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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一個相約去甜點店吃點心的日子。雖然他和舒悅沒有正式在一起、沒有實質上的名份，但是魏耘己總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舒悅的男友。

⋯⋯或者，他真的能自稱是男友嗎？

嘖，雖然他總覺得舒悅對自己有些感情——或者說很多的感情——但畢竟在還沒有確認關係之前，他們都還只是溫柔的學姊與數學很好的新生菜鳥這樣的關係而已。教舒悅數學幾乎已經成了他的日常工作，而舒悅請他吃點心作為回報，也已經是習慣了。

只是最近耘己總是感到有點困擾，因為他開始覺得，自己想要的更多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想要更多。學姊會對小她兩歲的弟弟有興趣嗎？或者她只是因為他數理很好才時常約他出來的？更別提他和舒悅的弟弟還是朋友⋯⋯

可惡，女孩子就是會讓他變得沒辦法思考，所以他才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啊——

「小耘怎麼了嗎？」坐在Mister Donut的座位上，舒悅一邊吃著甜甜圈，一邊好奇地看著對面的耘己。

耘己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想這件事情想得出神了。

「哪⋯⋯哪有怎麼了？」耘己哼了一聲。「我在想作業的事情而已啦！」

「國文嗎？」舒悅心知肚明地說。「高一的國文就已經很難了呢，我知道。我當初也念不太好⋯⋯」

耘己在內心翻了個白眼，舒悅知道他國文特爛，但是自己的弱項被人這樣直白地點出來，還是讓人覺得很不爽啊。

「才不是咧！」耘己說。「我在想很認真的事啦，你別吵。」

「唔，是作文嗎？」舒悅關心地打量著他。「最近的作文題目越出越難了，我這一次模擬考的手寫部分，完全寫不出來呢。但這我也不知道該找誰求救。」她吐了吐舌頭，然後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雙層巧克力波提。她把一個裝著六小福的盤子推到耘己面前。「小耘也吃一點吧，血糖高一點會比較能思考喔。」

對你來說倒是沒有什麼用啊。耘己忍住自己這樣吐槽的衝動，悶頭塞了一顆小巧的甜點到嘴裡。

他一邊咀嚼一邊看著坐在對面的舒悅，眼神落在她嘴角的一點巧克力醬上。他好想伸手擦掉，但是他不行、因為他誰都不是、他不能對學姊動手動腳的，啊，怎麼這麼煩——

「喂，舒悅，你的臉上沾到東西了。」耘己有些暴躁地說。

「啊？哪裡？」

舒悅有些難為情地用手在臉上亂擦一氣，但偏偏就是漏掉那一小塊地方沒有擦到。耘己又是對著對著自己的臉比手畫腳了一番，但溝通宣告無效，最後他還是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指向舒悅的臉。

「在這裡啦——」

舒悅趕緊用衛生紙擦去污漬，然後對耘己露出燦爛的笑容。「小耘，謝謝你喲。」

「——不如你就和我在一起吧。」

聽到自己沒頭沒腦地說出這句話，耘己自己都嚇愣了。哇靠，他以為自己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怎麼就⋯⋯他是個大白痴、大白痴啊啊啊！

舒悅的手還拿著紙巾，就這樣僵在半空中，瞪大雙眼看著耘己。她的眼神就像是剛熬夜讀完書時一樣，好像大腦突然陷入了無法釐清的混亂。

這句話使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耘己坐在原位，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桌子上。救命，這就是五月天唱的，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的場景嗎？

「⋯⋯小耘是開玩笑的吧，哈哈哈哈。」舒悅像是回過神來般，突然說道。「看來作文真的讓你很困擾呢。」

耘己看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糾正。魏耘己，你只有一秒鐘的時間，機會、命運，請選擇——

「對啦對啦，我頭都快想破了，我不知道我剛才在說什麼啦！」耘己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然後立刻塞了另一顆六小福進入嘴裡。

剛才逐漸變得尷尬的氣氛解除，再度恢復原狀。耘己一邊默默吃著甜點，一邊在心裡把自己痛揍了一遍又一遍。

看來要和舒悅產生別的什麼關係，他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