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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白、西瓜、新年到》


  「姆……頭痛……」
  淡淡的陽光透過紙窗照在臉上。
  少女下意識將綿被捲緊,貪圖著蓬鬆的溫柔鄉想再多睡一會兒,片刻過後她好不容易才在與睡意的對抗中獲勝。
  醒來的第一眼,眼裡映入自己房間的天花板,本來這該再是自然不過的景象才對,此刻卻讓博麗靈夢產生了幾分不協調感。
  「嗯,我是幾時回到床上就寢的啊?」
  這份不協調感來自於自記憶的殘缺。
  靈夢想不起來自己是何時進入被窩、在那之前又做了些什麼?
  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喝了許多酒,否則太陽穴是不會有這種地獄針山一般的刺痛。棉被裡也不會雜帶著幾分酒香,而且還是相當好的高級品。
  為了驅逐不協調感,她的眼睛咕溜溜地打轉,用還殘留著宿醉痛楚的腦子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種種。

  對吶,昨夜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一年的終末之日。
  本來打算安靜靜的窩在自製的暖桌旁喝著茶吃著年菜,悄悄迎接新一年的到來,但果不其然那個人妖混雜組成的宴會軍團,終究連這最後一日也不打算放過自己。
  「呵、打擾了。這些是不告而來的賠償,就請好好享用吧。」
  不管那個笑容在男人的眼裡看來有多美麗,靈夢的直覺只會警告主人那是不懷好意的表情。
  才剛入夜沒多久,以八雲紫為首的群妖和閒雜人等,先後帶著各自酒菜殺至這間位於邊境的博麗神社說要一同跨年。
  最早來到的是八雲紫一家與那隻酒不離口的鬼──伊吹萃香。
  在能者多勞的八雲藍幹練地一番佈置後,歲末酒宴就立即展開了。其次是森林的魔法使二人組到來,然後是冥界白玉樓那對主從也來參上一腳,把神社的客廳弄得好不熱鬧。
  一個半的人類還有五隻妖再加上一隻鬼,狀大軍勢粉碎了靈夢那希望平靜度過的小小心願。
  雖然說並不討厭宴會這種熱鬧氣氛,倒也沒有特別喜歡。特別是在這宴會開過頭的一年裡,已經多到令她感覺有些膩了。
  對人與妖一視同仁,任何大小事都是只要別太超過,不要與自己有所衝突那麼就不會多加干預。
  不特定屬於任何一方,只是悠閒地、中庸地行事──這便是博麗靈夢一貫的作風。
  然而,本來想唸個幾句要她們別太放肆「居然把堂堂博麗神社當成宴會廳!」的時候,餓得發叫的肚子竟然立即輸給了眼前豐盛到不像話的酒菜,加上又被西行寺幽幽子她們隨即呈上的上好茶葉與美酒等禮物給打動。
  靈夢猶豫了。
  博麗巫女是神職人員,但並非聖人。
  「好……好吧,就當是今年最後一次放縱好了,熱鬧點也沒什麼不好。」
  縱使工作時在妖怪間有著「辣手絕情的無敵巫女」諸類稱號,她私下也還是有著相當富人性的一面。一口接一口吃著美食的靈夢,對於在這種時候不爭氣的自己是百感交集。

  酒宴進行至一半,紅魔館除了那位看門的小姐之外,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跑來插花。天狗記者射命丸文也趕在除夕鐘敲響之前來露個臉,並送了瓶好酒,更不忘硬塞了份新年報紙。隨即又神速的回去山上舉行她們天狗一族的歲末儀式。
  就像是滾雪球一般,熱鬧非凡地聚滿了人,博麗神社就在一片美食還有少女們的酒醉喧鬧中跨越了歲末時光。
  而靈夢最後還有印象的部分,就只到除夕鐘敲響不久後。
  不知是誰起的頭,提議舉辦拼酒大賽,已經嗨到了最高點的一群人自然是鼓掌叫好。當時好像是輪到幽幽子與蕾米莉亞在比拼酒量吧?不知道為何居然連自己也被扯了下去的樣子。
  再之後的事她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之後應該就是被灌太多酒醉死過去了吧。奇怪、是誰灌我酒呀?」
  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頭,對那人的樣子好像模模糊糊地要想起來了。
  印象中對方是金髮,至於衣著……則是黑色為主的樣子?
  靈夢的臉色一變,光想到這裡就夠了,她已經知道把自己弄成這般的兇手究竟是何人。
  「想起來了!又是妳對吧,魔.理.沙……」
  真相終於大白,靈夢信誓旦旦地說要找魔理沙算這筆帳。但她轉頭一想,與其新年就打打殺殺的,還是先把昨晚的殘局給收拾乾淨然後吃個早飯品嘗幽幽子送來的茶比較好。元旦就該懶散散的渡過才對嘛。

  元旦的早晨比想像來的寒冷。離開被窩時冷得靈夢身軀不由得縮了起來。快速脫下睡衣、換上巫女的正裝並加上一件禦寒大衣,打開房門所見的景色讓她小吃了一驚。
  「呼啊。」
  神社周遭的地面鋪上一層薄薄的白色,呼出的每一口氣息也凝結成霧氣。眼前是一片被塗成雪白的世界,看來就在自己睡著的時候,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一早的雪景帶給了少女不錯的心情,帶著輕快的腳步延著走廊來到昨晚舉行酒宴的客廳前,深呼吸做好心理準後一口氣後拉開了門,可是門後的景象卻出乎意料。
  本以為會看到一群人像冰原上的海豹一般,全數陣亡在地,而殘餘的杯盤碗筷則零亂四散。沒想到呈現在自己眼前的卻是收拾得乾乾淨淨,甚至比使用前還整齊的清爽畫面。
  昨晚的狂亂大軍皆已離去,唯一剩下的只有那隻頂著一對長角、呼呼大睡的萃香而已。
  「這次竟然都乖乖回去了啊?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大概在瘋狂了一晚後還是選擇回到自己家去睡個好覺過新年了。」
  至於餐具之類的,應該都是咲夜與妖夢幫忙清理的吧。靈夢如此想著
  快速理清事情後就沒什麼好奇怪,這也令靈夢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來弄頓豐盛的早餐、泡壺好茶吧。」
  想到這次不用費事地收拾爛攤子,心情自然格外愉快。
  就在她轉過身要離去的時候……

  「靈姆……?怎摸一蝦就醉了啊!」
  「?」
  本來以為是萃香醒了過來,隨即又沒了反應。看來那是在說夢話吧。
  昨晚才飲下杯數驚人的酒量,身上卻意外地沒有什麼酒臭味,這或許是鬼這個種族的奇妙特性之一。
  「姆……呼……呼……我也有幫忙收拾喔,打掃神社內也是巫女的工作嘛。」
  一副天真無邪的睡相,要不是有著頭上那對極為明顯、連進個門都要側過身才不會卡住的長角,任誰都會以為她是尋常的人類孩童吧。
  眼前這隻小醉鬼,還真令靈夢有著相當的感觸。
  身為博麗的巫女,對於幻想鄉內各種妖怪的習性、應對與驅逐之法在她接任該職後就了然於胸。然而伊吹萃香卻是新來到幻想鄉……不,應該說是歷經長久歲月後第一位回歸幻想鄉的「鬼」。
  由於那時間實在是太過於久遠,使得幻想鄉裡關於鬼的資料幾乎沒有妥善保存下來,自然現任的巫女也對她一無所知,使得在「宴會異變」找到她這主謀後打算驅逐之時變得格外棘手。
  也因此靈夢對那時的事,記得可是一清二楚。
  在那之後萃香並沒有乖乖回去鬼之國,反而三不五時跑來神社找靈夢遊玩,彷彿將她當成了鄰家姐姐似的。
  而靈夢沒有拒絕她,只是任她自由來訪,
  「真是的,從春天開始就有事沒事地纏著我不放,甚至還擅自作起了巫女的工作,是想把我的飯碗都搶走嗎?」
  就這樣,日子久了後靈夢與眾人都習慣了,不知不覺中已經把萃香當成了博麗神社日常景象的一部份。






《細雪紛飛的夜晚》

  十二月末,白雪紛飛的季節,一切皆被細雪織成的白紗所覆蓋。
  冬天的夜晚是如此寧靜,彷彿聲音盡被吸走,替換成片片雪花。
  鬱悶的魔法森林它那茂密的林葉也疊上了一層白色,位於其中的人偶師屋邸自然也不用說了。
  雖然積雪還不厚,卻也讓藍頂白牆的屋子好似粉刷成了一片全白若不是還有能透出光線的門窗,恐怕會被當成是座大雪堆吧。
  施有魔法的屋內相當暖和,裡面的人縱使作白短袖藍長裙的打扮也不成問題。
  柔黃燈光之下,屋子主人那頭淡金色的秀髮更加閃耀動人。銅金色的眼眸完全專注在手指動作上,連眨個眼都捨不得似的。
  又是一如往常的夜晚,愛麗絲‧瑪嘉特洛依德正埋首做著個人研究。今日的課題是再製造一具幫忙家務用的人偶,而進展也頗為順利,再加把勁就能趕在正常就寢時間之前完工。
  「就要完成了呢、愛麗絲。」
  「嗯,上海妳又要多一位姐妹了喔。」
  與屋外寂靜的雪夜成對比氣氛,洋房裡裡熱鬧的不得了。
  這裡是愛麗絲與人偶們一起組成的大家庭。正在打掃的人偶、整理書籍的人偶,以及能與愛麗絲簡單對話的人偶。每隻都是她親手製作並賦予美麗精巧的形體,全都是形同子女的心愛寶貝。

  磅,磅。突然響起的敲擊聲打斷了人偶們的動作,紛紛回首望著主人等待她的指示。
  愛麗絲似乎沒注意到這陣聲音,依舊專心在新人偶的製作上。等不到新指示的人偶們也只好回歸手邊的工作。
  磅,磅,磅,磅。敲擊聲變得更大了,這才使得愛麗絲終於回過神來。
  聲音自大門那頭傳來,然而這種時候怎麼會有訪客呢?竟還是用這樣粗魯的詢問方式。雖然對此感到疑惑,但她還是走向門口解開鎖打開了屋門。
  「喔喔喔、終於開門了!」
  才剛打開門,就竄進了一道黑影直往裡面奔去。
  仔細一看原來是頭戴黑帽身著大衣的小女孩,看著興奮不已闖入自家的女孩,愛麗絲皺起眉頭。
  從對方身上感受不到妖氣,看起來是人類孩童。以經驗判斷,大概又是在森林裡迷了路才會尋著光線找到這裡來吧。這個季節瘴氣被冰雪壓制住了,就算是孩童也可以進入森林探險。
  推斷出事由後就不覺得奇怪。對愛麗絲而言,至今以來因為迷路而想借宿一晚的人類並不在少數,而她也總是爽快地答應。但也僅僅止於提供一宿的優待罷了。
  愛麗絲確實擁有與人類極為相似的外貌,但她並不算是人類。
  她並不討厭,但也沒有特別欣賞人類,或者該說對絕大部分人類不感興趣,自然也不會去與他們做些進一步的互動,往往把客人丟在一旁然後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屋子裡怎麼這樣暖啊?弄得我都熱起來了」
  「……迷路了是嗎,我這邊是可以收留妳一晚。」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姐姐妳的好心囉。」
  女孩沒有半點的客套或是不好意思,說直白點就是相當厚臉皮的態度,這令愛麗絲的眉間不由得又皺了起來。
  真是的,現在人類小孩都這副德性嗎?
  轉頭又想假如與小孩子一般見識,似乎又顯得自己缺乏淑女應有的穩重風範,於是索性不再理會那女孩,打算將她如往常一般交給上海她們監視她的舉動就好。

  默默從客廳回到了工作桌前,人偶師只想著儘快將家裡的新成員給完成才好。
  可是才在復工沒多久,客廳一端傳來就傳來使她分心的騷動聲。
  「救命!愛麗絲救命!」
  聽見了上海的呼救聲。對人類不抱興趣,但論起人偶的話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人偶師趕緊起身前去察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究竟是怎麼動的啊?雖然有線但還是搞不懂啊,而且這線還摸不到似的?」
  急忙趕到事故現場的愛麗絲,映入眼廉中的景色是自己的上海正被女孩捉起來玩弄。一陣怒火衝上了心頭,立即扯開了女孩的手還給上海自由。
  對她來說這種事還是頭一遭。
  人類是迷信的。
  人類對未知的事物恐懼。
  人類將住在充滿瘴氣的森林裡的女性視為魔女。
  一般人都會因為屋內自己動起來的人偶與只顧著研究的愛麗絲而毛骨悚然,但他們也不敢離開這屋子回去更加危險的森林,於是只能縮瑟起來睡上一晚,等天一亮就速速離去。
  然而眼前這女孩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全然不怕屋內的氣氛甚至還大膽地反過來玩弄人偶。這還真是破天荒,而且不怎麼愉快的一遭。
  確認了上海平安無事之後,人偶師轉過頭來怒瞪著女孩。
  女孩並沒有因此畏縮,反倒用一副自己沒做什麼錯事的表情瞪了回去。
  「只是看一看而已,又不會真的把它弄壞!」
  對峙了許久,人偶師的眼神先一步緩和了下來。
  直到現在她才正眼瞧了女孩的模樣。脫下帽子與大衣的女孩,露出了一頭豔金色的長捲髮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望著那頭髮與面孔,再加上那副唯我獨尊的態度,人偶師不由得想起了某位熟人。
  只不過眼前的是縮小版。
  「……這次就不和妳計較。但父母沒教妳嗎,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樣子,再擅自動我的東西就直接送妳出去。」
  「我和爸媽走散才不小心跑進森林的。好啦,就說只是看一下嘛……」
  女孩的態度終於軟了下來,屋主重拾起自己支配一切局面的得意感。可惜這成就才在下一秒就煙消雲散。
  「姐姐、我餓了啦。」
  彷彿能聽見理智有幾根斷了線的聲音,人偶師二話不說便掉頭走回了工作桌前。
  是孽緣嗎,看來真的是孽緣,肯定是孽緣。
  不對,只不過是有幾分相像罷了,沒錯就只是那樣。
  重拾工具後愛麗絲不停告訴自己別去在意那女孩,但是手指似乎沒法如她所想的那般動作。被打亂的節奏沒有那麼容易回復,與先前比起速度明顯緩了下來。所幸精密度沒有受到影響,這樣的話就只是步調變慢,並不會損及完成時的品質。
  看了看牆上時鐘,估計最慢也會在午夜前完成吧。

  滴搭滴搭,時鐘的指針不停跑著,而愛麗絲的動作也不曾停歇,一心一意地專注在即將出世的孩子身上。
  卻總感覺有那裡不太對勁。將視線稍微移開手邊作業、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有對咕嚕嚕轉動的眼睛不知從何時開始就直叮著自己在看。
  「喔喔喔終於注意到了嗎?」
  「……看很久了?」
  「嗯啊看超久了呢。看姐姐妳一個人在那邊陶醉製造人偶還不時自言自語的樣子,差點以為中邪了呢。」
  「……覺得陰森噁心就直說無妨,我習慣了。」
  「哈哈哈、怎麼會呢。姐姐妳手超巧的好厲害喔。像我這野ㄚ頭就完全作不出這樣精巧的東西,還真有點羨慕。」
  女孩的話觸動愛麗絲的心弦勾起回憶。
  那是許久以前的事了,某位她為數稀少、非常重要的友人,也曾像這樣硬是來拜訪她家。
  當時兩人尚未熟識,於是愛麗絲也是將她放牛吃草般扔在一旁罷了,但那位急性子的友人卻出奇地沒有抱怨也沒多說些什麼,反而在愛麗絲沒有察覺之下一直靜靜注視她製作人偶的一舉一動。
  女孩現在的行為正與那時的情況相仿,就連所說的話也意外的如出一徹。眼裡窺見的輪廓模糊了起來,一開始只覺得有那麼幾分相似罷了,現在卻多少會把女孩與「她」的模樣重疊起來。
  這是關鍵的心情專換,令愛麗絲的態度開始有了轉變。
  「這麼大的屋子裡就姐姐一個人住嗎?都沒看到其他人影或生活過的痕跡耶。啊我只有四處看看沒有亂動喔!」
  「只有我和人偶,因為我不怎麼喜歡人類。」
  「不喜歡人類?姐姐不也是人類嗎……難道說其實妳是妖怪?嗚啊啊拜託請別吃我!」
  「妳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但我不會吃人。」
  「那就好了。這裡的人偶都是姐姐作的對吧,真的有生命嗎?」
  「那是目標,目前只看起來栩栩如生,不是真正的自由意志。」
  既簡潔又冷淡的回答,令試著與愛麗絲接觸的女孩感覺碰了釘子而難過。就算膽大又好奇心旺盛但畢竟是個孩子。
  但女孩並不知道這對眼前的人偶師來說,已經是很稀奇的反應了,假使是一般人的話她很可能就連半句話都不願開口呢。
  沉默維持了片刻,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愛麗絲其實也注意到了這點,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小女孩才好。
  女孩則是想破頭似的努力尋找著,看有沒有什麼能勾起大姐姐興趣的話題。
  「人偶的操作好像很有趣呢,我也學得會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左思右想才找出來的問題也還是不行嗎。女孩幾乎是要放棄了,咕嚕打轉的大眼睛好像就要滾出淚珠一般。
  愛麗絲的嘴唇緩緩再度張開動了起來。
  「不過,雖然說降雪會減低瘴氣的濃度,但小小年紀的妳走在魔法森林裡似乎沒受什麼影響,甚至還能看到我操作人偶用的魔法絲線,或許是有些天份吧。」
  這次的回話完整了許多,還似乎有在稱讚自己的樣子。女孩心中又燃起希望。
  感受到氣氛似乎有所好轉,趁勝追擊似的大小問題便像海浪般的一波波襲去,而愛麗絲只挑選有興趣的簡單回答。
  看似沒交集卻又偶有交集的對話持續了好一段時間。
  突然間人偶師手邊動作停了下來。對話間她的動作沒半點閒了下來,會停止自然有她的理由。
  放下手中工具,製作者默默看著即將誕生的新成員。
  「完成了嗎?」
  看著眼前作工無比精細的美麗人偶,女孩好奇詢問著。
  「這樣只是普通的人偶,還要為這孩子注入魔法。」
  聽到魔法那字眼時女孩眼中閃過了光輝。
  愛麗絲當然看得出她在想些什麼。那麼該讓她參觀嗎?
  如果她能夠遵守規則不吵鬧的話,應該也不成問題吧,既然都經奉陪了那麼多,再多一點好像也沒什麼差別了。
  「想看是可以,但是……」
  「絕不能打擾到姐姐對吧!」
  原本這種需要高度集中力的儀式不該有閒雜人等,該說是一時興起嗎,還是其他什麼的使然?連當事人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
  爽快地承諾後,愛麗絲帶著女孩來到較為寬廣的客廳。
  一片昏暗只餘下一盞燭光,人偶們早已移開礙事的家具,魔法書與法陣都已準備妥當。
  將快要誕生的孩子輕輕放置在法陣內,隨著愛麗絲的指揮下人偶們繞著法陣圍成一圈,迎接將要出世的新姐妹。女孩在一旁大氣不敢喘一聲地睜大眼睛看著,深怕錯過了任何細節。
  然後,輕撫書皮、翻開製作人偶用的魔法書再閉起雙眸集中精神,愛麗絲‧瑪嘉特洛依德的人偶魔法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