，对方虽然看着自己干瘪年迈的躯壳，眼中映射出的却是意气风发的战士克劳德。萨菲罗斯，这么多年竟然只有萨菲罗斯会透过自己的躯壳看向真实的自己。克劳德泛出欣慰的笑。至少，最后还有人能让自己作为战士死去，这一生也值了。



克劳德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走马灯也快要看到了尽头。他揪着萨菲罗斯的头发，使他靠近自己。"圣子，圣诞老人，无论什么都好，请实现我的愿望吧。"



"你的愿望是什么？"萨菲罗斯在克劳德耳边轻声问。



"请带我离开。在这里人们看不到真正的我。"



"那就是我的身边，克劳德你可以直说。"



"不，还可以是生命之流，那里有我的伙伴们和妈妈。"



"你要直面你的内心，克劳德。我在生命之流中看的一清二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我疏解的时候想的是谁。之前我们度过的夜晚你也很享受。"



"我都要死了，就别开黄腔了。"克劳德无力的笑了笑。"我再问一个问题，你爱过什么人吗？"



萨菲罗斯立刻反问"你爱过甲虫吗？"



克劳德愣了一下，品味了其中的含义，酸楚涌上心头。果然，自己这种渺小的人类还是不配走入萨菲罗斯的心。克劳德嗤笑一声，闭上双眼靠在萨菲罗斯怀里，"够了，带我走吧。"他的意识逐渐陷入混沌。



"但是……"萨菲罗斯又补充了一句，克劳德没有听到，就这样带着心头的痛楚坠向黑暗。





（5）

克劳德的灵魂从躯壳内飘出，绿色的光团飘向天空。克劳德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萨菲罗斯抱在怀里，无论他对自己有没有特殊的情感，克劳德都觉得这一幕很温馨，以后应该看不到了吧。克劳德恋恋不舍地在上空绕着圈，想把这一刻印在灵魂深处。



克劳德突然看见萨菲罗斯低下了头，好像要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克劳德飞下去，偷偷落在自认为萨菲罗斯看不到的地方。



萨菲罗斯搂着毫无生气的克劳德，低头在他耳边轻轻念叨，



"还好赶上了最后一刻。你觉醒的可真晚。"



"等得我好辛苦。欢迎回家。"



什么意思？克劳德宕机了，觉醒什么？萨菲罗斯又在一直等待什么？



还没等他想清楚，他看到萨菲罗斯还亲了亲自己干裂的嘴唇。要不是目前处于灵魂状态，克劳德坚信自己一定会昏过去。



这个疯子在做什么！他要搞冰恋吗！感觉萨菲罗斯真的做的出来！



克劳德紧张地垂直飞来飞去，仿佛能和克劳德心灵相通，萨菲罗斯扭过头，朝克劳德的灵魂笑了笑，克劳德吓得直冲云霄，萨菲罗斯抱着克劳德的躯壳，扇动翅膀去追克劳德。小小的灵魂飞得飞快，连强大的圣子都追不上，萨菲罗斯无奈只能喊出克劳德离去前没有听完的那句话。



“但是...不是...”狂风冲散了萨菲罗斯的话语，字符断断续续地冲向克劳德。克劳德没有听清，但猜了个大概。他惊讶地立在原地，萨菲罗斯追上来对着克劳德又说了一遍。



克劳德细细品味这几个字，不存在的胸口飞出千万只蝴蝶，惹得克劳德激动地闪耀着，围绕着萨菲罗斯飞了好几圈。



克劳德刚才心中的酸楚一扫而光，他感觉周围涌出一股粉红色的暖流包住了自己。他分出一丝绿色的小光柱偷偷拍打了一下萨菲罗斯，气鼓鼓地说"又在说这种恶心的话。"克劳德收回了光柱，愤愤不平地质问道"你既然早有这种心思，为什么你刚刚那么野蛮？我快被呛死，不对被你拍死了。"



"你需要我的怜爱吗，强大的克劳德·斯特莱夫先生。对待纷争之神需要像对待娇花一样吗？"



"……这倒不需要。"



"我爱强大的人，为了得到我的爱，加油保持战斗水准吧，我的人偶。"



"别再说这种恶心的话了！"克劳德忍不住又伸出了小小的光柱，狠狠地朝萨菲罗斯的头砸了一下。萨菲罗斯无所谓地笑了笑。



"圣诞快乐，克劳德。"



"圣诞快乐，冒牌圣子。"



克劳德说完便落在萨菲罗斯肩头，和萨菲罗斯一同奔向所谓的"家"







（6）



"但是你是我的人偶，不是甲虫。"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