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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八】

苦惱的在櫥窗前走來走去,店員帶著笑容走向他,

「先生,請問你在找什麼嗎?」

「嗚呃!」

明顯被嚇到的人顫下肩頭,接著像機械似的緩緩轉頭看向那位向他搭話的店員。

「呃......我在找可以適合15、16歲女孩戴的項鍊。」

「是女朋友嗎?」店員的笑容顯得更深。

「不是。」他也用笑容回應,店員的臉上一秒呈現失望的表情,還小聲的『嘖』了一聲,之後又快速恢復到營業用笑容。

「有想要的款式嗎?」

「......我不太清楚。」畢竟是第一次走到女生飾品店,也不曉得現在的女孩們喜歡怎樣的東西,如果有事先調查過就好了,他偷偷在心裡嘆氣著。

店員思考一會,回去櫃檯的櫥窗前拿出一條項鍊,並展示給他。

「這樣的款式如何呢?很多小女孩都喜歡喔。」

盯著眼前這條首飾許久,「那就拜託妳幫忙包裝了。」

「好的。」店員再次揚起笑容,拿起項鍊轉身開始包裝成禮物。

「是說能不能偷偷問,這是要送給誰的啊?」

店員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把裝著禮物的提袋遞給他時順便問道。

「呃、該怎麼說才好.......」

他撐著下巴思考一會,

「疼愛的鄰居妹妹?」

晏予黎笑了一下,將剛好的鈔票與零錢一同放在櫃台上,離開店裡。



黎哥不多問那天為何哭的事情,

他很體貼、溫柔,只是輕柔地撫摸我的頭,邊聽著他說『不哭了』,眼淚也逐漸停止。

接著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平常的聊天十幾分鐘後又離開。

之後的幾天也是如此,從沒提過關於那天的事,

不用解釋流淚的原因可以稍微輕鬆一會......卻又希望他能過問。

相處這麼多年來知道他的為人和個性,黎哥不是會主動去詢問、而是等到對方願意和他訴說,

偏偏我又不是主動派的......當然原因還包括契約,

唉......我到底要怎麼辦?

正在思考時,眼前忽然有一隻大手在上下揮動,

「嗚呃!」直接嚇得叫出聲,揮動手的黎哥也被聲音明顯嚇到。

看清楚何人時拍拍自己的胸口,「黎哥怎麼不敲門啊......嚇到我了......。」

黎哥露出苦笑,開始解釋原因:

「剛剛敲很多次門都沒有回應,想說是不是睡著所以開門看一下,結果看到妳在放空......?」

最後的疑問句時,他望向有些因為害羞而有些粉紅的臉蛋,似乎在期待我能說出放空的原因,

「被、被黎哥看到了......我在想事情啦......哈哈哈.......。」

「是嗎?如果有心事的話要和我說喔。」

用假笑蒙混過去的同時瞄一下他的表情,一瞬間臉上出現失望的神情,卻又很快的用微笑帶過去。

「對了,這個送給櫺櫻。」

這時才發現黎哥的手上一直提著提袋,如果他沒有說的話大概不會發現吧。

「這是什麼啊?」

「打開來看看。」

他笑著放在面前不打算做解釋,只好小心翼翼的打開提袋,拿出放置在裡面的禮物。

禮物比起掌心大出一些,輕輕解開絲帶、打開禮物蓋,

銀製的蝴蝶結飾品映入眼瞳。

「這是......」一邊說著,拿起蝴蝶結,藏在泡棉墊底下的鍊子也隨著一同現身。「項鍊......嗎?」

「是啊。」

看向黎哥的臉龐,笑容比起剛才顯得更快樂,

「要幫妳戴嗎?」

點點頭,項鍊遞給他時也坐到床邊緊張地閉上眼睛,心臟開始小鹿亂撞、七上八下,明明只是帶個項鍊而已啊......?

因為閉上眼不知道黎哥的動作,只知道他靠近時可以聽到呼吸聲、以及幫項鍊扣上扣環的聲音,

有點慌張、不知所措,

他好靠近。

「好了喔。」

聽著他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用手觸摸胸口的項鍊,它正在胸前閃閃發亮。

「謝謝......黎哥。」嘴角勾起弧度。

他忽然間伸出手撫摸頭髮時,暖和的溫度從手掌傳來,他開口說道:

「有甚麼心事的話,就對著那條項鍊說吧。」

「如果沒辦法對我說,對它說說也好。」

「別一直悶在心裡,好嗎?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喔。」

我無法抬起頭看著黎哥的臉,

怕眼淚會在一瞬間崩潰,又會讓他擔心。

於是低著頭、任由他繼續撫摸,輕聲說著,

「好。」

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誓約之物。

一定會好好珍惜、一定會。



看著電子頻顯示的數字,由此可知電梯正逐漸往下降落。

多虧店員的推薦,櫺櫻似乎很喜歡那條項鍊。

這樣她不會被心事悶在心頭,獨自一人傷心,算是一石二鳥吧?

原本要將手伸進背心的口袋裡,卻在裏頭發現一張卡片。

啊、是那天奇怪的人給的......。

腦中猛然間回憶起那天的對話,

『最近在你身邊是不是有甚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比方說,一個對你來說有特別的意義、很親近的人身上有著甚麼無法解釋的事情。』

『若果你心裡有那麼一絲的疑惑,撥打卡片上的電話號碼聯絡我吧--我會告訴你。』

望向卡片上的電話號碼,

疑惑與沉默許久,在電梯到達一樓之時,拿起電話。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我。」對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妙的笑容。

電話不到幾秒便傳出那人的聲音。

為了預防其他人聽見談話內容,於是他提議到附近的小巷子。

「好了…這麼一來我也不確定時間我還剩下多少時間,待會兒發生什麼事情也請不要驚慌…不過大概也沒有可能吧?」

「總之,我現在要告訴你一個聽上去異常荒謬的事實-」他稍作停頓,像是要下定決心一樣深呼吸了一口氣:「與你有密切關係的那個人-他為了延續自己的性命,與惡魔訂下了契約-而那代價便是他必需找一個人為他而死,那個就是你。」

聽到他說的不禁睜大了眼。

我是......櫺櫻為了延續生命而需要的、祭品?

「你自己也親眼看到不尋常的事情才會來找我,對吧?」對方的語調開始急促,「我也是過來人,因為我曾經這樣子把我最深愛的人的性命雙手交給惡魔了-!」

說著他撥開了遮擋著頸項的事物,我清楚看到一個閃耀著詭異光芒的血紅色印記-那光芒像有生命一樣鼓動著,然而那跳躍的速度卻漸見急促,感到事態的不尋常。

「完成契約的人身上都有這東西、然後便可以清楚看到其他契約者的存在--」他拼死似的激動訴說著:「我已經受夠了、明明一開始沒有喜歡的…但我還是忍受不了他為我而死!我不能再看著同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你快逃--」

『砰!』

他話未說完,身體突然像受到一鼓無形的巨力推倒一樣倒在面前--從那慘白的面色、還有扭曲的神情,無法在對方身上找到一絲生命的氣息。

那詭異的印記亦在一瞬間猛地消逝不見。

怎麼回事?

現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他所說的......假如都是真的......?

那櫺櫻隱瞞的.......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