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儀式六】

那次的車禍事件後，已經好幾天沒有再去醫院了。

這幾天倒是一直往海邊跑，

看著大海、能讓心情和大腦平靜下來。

......就像從前的生活一樣，並無任何的改變。



那時候的問題，索達爾只是轉過頭不做出任何回答，

而後救護車的到來，也把我和索達爾再送回一次醫院。

還記得那時反倒是我被誤認成為是被撞得最嚴重的，

但其實....被撞到的是索達爾才對。

而當事人只是拿了條毛毯、將身上的血跡清洗乾淨，便在旁等候著我。

包紮傷口的過程中，我和索達爾兩人不發一語，

『最為熟悉的陌生人。』

雖然用這句話來說感覺不太對，但現在來看的確快變成這種情形了。

慶幸我只有因為擦撞而造成的皮肉傷，並無造成大礙。

索達爾更是不用說了，

醫生還對當時現場的大量血跡感到不可思議。


.....既然這樣的現實並不是幻覺，

或許我該做的只有相信。


隔天鼓起勇氣，再度前往索達爾所在的病房。

也許世界上是真的有令人難以相信、但的確是有的事情存在的。

就好像.....我的夢想。

也許哪一天實現了，也會是這樣的情況吧？

自嘲的笑了笑，敲了敲房門。

＊

從那次車禍後，Una沒來過醫院探望、手機也沒有顯示她的電話，

看到那異於常人的恢復力，會嚇到而不敢來也是應該的吧？

當初讓Una變成祭品、只是為了想再見她一面，才發現因為自己的自私，她會為此而死。

如果Una選擇永遠不見面的話也好，她不會為我而死亡、可以繼續幸福的生活。

我這早該死的人......就要接受事實了吧。

『咚咚－－』敲門聲闖了思想，於是我望向門口，

－－是醫生吧？「請進。」

語畢之後對方打開門，為出現在這裡的Una感到錯愕。

「......索達爾，午安。」關上門，她道聲午安，我只是愣愣地點頭作為回應。

她依舊坐在床邊的小椅子，兩人不發一語。

為甚麼要來？

問題不斷纏繞在腦裡，想問又說不出口，雖說早已習慣，但依然討厭這樣。

「那個......」「那個......」

兩人異口同聲，我急忙開口：「啊、Una先說吧。」

低下頭，準備接受她詢問車禍那天的種種原因。

Una咽了一口水，似乎在想該怎麼說明，

「......索達爾、那個，」

她停頓一下，看起來還在猶豫要不要該講白，一會後開口，

「...那天之後，雖然看到了索達爾的癒合傷口，但還是很怕你會留下疤痕或是什麼後遺症呢。」

笑了笑，「身體復原的情形怎麼樣了？」

......Una應該是顧及兩人之間，所以選擇不直接說明白吧。

如果直接問那天的事那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呢。

「我很好，比較大的傷口都已經癒合了。」和以往一樣，笑笑的回答後又問道。「Una呢？」

「很好哦，只是一些皮肉傷而已，因為不能碰水，洗澡時還挺不方便的。」

兩人間盡量用著輕鬆的語氣來帶過這樣沉重的氛圍。

中間又稍微閒話家常了一些事情，現在的氛圍已經比剛來時好上很多，

可能是因為漸漸感到放鬆，笑容也在逐漸增多中。

Una在這時深吸一口氣，

「......索達爾，有個請求，可以答應我嗎？」

「能告訴我，那天的癒合，是怎麼回事呢.....？」

想說閒聊之後，該擔心的事總會到來。

聽到她最主要想問的問題並沒有太多驚訝，反倒是臉上開始勾起苦笑。

「關於這件事，Una。」緩緩開口道出接下來要說出的，「能不能先相信我？」

她的眼神明顯透露出在猶豫，該相信、還是不相信？

不管你選擇什麼，我......

「......我相信你，索達爾。但是我必須得要依情況和真實度來相信。」

抿著唇，明知道對方不完全相信自己，內心卻還是像被石頭壓到般的疼痛。

......Una。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停頓一會，心平氣和的回答，

「......我知道。」

「我知道......所以......」

話未語落，輕輕靠向她，在那白皙浮有淡紅的臉蛋上落下一吻，

原本閉上眼，打算起身離開的Una感受到來自我的親吻。

「用這個吻發誓，日後我一定會和妳說明、但現在還不是坦白的時機。」

「Una，妳願意等我嗎？」

她愣了會，原本無笑意的臉頰開始堆起笑容，

有笑容的臉，比起傷心的臉更適合妳。

Una。

「......好。但到時候，索達爾必須一次講明白才行哦。」

語畢，她才想到剛剛親吻的畫面，急忙低下紅潤的臉。

望向她紅著臉低下頭的模樣，偷偷笑起來不發出聲音、並且在心裡悄悄記住這一幕。

「一定會。」

不禁伸出手撫摸Una的頭頂，微微的洗髮精香味從髮絲傳遞到鼻腔。

「那時候一定會一五一十、毫不保留。」

瞇起眼笑著，不知是因為她誠心相信了自己、還是已完成惡魔的契約儀式之一，感覺心裡特別的暢快。

＊

「好。那約定好了。」

笑了笑，對於這次的心結能夠解開真是感到太好了，

希望那個時候能快點到來。

「那麼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一步告辭囉，索達爾也好好休息。」

拿起手提包，

「……那個，明天我也會做很好吃的早飯給索達爾的！晚安－－。」

語畢，不等對方回覆便離開病房。


走在回程的路途中，

感覺很久沒有經過這條路了……在往前走一些便是上次的事發地點。

那件事後，心裡多少也有了疙瘩，

還是改走另一條路吧。

這麼想著，走進了一旁的小暗巷。



這條巷子其實並不狹窄，正值傍晚時刻，所以多少還有些黃昏。

何況路也不長，已經快要到巷口了。


「初次見面…這樣說或許很唐突。」

一道中性的聲音響起，

轉過頭查看，那人用著黑色的頭巾遮住大半的臉孔，讓人難以分辨性別。

「最近在你身邊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比方說，一個對你來說有特別意義，很親近的人身上有著無法解釋的事情。」

對方在最後幾句話上加重了語氣，就好像篤定我一定有著這樣的事情。

……欸？

莫非他指的是，索達爾？

……但又為什麼這個人會知道？

那人臉上漾出若有似無的微笑。

「哎呀，一時之間這樣說也只會讓你感到困擾吧。」

那人搔了搔臉頰，一時沉重的氣氛全數轉為輕鬆的氛圍。

對方走了過來，將一樣事物塞到我的手裡。

－－那是一張名片。

「若果你心裡有那麼一絲疑惑，撥打上頭的號碼給我吧！我會告訴你。」

……告訴我？

那人說完後，便消失了身影，彷彿剛才只是幻影罷了。

但手中的名片卻是事實。

看了看上頭的數字，

尾數是四個四。

……

將名片放進包包裡，便向前繼續走回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