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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天　幫對方吹頭髮

　　開學之後，一下子變得超忙。如果只要每天帶班運動教學曬太陽也就算了，偏偏還有很多要用到腦袋處理的麻煩事……開學之後活動和比賽都一下子全擠在一起，還有課程的安排……啊！煩死了──

　　難得的禮拜天、這麼美好的天氣，為什麼我得窩在房間裡，一整天盯著這個讓人眼睛痠痛的電腦螢幕工作啊！

　　忿恨地關掉了螢幕，我決定先放下手邊的事，倒杯果汁來喝。說到這個，小沚倒是有辦法一整天都待在家，盯著螢幕不知道在做什麼。明明出去運動很舒服的，窩在房間裡到底有什麼好玩的嘛！

　　被我念過幾次後，小沚是有比較常出門，不過大部份都在晚上……果然是貓嗎？今天也是，晚餐之後就出去了。

　　「欸？新鮮的果汁沒了嗎？」打開冰箱一看，上次買的幾瓶口味不同的果汁全沒了。小沚好像也會喝的樣子，最近消耗的特別快。沒關係，沒有新鮮的還有沖泡的！櫃子裡應該還有……

　　就在我打開廚櫃，被掉出來的茶葉罐子和飲料粉末包攻擊的時候，門口正好傳來了有人打開門進來的聲音。

　　「老師？你在幹什麼？」

　　「找東西喝啊。」

　　這時我才發現小沚好像淋到了雨，水順著他打濕的頭髮一點一點滴在地上。

　　「咦？外面下雨了嗎？」明明沒聽到雨聲的啊……「啊，總之你快點去洗澡啦！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你這個前幾天才剛發過燒的沒資格說我吧？我知道了我要去洗了啦，別推！」

　　在把小沚塞進浴室之後，我又回到廚房整理剛才掉出來的茶。這麼說來原本我是打算在小沚回來之前先去洗的呢……

　　其實我不太喜歡喝茶的……對它的苦味有點排斥，據師父的說法是我還沒能用心品嘗它。雖然也沒人會勉強我喝茶，但是大家每次來拜訪的伴手禮就是茶葉，不知不覺就累積了那麼多了……

　　那，乾脆來泡茶好了？

　　把其他東西通通塞回櫃子，我將一壺水放上瓦斯爐燒，然後開始清洗茶具，將茶葉先裝進茶壺裡。水燒開後，我又讓它滾了一下才關掉火，我記得溫度要比剛燒開時再低一點……等水稍微涼了一點，我便把茶壺放在客廳桌上，往壺裡緩緩沖入熱水。

　　頓時，室內飄滿了綠茶的香味。

　　「嗯？你在泡茶啊？」這時，頭上包著毛巾的小沚正走到他房間門口。

　　「對啊，放涼了之後喝一點吧？」

　　「喔，好啊……」

　　啊，既然小沚洗好了，那我也先去洗一下澡好了。

＊＊＊

　　呼……雖然要洗之前都會覺得很麻煩，不過洗完澡之後還真是舒服呢。吹風機……吹風機……我房間沒有嗎？那應該就是在小沚房間了。

　　「小沚小沚，吹風機在你房間對不對──」我拍了拍門並朝裡面喊著，小沚沒有回應，但是幾秒後，頭上依舊包著毛巾的小沚拿著吹風機走了出來。

　　「咦？你還沒吹頭髮嗎？」

　　「自然乾就好了嘛……」

　　「那怎麼可以！會感冒的喔！感冒很可怕！」

　　我邊說著，邊把小沚往房間裡面推。接著接過他手裡的吹風機插上插頭，一把拎起小沚讓他坐在床上，然後扯開他的毛巾開始幫他吹頭髮。

　　「你在幹什──啊！我自己吹就可以了啦！好痛！」

　　「我幫你吹得比較乾嘛！奇怪，我很輕了啊……」

　　在小沚連續抱怨了幾次後，我終於抓到最適合的力道，又多抓了幾次小沚的頭髮好讓它能乾得更徹底。在放輕力道後，小沚也不會再掙扎，乖乖的任由我幫他吹乾頭髮，只是……

　　小沚的頭髮全乾了之後，我的手上也纏滿他黑色的髮絲了……我明明就沒有很用力嘛，怎麼會扯下來這麼多！

　　我知道了，一定是剛剛小沚亂動的關係吧……？

　　「終於好了……」小沚像是剛經歷過什麼殘酷折磨一般地，輕輕按壓自己的頭皮，再用梳子整理好頭髮。

　　「那麼……」他勾起一抹微笑。「老師，我也來幫你吹頭髮吧？」

　　「咦？」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小沚就搶走了吹風機，像我剛才那樣扯開了我頭上的毛巾，然後站在床上幫我吹頭髮。

　　小沚的動作很輕柔，我幾乎沒有被扯到頭髮的感覺，原本我還以為他會為了報復我剛剛扯掉他的頭髮而趁機拔回來呢。因為其實小沚弄得挺舒服的，我過了很久才發現頭髮早就乾了，吹風機也在幾分鐘前就已經關掉了，但是腦後卻有種奇異的感覺。

　　「嗯？小沚你在做什麼？」

　　「老師你先別動喔。」他沒和我解釋，只是丟來這句話。

　　又乖乖等了幾分鐘，我試圖動了幾下，卻被小沚拍了一下腦袋。

　　「還沒啦！先不要動。」

　　又幾分鐘過去……

　　「小沚好了嗎？可以動了嗎？」

　　「還沒。」

　　半個小時後……

　　「好了──」

　　聽到這句話，我立刻伸手想要去摸頭髮。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但是手又被小沚拍開了。

　　「老師你不要動頭髮，明天直接這樣去上課好不好？」

　　「嗯？好是好啊，小沚你到底做了──」

　　「啊老師不是有泡茶嗎？應該涼了吧，我們出去喝吧！」

　　「嗯？喔，好啊！小沚你會怕苦嗎？要不要加點糖？啊，乾脆沖牛奶下去吧！」

　　「好啊。」

＊＊＊

　　隔天，體育系的學生見到陳黎震的第一個反應是錯愕，接下來是一陣哄堂大笑。據說也有人在運動的時候笑到岔氣倒地不起。最後，在幾名好心同學的幫助下，陳黎震才從頭上拆下十幾個綁在他頭上的蝴蝶結髮飾。

　　所謂的報復，也不一定要用同樣的形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