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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燼復燃-2 (王者之聲AU, Eggsy/Bertie,NC-17)

第二章 老國王駕崩

喬治五世正在進行聖誕演講,這是皇室每年必盡的職責之一。Bertie心不在焉的站在一觀看父親發表感言,他擔心的是等等又要進行最叫自己害怕的公眾演講。即便父親說熟能生巧,然而只要看到麥克風,他的身體就如臨大敵般緊繃起來,心跳加速到令人不適的地步,公爵只能深吸口氣,期待新鮮的氧氣能平復他的緊張。

恐懼在心中不斷的發酵,Bertie坐在椅子前死死盯著麥克風,顫抖著嘴唇嘗試想要練習演講。明明在心中已經想好了完整的語句,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就像是想要爬上岸的潮流一般,還沒到達沙灘就被岸邊的巨岩徹底粉碎,迴蕩在耳邊來自父王帶著些微怒氣的指導更加深了bertie的驚慌,使得他口吃的情況更為雪上加霜。

看著bertie臉上佈滿驚懼的神情,內心早已炸開了花的eggsy簡直恨不得衝上去代替他演講,幸好身為專業特工的理智那部份阻止了自己。保鑣的身份像堵無形的牆限制了他的行動,只能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如果能替公爵分憂解勞的話,哪怕是叫他站著講上三天三夜也沒問題。當bertie結結巴巴的唸著講稿時,eggsy能感受到他內心掙扎著,試圖振作起來,卻怎麼也組織不好一句完整的話語而遭老國王斥責,那副像做錯事的小孩模樣看了直叫青年心碎。

可想而知,結果當然與之前無數次失敗的演講一樣,以喬治五世的失望與bertie的無奈神情作結。回到臥室,Bertie坐在沙發上出神想著方才父親提到的事。本來應該由身為王儲的哥哥來履行這些職責的,問題是他老是有各種藉口來逃避職責,逼得自己得一次又一次面對麥克風。身為皇室成員的身份就像枷鎖一般將這些重擔全部壓在他身上,逼得他喘不過氣,他從來就不想成為鎂光燈的焦點,也不想受眾人注視。既然無法選擇出身背景,就只能想辦法解決困擾他已久的口吃問題,問題是能找的都找過了。撫額感到有些頭疼,bertie真的是受夠了口吃帶來的種種不便,但是眼下還能夠尋求哪位良醫的幫助呢?

瞥見一旁隨意放置的唱盤,Bertie才想起上次在裁縫店被他評價為無用的診療,好吧聽聽看也無仿。出乎他的意料,流洩出來的聲音閱讀起文章來非常的流暢,與他之前斷斷續續的演講大相逕庭,幾乎要認不得這是他自己唸的了。原本以為那位光頭男人也跟其他語言專家對自己的口吃同樣束手無策,看來他的確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或許再前去試試看好了,說不定這次真的能治好困擾他多年的口吃。

察覺公爵拒絕治療的決心似乎有所動搖,原本安靜待在一旁的eggsy湊上前建議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明日是否前往裁縫店接受治療?」

Bertie沒作聲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青年,時間久到eggsy有些提心吊膽,得到的答覆卻令他幾乎要跳起來手舞足蹈了:「……好吧,就、就再試試看。」

連脫離Dean那個爛人都沒此刻bertie答應再去裁縫店來得開心,eggsy笑得嘴巴都快裂開了。他正苦惱該怎麼編套說辭說服bertie願意再度前往Merlin那兒繼續療程,他希望公爵是心甘情願而不是被強迫,這樣治療才會收到成效。沒想到才隔不到24小時就得到他的允諾,轉變如此之大eggsy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本人了。

可不能讓機會白白溜走,eggsy趁勝追擊激勵bertie:「你一定能克服你的口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來自青年的鼓勵讓bertie感到心頭湧入暖意,已經許久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了。自有記憶以來,口吃的毛病就如影隨形的跟著他,造成許多的麻煩,讓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內失望透頂。一開始還懷抱著治療成功的希望,到最後毫無辦法的絕望,長久下來bertie也麻木了。望著eggsy有如初春暖陽般的笑容,難掩好奇的他忍不住詢問對方:「是什麼讓你有、有如此想法?」

「我相信只要你願意,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

Eggsy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大大方方的霸佔了沙發右側,惹得bertie擰起眉頭,雖不贊同對方有些失禮的行為,但為了對談方便還是稍稍往左邊靠,示意青年繼續。

「……上次我不是跟你提過家裡的情況,每次看見母親又有哪裡淤青紅腫時,我總是痛恨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等到成年後,為了脫離繼父的魔掌我做了很多努力,當然其中的過程不總是一帆風順。我也曾經懷疑過自己,整天怨天尤人,但是那又如何,根本無法改變現狀。這之後我才頓悟到只有堅持下去才能解決問題,依然保持信心尋求任何可能的機會。終於我遇到了轉機,我的導師改變了我的人生。我相信你只是沒找到適合的方法,如果你願意繼續配合的話,縱使會辛苦點,最終的結果也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面對如此慷慨激昂的話語,饒是聽慣了眾人恭維的bertie也不得不有些動容,勉強點了點頭,再次贏得eggsy刺眼到有些過分的笑容。他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點?

XXX

再次來到〝HUNTSMAN〞,Merlin已等在裡面了。

鑒於上次的不愉快,bertie為表歉意主動向Merlin伸出手,沒發現身後eggsy偷偷跟對方使眼色比手勢,一副計畫成功的得意模樣。

「我、我願意刻苦練習,你願意治療我嗎?」

抬高眼鏡,Merlin朝他點點頭:
「首先你必須每天來這裡治療一個小時,先放鬆你的顎肌,練習繞口令,鍛鍊舌頭。另外你的腹肌比較鬆軟,我們需要花時間增強你的橫膈膜力量。有問題嗎?」

「可以。我可能時不時需要你幫、幫忙,應付些活動。你同意嗎?」

「當然。」

於是每天前往裁縫店治療成了例行公事,幾乎從不間斷。bertie徹底下定決心,他必須要抓住機會克服困擾已久的口吃*,最好能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問題,也要讓自己和皇室不再因此而蒙羞。

一小時的療程裡主要集中在舌頭及橫膈膜的鍛鍊,舉凡發音、繞口令、擺動身體,他們都加以嘗試,試圖改變身體原有的限制。而在治療的過程中,bertie逐漸對eggsy和Merlin產生信任,他們對待自己不會小心翼翼,彼此是平等的個體,是真心想要幫助他改善口吃的毛病。隨著互信程度的增加,在進行更多語言課程上就更為順暢無礙,成果則體現在後續的公眾演講之中。現在的他對面群眾已經不會感到過於緊張,有eggsy在旁無聲地鼓勵著自己,這給了bertie自信感,可以從容的展現出他身為皇室一員的架式。縱使仍講得結結巴巴,然而感覺得出來在字辭的發音與辭語之間的停頓上,對比接受Merlin矯正前已大有改善了。

治療進行得很順利,不過bertie心中一直有個疑惑,難忍好奇的他私底下問過eggsy:「特、特工應該忙於工作而無暇進行多餘的……外務,Merlin怎、怎麼會有空閒的時間來協助呢?」

似乎被問到了痛處,Eggsy一臉尷尬的回應:「這……一言難盡。」

經他一再追問,eggsy才說出是自己死皮賴臉拜託負責後勤的Merlin百忙之中抽空來矯正。至於代價是什麼,任由bertie威脅利誘,青年始終像蚌殼般緊閉嘴巴死也不肯說。不曉得Merlin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能讓一向多嘴的eggsy堅不吐實,真的是徹底挑起他的窺探欲。來日方長,他總有辦法讓青年向他坦白的。

即使因公務不便前往裁縫店,他們還是抓緊空檔練習,對此bertie非常感激。 事實上eggsy大可不必這樣做,他的職責是保護自己的安全而不是督促治療進度;更別提eggsy還展現出與他年齡不符的耐心,一次又一次持續不斷的陪伴他按表操課,還不時鼓勵他堅持下去:「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辦到的。加油!再練習一下就好了。」不可否認這對他來講非常有效,每當他感到疲累想鬆懈時,看見青年堅毅的神情就會開始反省起他自己,也就不再偷懶持續努力的練習著。

如果沒有eggsy的話,他還會這麼認真的進行語言治療嗎?Bertie可以感覺到他對青年的依賴日漸加深,不論作什麼事都習慣有對方陪著他,用爽朗的笑容鼓勵自己要保持信心。就是那該死的puppy eye搭配上無辜的表情,總讓他難以抗拒,陷入其中而無法自拔。

現在他可以放心地面對人群,反正有eggsy在。青年可不只是光有一身好皮囊,從他的動作可以看出身為特工的專業。每到一個公眾場合,eggsy總是站在可以觀察所有人的地方,隨時監視著週遭的情況,這景象讓他想到狩獵時放出狗兒去搜尋獵物的蹤影,然後快狠準的咬著目標不放。

Eggsy也能很好的將自己融入環境之中,看似隨意站在講台附近,實際上他的身體緊繃,保持專注以備不時之需,一切以保護公爵的安全為優先。有他在身邊,bertie越來越能自在出席任何場所,在交談跟演講方面也逐漸克服了口吃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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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五世年事已高,近日又因風寒而身體不適。看著他躺在床上受病痛折磨的樣子看了真叫bertie有些不忍,然而沒有人能抵抗死神的鐮刀,最終父王還是不敵病魔而過世。

雖然他們作好了準備,這一天到來時大家還是難忍悲痛,bertie眼角泛紅,忍住淚水親吻剛成為新任國王的哥哥他的手掌。

爾後他焦躁的走到樓梯間想要點煙,本就站在此處的eggsy,立刻上前,面帶哀愁拍拍他的肩膀:「請節哀。」

這讓bertie感到不太自在,他並不習慣外人的碰觸,然而青年堅定的握住他的手,溫熱的手掌傳達著熱度,讓他原本想要掙脫的念頭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就這樣公爵默默的流著淚,eggsy體貼的任由他發洩情緒,沒有多餘的對話破壞此刻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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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明天的行程bertie來到eggsy的臥室,敲門後正巧看見他拿起刷子沾著膠水欲塗在模型上。

「想試試嗎?」

「……」
裝作不在意卻又偷偷用眼角餘光掃了幾眼,bertie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表現得太明顯。

明明就很想玩嘛,那副渴望卻又壓抑的表情真是太可愛了!不過可不能說出口免得他又要生氣了,eggsy決定替臉皮薄的公爵保持點尊嚴。

「來交換吧,讓你完成模型換一個交談怎麼樣?」

「這交易很、很划算。」

Eggsy替兩人倒了杯酒,再添加些柴火讓室內保持溫暖。也許是酒精的催化,bertie變得健談起來。

「你父親是幹什麼的?」

「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只能從母親那裡得知父親從事危險的行業,並在一次意外中喪命。」

「我以前總、總想做模型,但父王不許。」
bertie拿起刷子往模型上塗,邊道出自己的童年往事。

注意到公爵的手部動作有些不自然,eggsy好奇詢問:「你是右撇子嗎?」

「左、左撇子,硬被改過來的。」

「的確,這在口吃的病人中很常見。還作過別的矯正嗎?」

「X型腿,整天都得、得帶著金屬夾板。」

「那一定很痛吧!」
Eggsy誇張的表情讓bertie忍不住笑了,這小子總有辦法把普通的事情誇大。

「是很痛。此外小時候我們是由保母帶大的,第一個乳母不、不太喜歡我,就因此而不餵我,消化系統的毛病就、就這樣跟著我直到現在。」

「真是太過分了!」
過於激動的青年猛然起身,差點打翻酒杯,再次惹得bertie笑出聲來,心裡卻是滿滿的溫暖。

談著談著兩人都有些醉了,最終bertie說出了近乎表白的話語:
「你是第一個同我交談的英國平民。以往我坐在車裡時,總是震驚於他們與我過的是完、完全不同的生活。我從未想過會有來自市民階級的朋友……」

大膽地打斷公爵的發言,eggsy表情突然變得無比認真,他熱情的朝bertie表達愛意:
「我更希望你不只是把我當朋友看待。」

放下酒杯,bertie 直視eggsy望向自己的熾熱眼神,表情複雜的看著青年,說不出是討厭還是震驚。不等eggsy出聲就搶先道晚安:「很晚了,睡吧。」

待人走遠後,eggsy靜靜凝視著方才bertie喝過的酒杯,若有所思的默默回味著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