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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審神者》《輕傷》

空氣瀰漫著一股緊張,審神者像個人偶,面無表情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眼神低垂著,她的左臉頰上綻開幾道不深的傷口,還泛著微微鮮血,坐在前方的長谷部小心翼翼地拿著棉花,幫審神者上藥,碰觸傷口時審神眼皮都沒眨一下。
其實這平時都是審神者自己處理的,尤其是這種不用處理就會自己癒合的淺傷,可是長谷部的反應卻比平時還要激烈,總覺得不讓他處理的話,後續會有很麻煩的事情發生,抱著這樣的猜測審神者索性讓他去做。
被人服侍的感覺還是一如往常難以適應,兩人的之間只有那股沉默,還有彼此呼吸聲,審神者微微抬起眼神,映入眼簾的是長谷部湊近的臉龐,一對凜然的眉毛此時緊緊蹙起,在眉間堆起一座小山,將視線往下移轉,最後停在對方的右臉頰上,今日的出陣時的幾道小傷口還殘留著,就像是照鏡子一樣,彼此的傷口互相對應。
消毒、上藥、貼上紗布,只是幾個步驟卻在長谷部的小心翼翼之下,花了
不少時間,就在長谷部終於結束最後一個動作,關上藥箱準備開口時,審神者搶先一步,丟出語調冰冷的話語:「要謝罪了?」
「真的非常抱歉。」
噗通一聲,長谷部又跪下了,看著對方的後腦杓,審神者腦海浮現的不是方才的事情,而是今日出陣時,長谷部在沙場意外被敵方砍到臉頰,留下輕傷的神色--坐在馬匹上的她很清楚地看到了,在皮膚被劃開的瞬間,瞳孔縮起,反而露出了笑容的長谷部,全身竄起一股猖狂的氣息,隨後她就聽到那狂妄的笑聲,還有帶著嘲諷的一句「所以呢?」
那一瞬間她覺得很新鮮,因為她發現了長谷部跟自己的不同之處。
可是之後的長谷部就變成平時的長谷部了,變成眼前這個乖巧溫順,與自己極為相似的長谷部,當藥研問他傷勢時,他也只是隨口說著這沒什麼,審神者想著那或許只是曇花一現而已。
盯著長谷部低垂的後腦杓,審神者指尖點了點左臉頰被貼上紗布的地方,今天在拷問時,在審神者跟長谷部沒注意到的那一霎那,對方竟掙脫了出來,或許是考量到自己也逃不出去了,那個歷史修正主義者像是發洩一樣,撲向審神者,這些傷口就是在那短短幾秒之間,被咬出來的,沒有多久那個人就從審神者身上離開了,正確來說,是整個人的身體被大力撞開,當審神者好整以暇地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站起身時,長谷部正在角落,狠狠踩碾那個人的頭,就像是在踩死蟲子一樣。
那時候就跟現在一樣,審神者只能盯著長谷部的後腦杓,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默了許久她才開口道:「長谷部。」
「是。」
長谷部抬起頭來,對上的眼神一如往常清澈,看到那樣的眼神,審神者怔了怔,原本想說的話差點收回去,她看著長谷部眼中自己的倒影,一邊想著今天看到的,眼前這個人的不同面貌,一邊開口:「沒什麼好生氣的。」
「就只是小傷而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