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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冬至很快就會知道了。

在自己眼前出現了如同魔王一般的存在。那樣的魔力波動如此容易辨認、又如此熟悉。與這世界相符又相異,矛盾又詭異的存在。
冬至趕往魔力波動的中心。

在眼前的魔王光溜著身子,亮綠色的角閃著螢光、如同警示一般的宣告著自己的身份。
雖然該是個緊張的場面,但冬至滿腦子想的都是這樣難道不冷麼。

「奧爾森…」那個男人出現了,喃喃唸著應該是名字的單字。
「嗨,赫特。」鎮長、魔王、奧爾森這樣子親切的回應著。「現在才趕來似乎一切都晚了呢。」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喊話著。懇求著停手的一方,訴說著自己無罪的一方。只見周邊的人群開始聚集起來,冬至看見了許多自己的朋友、以及沒說上話,同為勇者的他人。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不曉得是被震驚到,還是早就在預料之內。
冬至只覺得這一切全都像是場鬧劇。那種毫無反抗之力的「旗子」地位如此龐大,冬至突然不曉得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在這裡的。一切都天旋地轉,自己還是遊戲人物,自己還是被操縱的那方,並沒有人聽見自己的呼喊,並不是因為那樣的理由而被拯救,就只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吵架,毫不相干的自己就如此被捲入。
我想離開,想離開。想早點離開。要是當初沒有來到這裡的話,那什麼都不會發生了。要是能在那個時候乾脆的回去,根本就不會後悔,根本就不會遲疑,根本就不會難過的想直接去死了。
冬至幾乎就要哭了出來。無論誰都好啦,我受夠了。

「鎮長。」
打斷冬至情緒的那個聲音,是莉娜莉。「屏障破除了?」
「對。」
「大家都可以出去了?」
「沒錯。」

「…好。」莉娜莉站到了鎮長身邊。鎮長還在為了自己的功勞沾沾自喜不已,臉上盡是得意的神色。
冬至這才回過神來開始判斷情勢。說來,這裡的人全都像是約好一般的聽著他們把故事說完,而誰都沒先行出手。不過,說的也是呢。貿然出手不是明智之舉。尤其還搞不清楚到底誰該被剷除,又這個世界希望的結局是怎樣的之前,自己並不希望再一次成為那樣的例外。

「剩下就是我們的事了。」
看著赫特與鎮長、莉娜利對峙,他是這麼說的。「你們不需要再為了這裡賠上性命了,早點走吧。」
「我才不要。」冬至咬著牙,立刻抽出了自己的劍,站到了赫特身後。「來也非自己意願,走也非自己意願,怎麼可以。」
「…雖然並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赫特楞了楞,「不過…如果你要留下的話,我希望你能好好保護自己。」
「我會的。」
「那麼、一起結束這場戰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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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並不輕鬆。當然了。
冬至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戰鬥的了。到底想要離開,還是想要留下,到底捨不得,還是想一走了之,根本就無法整理清楚。只覺得什麼都沒做,又什麼都做了。好像還有事情還沒完成,但自己又總是毫無意義的消磨時間。冬至,你覺得呢?我到底是期望著什麼,又希望得到什麼?選擇將劍鋒指向鎮長到底是正確或是錯誤,又相信赫特是對或是否,冬至根本就不曉得。要是了結了鎮長,接著從此再也出不去又該怎麼辦?要是赫特輸了,能夠離開這裡,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不要回去就是了,還不能回去,都來了。都在這裡生活下去了,都還沒和我在乎的人告別,即使我當初那樣子和你分別就是擔心著哪天沒辦法好好告別,但我不管怎麼說,至少都還想見你最後一面。可是啊,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戰鬥的。身為魔王就應該被剷除嗎?冬至忍不住在想。鎮長他也並非魔物或是純然的惡意,那麼殺了他好嗎?一群外來者無法得到清楚的解釋便被要求選邊戰,接著彼此互相殘殺,這樣的情況,自己真的想參與其中嗎?
問題多的像山一般高。每個問題都沒有答案,也得不到解答。如此分心揮著劍的冬至,根本不能被稱為戰力。甚至根本沒有被什麼攻擊擊中,冬至就已經像是耗盡全力的跪倒在地上,只能用劍硬撐著身體而已。
茫茫然然之間,鎮長似乎喊了些什麼。那樣不甘心的情緒感染了自己,冬至也悔恨的咬緊牙根。貓鈴鐺般的聲音也加入了,不過總覺得有些變調。赫特的聲音到是一樣的平緩。啊啊,鎮長輸了吧。不過沒死呢。冬至無所謂的想。自己到底算是什麼呢?連最後也沒成為任何人的助力,就這樣子虛無飄渺的成為勇者的一份子,又這麼無所謂的被消耗。
「啊啊,勇者設定什麼的,肯定出錯了吧。」
打從一開始就沒被當成那樣的存在。還是消失掉比較好。
與此相符的心願似乎和四周呼應,冬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只是閉上了眼睛。周遭立刻變得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