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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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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接下来的几日萨菲罗斯都没有时间再去调查扎克斯和克劳德的事情，安吉尔的叛逃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
他自认唯一交过心的两位好友，竟一同背叛了他，离开了他，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但他依旧拒绝了上头派给他去处决安吉尔和杰内西斯的命令。
安吉尔和杰内西斯，还有他的……克劳德，是他在神罗这二十七年为数不多让他有“活着”感觉的存在。
他现在竟全部失去了。
萨菲罗斯靠在露台的栏杆上，他知道上头派了扎克斯和曾去安吉尔他们的老家查看。他完全不想跟进这件事情，他想要知道他被抛下的理由，却又不想去面对他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的答案。

他的公寓门突然被敲响了。
萨菲罗斯不耐烦地调出门口的监控，敢在这种时候不长眼地来打扰他，他还真想不到是谁。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外卖员出现在全息投影屏里，凌乱的金发从深色的帽檐下支棱出来。
萨菲罗斯挑眉，这种随意的便装都能混到顶层来，神罗的安保已经松懈到这种程度了？
自动门打开将他放了进来，克劳德带着些警觉走进房间，在房屋智能系统平板的指示音下走到萨菲罗斯待着的露台门口。
“看来传言是真的？”克劳德自顾自地迈入露台，把拎着的披萨盒一样的纸盒放在躺椅旁的小桌上。
“什么传言？”只穿着家居长裤的萨菲罗斯没有转头，他斜靠在玻璃围栏上，凭眺着米德加之外的废土之地。
“现在驻守本部的神罗战士中能打的只剩你一个了，”克劳德走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两手撑着围栏，看向萨菲罗斯的侧脸，“对于雪崩来说绝佳的机会。”
“所以你是来牵制我的？”银发将军转向克劳德，单手挑起他精致的下巴。
“说了我不是雪崩的人。”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爱丽丝，”克劳德指指刚才被他丢在小桌上的纸盒，“她听扎克斯说了……的事，正好中午做多了馅饼，就指派我来看看你。切，真会安排人做讨厌的事情。”
“真的？”萨菲罗斯挑眉，微凉的指尖顺着克劳德的脸滑向他有些泛红的耳朵，捏着小巧的耳垂揉了一下。
克劳德不耐烦地拂开萨菲罗斯的手，往小桌的方向走去，他弯腰打开盒子，苹果派的香气四散开来，“只剩这个卖相不好的，你就别……你干什么！”
萨菲罗斯悄无声息地跟在克劳德身后，他从后面搂住少年瘦窄的腰，身体伏在克劳德身上，向着少年的耳朵吹了口气，“真不是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的？”
萨菲罗斯躲开克劳德向后袭来的肘击，揽着少年向后躺倒在躺椅上。克劳德跌坐在萨菲罗斯胯间，被身下灼热的硬物烫得抖了一下，他用两只手去掰萨菲罗斯揽在他腰间的手臂，纹丝不动。
“大白天的，你想在阳台上干什么？！”
“……”萨菲罗斯顿了一下，“现在住在这一层的只剩我自己了，倒是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他吻上少年的双唇，将克劳德不是那么认真的推拒封回口中。

被清洗完的克劳德抱着一个陆行鸟宝宝抱枕，脱力地趴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他错过了从浴室出来的萨菲罗斯瞬间暗了暗的表情。
萨菲罗斯调整好表情，才走到沙发边，他不动声色地从克劳德手里抽走抱枕，抬起少年的上半身，自己在沙发上坐好，才把少年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吃吗？”萨菲罗斯切下一口分量的苹果派，叉子凑到克劳德嘴边问道。
克劳德摇摇头，萨菲罗斯便自己吃下了叉子上的苹果派。
“不够甜，不像是爱丽丝的手艺。”将军评价道。
克劳德狐疑地向上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你是糖分爱好者？”
“我只是指出这个派不是爱丽丝常会使用的配方，并没有说我喜欢甜食。”萨菲罗斯又插起一片放进嘴里，“我倾向于这个派是别的什么人在爱丽丝的指导下制作的。”
克劳德躺在他大腿上拿白眼翻他，“你怎么这么了解爱丽丝？”
“我看着她长大的，虽然这几年不太见面了，但她小时候我吃过不少她做的东西，所以还算熟悉。”他又挑起一片，仔细端详了一下厚薄不算均匀的饼皮，“像是第一次下厨的手艺，又有足够的力量和精准的控制力，是你做——”
克劳德猛地坐起来，夺过萨菲罗斯拿在手里检查的那块苹果派，塞进将军的嘴里，“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萨菲罗斯钳住克劳德的手腕，三两口吞下嘴里的派，温热的舌卷过克劳德沾着饼屑的指腹，“我收回刚才的评价，还是挺甜的。”
“变态。”克劳德挣开萨菲罗斯，把手指上沾的口水抹在萨菲罗斯的睡裤上，夸张的动作简直要把棉质的裤子搓个洞出来。
萨菲罗斯慢条斯理地把整个苹果派全部吃完，把盒子收到厨房扔掉，又拿出一听软饮料扔给克劳德，“你是怎么认识扎克斯的？”
“因为爱丽丝，扎克斯常去找她——我还在第五区的时候，你不是去诊所问过了？”
“你记得自己为什么受伤吗？”
“…之前不知道，但是你上次跟我提了圆盘上爆炸的事，我稍微查了一下，我大概也是被卷进去了。你又在怀疑什么？”
萨菲罗斯不置可否地微微耸肩，他沉思片刻，开口道：“你，和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存在很像。”
“他死了？”
“差不多吧。”
“你觉得我是以他为蓝本的仿生人？”
萨菲罗斯坦然地点点头，“我是这么想过。”
“想过？”克劳德眯起双眼看向银发的将军，“你现在不这么想了？”
萨菲罗斯摇摇头，“越和你接触，我越觉得你们太像了，像到我几乎找不出你们之间的区别。”
“那你——”
萨菲罗斯做了个手势示意克劳德不要打断自己，他继续道：“但是你没有丝毫与我有关的记忆，即使你们确实曾是……同一个存在，现在的你与我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我想要……把你当做一个全新的人。”
克劳德垂着头，他手里握着的罐装饮料瓶壁上的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把袖子晕开一片湿迹，他沉默许久，平静地开口道：“我可不认为上过三次床的关系还能叫‘陌生人’。”
萨菲罗斯的嘴角扬起一个非常不明显的弧度，他俯下身，印上少年喝了冰饮而显得有些凉滑的双唇。
这是一个温情的完全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萨菲罗斯的双唇细细地描绘过少年的唇线，又顺着他线条流畅的脸颊一路向上，略过蔚蓝的双眼，最后轻轻吻在他的眉心。

他们在沙发上耗掉了剩下的下午，直到克劳德说自己要回去给蒂法的酒吧帮忙。
“要我送你下去吗？”
克劳德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下回再见。”
萨菲罗斯倚在门框上，看着走路姿势稍稍有些不自然的少年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电梯里。
虽然他失去了他们，但是他会拥有更好的，不是吗？
萨菲罗斯甚至给扎克斯发了一条询问进度的消息。

他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半夜爱丽丝发来的一条语音通讯。
“萨菲，克劳德在你那里吗？他和我们约好晚上来帮忙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出现，他的通讯也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他才刚刚和克劳德……
神罗最强的英雄，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