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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共生】



「......櫺櫻。」

黎哥原本拿著水果刀削蘋果皮的雙手放在膝上，開口喊了我的名字。

「嗯？」從書本中抬起頭、笑笑的看著他。

前幾天，黎哥相信我、且願意等待契約77天的結束－－雖然有可能犧牲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但是我......自己決定了。

「讓我犧牲吧。」

突然丟出來的一句話，我睜著大眼睛直盯著眼前的人。

「黎、黎哥你在說什麼啊......！」

「契約啊。」

他答後一派輕鬆的模樣，頓時讓心中的波浪激起浪花，

「為甚麼能說得這麼簡單啊......這會......」

「為對方犧牲，我知道。」

「那為甚麼！」

雖說醫院禁止大聲，可是自己偏偏忍不住對著黎哥大吼。

「因為我犧牲的話，櫺櫻就能活下去吧？」

我愣在原地。

他的嘴角勾勒出笑容，繼續說下去，

「妳才十六歲，是青春少女的年紀，要好好活下去才行。」

「我已經多活七年，這樣就足夠了。」

「現在唯一放不下心的是明，如果我離開，就要麻煩櫺櫻多照顧他囉。」

望向窗外的臉龐轉回來望向我，心頭開始跳動。

我不要。

我不想要黎哥為我死。

因為我......

「喜歡你。」

「嗯？」他歪著頭發出疑問，剛剛似乎太小聲沒有讓他聽見。「櫺櫻說什麼了嗎？」

一想到要再說一次，紅暈逐漸浮上臉頰，雙手緊抓著棉被，想著等會語畢便可直接蓋在頭上掩飾害羞。

「我......喜歡黎哥。」

「包含家人的愛、戀愛的喜歡，我喜歡黎哥！」

說完後更覺得現在不只臉、連身體也感覺像剛被送進烤箱，體溫不斷升高。

黎哥聽完後眨眨他的大眼睛，沒有說什麼，只是像平常一樣伸手摸摸頭。

「我也喜歡櫺櫻喔，對於家人。」

我知道。

黎哥對我的愛，是對於家人的。

我知道。

但我仍然、喜歡你喔。

「我放棄契約吧。」

「我也不想讓黎哥離開啊......所以我犧牲吧！」

『喔？真的嗎？』

「咦？」

＊

轉眼間，場景從病房轉移到沒有任何光亮的黑暗空間，

這種感覺......好像立下契約時的？

臉頰有甚麼毛毛的東西在搔癢，於是下意識的用手摸摸看，

嗯？好像動物的尾巴......？

『妳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變成貓的惡魔趴在肩膀上，說話的同時尾巴也不忘繼續搔搔臉頰，

「剛剛的......？」

『犧牲。』隱約看見牠的嘴角上揚。

抿著嘴唇、握緊拳頭，

「真的。」

「請不要奪走黎哥的性命，我的給你。」

『呵呵。』

笑了兩聲，牠撐起身子，從肩頭上一躍而下，無聲落地。

『人類真的是變化多端呢。』

『欺騙、仇恨、報復......各種負面的情緒全在人類身上，卻又有像這樣為彼此犧牲的笨蛋。』

『真的是很奇怪。』

牠低頭沉思一會又抬起頭望向自己的眼瞳，隨後撇開眼神。

『卻又很美好呢。』

惡魔的語氣原本像在述說甚麼，還沒解釋完全便又回復成原本的口氣。

『無論是哪一方也願意為對方犧牲的感情－簡直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發亮！』

『既然如此，讓我看更多愛的故事吧！』

「這是......甚麼意思？」

『破例的、契約廢除喔！』

＊

剎那間，場景又回到病房，黎哥也坐在病床旁。

剛剛和惡魔的對話完全就像只是個夢。

「櫺櫻？」

「咦？」

「妳還好嗎？」

「......黎哥，我想先和你說對不起。」

「诶？」這次換黎哥發出疑問。

「契約的事，每一次都利用黎哥的同情完成儀式，當初真的......只顧著自己的性命，黎哥對不起。」

「呃、呃呃，」他不善長應付這些事，臉上明顯寫滿不知該怎麼辦的表情，接著臉色突然大變。

「櫺櫻！妳怎麼說出來了！說出來不就......」

啊、忘記先和黎哥說了呢。

「契約，廢除了喔。」笑瞇瞇說道，「惡魔說的。」

「我們都活下來了喔，黎哥！」

語畢，整個人撲到他的身上。

對不起，同時也謝謝，

最喜歡你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