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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八】


清脆的敲門聲傳來,不變的節奏便可知道是誰前來。

「索達爾?我進來了喔。」

語畢,門打開一個縫、接著門開到九十度,可以清楚看見敲門的為何人。

「Una。」用微笑接待正關上門的她。

今天我們又約好,要一起共享午餐。

Una將裝有午餐的提袋放在矮桌,拉著椅子坐到病床旁。

兩人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先打破僵局,

「那個......今天的午餐是咖哩飯喔,可是只能用咖哩塊勉強做......不知道索達爾會不會吃不慣......?」

她希望能不用咖哩塊做,但是時間要花太久只能放棄,對此有感到不爭氣,

從話語和表情知曉她現在內心的想法,邊撫摸她的頭且無奈的笑。

「只要是Una做的我都喜歡喔,什麼都不用擔心。」

觸碰到頭時她的肩頭顫了會,轉變成臉頰開始有紅潤的現象,

「索達爾真是的......別一直把我當孩子啦......。」嘟起嘴說道,Una現在的模樣看起來真是個小孩子,會忍不住想一直捉弄她。

呵呵呵的笑出聲來,她也像是被笑的氣氛給沾染,噗哧的笑出來,兩人的笑聲就這樣環繞在房間裡。



「來吃咖哩飯吧。」

Una從提袋裡拿出可隔熱的保鮮碗,一打開佈滿水蒸氣的透明蓋,香味隨著代表熱氣的蒸氣飄散到房裡的任何一處角落。

和湯匙一併遞過來,接過後覺得香味更是整個撲鼻而來。

等待她也準備好自己的午餐,兩人一同拿著湯匙舀起食物、津津有味的吃著。

咬下最後一口,輕輕地將湯匙放置在碗的邊緣,

自己想要伸手拿透明蓋蓋起,不知是因為手太短還是放在矮桌的另一個邊緣,連個邊都還沒碰著,Una先行一步拿起、遞給我。

「可以直接告訴我的啊。」接過的同時,她有些苦笑的說道,

「可是......」有點支支吾吾,「不想太麻煩妳......。」

從相遇到現在,Una總是遠比起我做的事情還來得多,

總是想著如果能稍微分擔、能讓她輕鬆一些,那該有多好。

天事不如人意,偏偏要偽裝的地方是腳,不能自由走動好比如陶瓷娃娃,只能一輩子待在櫥櫃又或者有人願意成為它移動的支撐,就算擁有支撐也不會永久,過會還是要回到櫥櫃。

我就是那偽裝的陶瓷娃娃。

她聽聞,先是勾起微微的笑意、接著傾身反覆摸起頭頂,

「沒關係的。」

「我也只能幫索達爾做些小事。」

「能依賴的話,就盡量依賴我吧。」

語畢,她收回手,忽然間開始伸起懶腰。

像是突然想到,再度開口:「每次都是讓索達爾摸頭,這次我反擊了喔。」

她展露笑容。

每次,心裡總是默默覺得,能看到她的笑容,比任何的事物還要美好。

但是她對我的感覺,我並不曉得,

沒有那個膽向她詢問,

因為我是個膽小鬼。

希望她能記得,不奢求她記得太多,只是知道記憶中有遇到過這個人。

這樣已足夠,

對我這個差幾步就踏入鬼門關的人,是最後的小小要求,

希望妳能記得。

「那......能幫我拿放在矮桌旁的包包嗎?」

歪頭看向話中指的地方,Una起身走向矮桌提起包包,「是這個嗎?」

我微微點頭。

她將包包輕置在床旁好讓我碰到,於是雙手移向包包裡頭翻找什麼東西。



索達爾在包包裡找到內心所想的物品,Una從他臉上展開的笑容可以發現到這件事。

「Una,能請妳坐到床邊,然後背對我嗎?」

找到物品後,他忽然抬頭對著我說道,

雖然還有些疑惑想問,但比起疑問、好奇佔在心裡的成分多出許多。

移動身子坐在床旁,並且背對索達爾。

「閉上眼。」

照著他的話所做,閉上眼之後,有種透心涼的觸感從頸間傳來,

他輕輕地用手托住頭髮,讓髮絲從頸間的圍繞脫離,

「睜開眼。」

緩緩睜開眼皮,手比起眼睛還搶先一步想理解頸間的東西,觸摸的同時也低頭探望,

在病房的燈光下閃著金光、在金光底下的精細雕刻清晰可見,連我這種外行人都看得出來它價值不斐。

急忙轉過頭,索達爾卻不知什麼時候拿了一面鏡子等候,可以看見自己戴著那條由他剛剛親手戴上的項鍊,

「這是送給Una的。」

「之後想想前幾天的約定,只有口頭和吻可能會讓妳不相信,所以用這個充當一下契約之物吧?」

他講了一大串,我想我沒聽進去幾個字,那時心裡只想趕快歸還,急忙想拆下項鍊。

從表情和動作看出心裡的焦慮,索達爾做出他最習慣的動作,

「收下吧。」他的撫摸夾帶著微笑,每當他一有這個動作便很難拒絕。

「可是這個......看起來很貴重啊......。」

這麼貴重的東西真的有些難收下,從這雕刻的花紋看比較偏向女性飾品,由此可想應該是他的母親或是姊妹送給他的禮物,

想到這,更收不下。

「因為貴重,才想要送給妳。」

「因為Una對我來說很重要。」

語落,心臟大大的跳動著。

「真的......可以嗎?」

「可以喔。」

撇過頭,想稍微掩飾一下臉頰浮現的紅暈。

「我、我先走了!」

急忙收拾保鮮碗,提著提袋走出病房,連讓索達爾說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呼......。」

趁著電梯裡沒有任何人,大大地吐口氣。

手指不斷玩弄著掛在胸前的金項鍊,忽然間想到什麼而翻找另外帶的包包內,

從包包內側翻出一張名片,是之前那個奇怪的人遞來的。

再次疑惑的翻轉著名片,除了電話都沒有留下,

雖然相信著索達爾,但還是對奇怪的人口中的事情感到好奇,

去聽聽看他說的......也沒什麼關係吧?

心裡想著,邊拿起電話開始按起號碼。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我。」

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他也爽快的答應等會見面的提議,

為預防其他人聽到什麼,我們就在他所住的居所見面。

坐在對面的對方臉上浮現出一抹微妙的笑容。

「好了…這麼一來我也不確定時間我還剩下多少時間,待會兒發生什麼事情也請不要驚慌…不過大概也沒有可能吧?」

「總之,我現在要告訴你一個聽上去異常荒謬的事實-」

他稍作停頓,像是要下定決心一樣深呼吸了一口氣:「與你有密切關係的那個人-他為了延續自己的性命,與惡魔訂下了契約-而那代價便是他必需找一個人為他而死,那個就是你。」

「咦......?」惡魔?契約?代價?我?

突然間襲來的問題讓腦袋無法理解。

「你自己也親眼看到不尋常的事情才會來找我,對吧?」對方的語調開始急促,「我也是過來人,因為我曾經這樣子把我最深愛的人的性命雙手交給惡魔了-!」

說著他撥開了遮擋著頸項的事物,能清楚看到一個閃耀著詭異光芒的血紅色印記-那光芒像有生命一樣鼓動著,然而那跳躍的速度卻漸見急促,我能感到事態的不尋常。

「完成契約的人身上都有這東西、然後便可以清楚看到其他契約者的存在--」他拼死似的激動訴說著:「我已經受夠了、明明一開始沒有喜歡的…但我還是忍受不了他為我而死!我不能再看著同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你快逃--」

『砰!』

他話未說完,身體突然像受到一鼓無形的巨力推倒一樣倒在面前--從那慘白的面色、還有扭曲的神情,無法在對方身上找到一絲生命的氣息。

那詭異的印記亦在一瞬間猛地消逝不見。

我嚇到了,

忘記是怎麼快速逃離那裏,只能清楚知道,

剛剛他所說的事情......

--索達爾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利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