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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歸

輕手輕腳地推開自家大門確認客廳空無一人，隨後向著門外的部下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而後將帽子、外套掛上玄關邊的衣帽架，小心翼翼地脫去靴子，換上拖鞋。想著自家小惡魔應該已經被姐姐哄睡了，自己可以迅速地洗個澡，而後繼續忙碌尚未完成的工作，明天再來面對她可愛而無殺傷力的憤怒。

但一切都只是想。

原以為早就睡著的常闇トワ此刻剛好牽著姐姐的手從樓梯上走下來，雖然沒有漏掉下樓時小惡魔打的哈欠，但在對上雙眼時，她瞬間鼓起臉頰和噘起小嘴，星街すいせい就知道自己今晚不用工作了。

「すいちゃん不是說會陪トワ睡覺嗎？」

「啊哈哈……因為有點事情……」

「抱歉啊すいちゃん，トワ堅持要等你回來才肯睡覺。」

女子帶著歉意如此說道，嬌小惡魔放開牽著的手轉而走近藍髮少女，抱怨的同時用沒什麼力的小拳頭反覆捶打著失約的少女，甚至因為生氣和疲累而眼角噙淚。見狀，黑手黨老大不禁縮起身子，承受著常闇トワ的怒火，雙手小力摟住她，委屈地道歉。

「沒事，謝謝姐姐。抱歉啊トワ，再等一下好嗎？すいちゃん出門髒髒，洗完澡再陪你睡覺好嗎？」

「……」一臉懷疑，讓少女哭笑不得，耐心地又問了次。

「真的嗎……」

「真的，乖，跟姐姐去房間等好嗎？」

彎下腰，寵溺地揉亂她的頭髮，好聲好氣地哄著，幼小惡魔看來仍有不滿，可還是乖巧地點點頭，聽話地讓粉髮女子抱起上樓。星街すいせい站直身子，為了盡早回房，以最快速度備妥換洗衣物，衝進浴室，甚至為了節省時間捨棄喜愛的泡澡。

草率倉促地吹乾頭髮，髮尾雖帶著些許濕意，但也已經足夠，少女將一樓電燈關閉，換上睡衣走進房裡。坐在床邊正在講故事的女子見到妹妹進房，笑著闔上書頁，拍拍她的肩膀。

「晚安，好好哄啊。」

「嗯……謝了姊姊。」

坐在床上，抱著她心愛的兔子玩偶的紫髮惡魔見到星街すいせい時，草綠雙眸一瞬間睜大，滿是欣喜，而下個瞬間又似想起自己仍在生氣，別開臉不願意直視對方。藍髮少女無奈地笑了笑，坐近自家小可愛的身旁，低柔呼喚。

「トワ。」

尾巴左右擺動，心裡的開心早就暴露無遺，可依舊賭氣沒有轉過頭。星街すいせい只好伸手將嬌小惡魔抱到自己膝蓋上，一手摟著她的腰，歪著頭用另一手將頭髮撥到耳後想看看常闇トワ的臉，卻只換得對方無情的後腦杓。

「トワ，看一下すいちゃん嘛……」

如果單看此景，想必任誰都不會相信現在藍髮少女跟外頭殺人不眨眼的黑手黨老大是同一個人，此刻的她輕輕磨蹭著懷裡小惡魔，一邊可憐兮兮地哀求。常闇トワ似乎是有些心軟，勉為其難地用手推了推對方的頭，靠上她的肩膀，用懷裡的兔子玩偶遮住半臉。

雖然仍皺著眉頭，可相較方才別開視線，此時願意看向自己說明她已經稍稍消氣。望著她有些紅腫的眼角，心疼地用指腹輕輕按摩，為自己所造成的結果道歉。

「對不起，すいちゃん今天太忙了。」

紫髮惡魔沉默地望著她眉尾微墜、愧疚又苦澀的笑容，原先的氣惱瞬間消散，本想說些什麼，卻又因莫名情感而不願直白訴說。當她內心尚在掙扎時，少女似乎誤會了，又擔憂地喚了聲她的名字，常闇トワ眨眨眼，最後乾脆雙臂環住對方脖頸，試圖以此表達。

星街すいせい先是一楞，而後放下心似地輕笑了聲，伸長手將大燈關上，隨後小心翼翼地將臂彎收緊，抱著小惡魔躺倒床上。此刻室內僅剩床邊一盞夜燈，在鵝黃溫暖燈光下，小力而規律地拍著她的背，嗓音低柔。

「以後會盡量早點回來的，如果真的太晚了，就先睡吧トワ。」

「但……」想等すいちゃん。

「雖然トワ想和すいちゃん一起睡覺很讓人高興，但すいちゃん更希望看到トワ睡眠充足、精神充沛的樣子喔。」

「我答應你，就算沒辦法一起睡覺，但以後トワ醒來時，第一個看見的就會是すいちゃん。」

「好不好？」

常闇トワ原先縮在少女的懷裡的頭抬起，星街すいせい眼眸半斂，深邃雙眸帶著尚且年幼的惡魔讀不清的情緒，可揚著微小角度的唇和溫暖的擁抱，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心安。

「……嗯。」細如蚊鳴的回應，小小手掌揪著睡衣，又向著她的懷裡蹭近些許。

「那好好睡吧，トワ。」

繼續著拍打背部的溫柔動作，她小聲地哼唱起安眠曲，讓旋律帶著意識愈飄愈遠。

星街すいせい感受懷裡常闇トワ規律穩定的呼吸，溫柔地吻了下她的頭頂，將夜燈關上。

「祝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