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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夜明けの隠れんぼ》
            【試閱】


  「──愛情真的會讓人變的盲目耶。」

  加州清光說這句話的同時,他的雙眼直眺著遠方城市模糊的邊界,燻著視線的菸霧灰濛濛地屏蔽了原先就黯淡的光芒。他說這句話時總共花了十秒,包含前面那一段沉默,但這十秒內他卻始終沒有將臉瞥往我的方向。

  「所以你打算清醒了嗎?」

  我走到他身旁將雙手靠向生鏽的鐵灰色欄杆,接過他右手指關節夾著的菸,與他眺望同一方向的吸了一口。沾過加州清光嘴邊的菸紙有著略微濡濕的香氣,我再度吸了一口,澈底地讓口腔盈滿熟悉的尼古丁味。

  「不,怎麼會呢?和安定一起盲目可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啊。」

  加州清光瞇起眼笑著吻上我的嘴角,他將從我手上奪過的菸丟在地上,我掐著他的腰踩過菸蒂閃熄的火光將他壓向另一側陽光死角的牆。加州清光在碰到牆壁時瑟縮一下,他伸手摟住我的頸項,在我的手從後探入褲裡揉掐著他的臀部時,他張嘴咬住了我的喉結。

  「安定,我愛你哦。」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做愛,卻也是他最後一次說愛我。





  三天後,加州清光自殺了。










  那些光的閃爍就像生命一樣脆弱,拼命的亮了他們的週期後仍然得面臨淘汰,沒有人會去特別注意那些小小的、卻又一直存在的事物,好像他們生來就該這麼被定義──然而只要顛覆了眾人長久以來的定義,卻又會被當作不該存在的垃圾一樣唾棄。

  大和守安定垂下眼睫盯著雨傘握把,幾秒後再度邁開步伐朝眼前那棟白色建築物走去。

  濃厚的消毒水味在他踏入磁磚地板的瞬間馬上侵襲他的身子,他抹過略微沾濕的袖口,將雨傘套入塑膠袋後便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大和守安定不喜歡任何會碰觸到人體的一切,人類與人類間接或直接的碰觸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噁心的事情,他常常以自己劃分的範圍來遠離人群,然即便如此仍是有兩個被他視為珍視的倆人是能夠被納入他的範圍、且被他執著渴求與深愛的。

  他將步伐止在眼前緊閉的白色房門,握緊的掌心被未修剪的指緣給壓出了紅痕。他用盡全力保護他們不受這世界的侵蝕,然而殘破不缺的遺憾仍是得被迫接受。在他們第一次哭的再也睜不開眼時,他們就一同發誓過絕不再踏入這裡第二次──

  但又是什麼讓他得再次來到,且逼著自己將手握上那冰冷的握把?








  「那些標靶就像安定君一樣,一開始會覺得他除了表達較冷淡外,幾乎是個完美的人,但只要越靠近他就會發現,他的內心很敏感,好像發生過什麼事情,而他一直走不出來。」

  大和守安定一直在拒絕別人的關心,就連堀川國廣也僅是在範圍外輕輕地涉足了些許。他想、或許只是自己仍然不夠被信任,所以才無法讓大和守安定敞開心扉的對自己說吧?哪怕是一點也好,真想為他分擔一些事情呢。

  「國廣你未免也想的太遠了吧?那傢伙不想講是他自己的事,根本不是你的問題。」

  另一人的嗓音刻意大聲地從社團門口傳來,堀川國廣回頭在看見對方時淺淺地勾起了寵溺的笑容,他走向前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社團日誌後道了聲謝,之後便領著他一起來到放置和弓的地方。

  「這位是和泉守兼定,和安定君是同屆的。」和泉守兼定在被介紹後打了聲招呼,他快速地朝最右邊那把弓撇了一眼,「……從加州發生事情後,大和守多久沒來了?」

  「差不多從那時開始就沒來過了。」堀川國廣嘆了口氣,揉了揉肩頸僵硬的肌肉,「剛剛兼君說的加州是安定君的好朋友,每一次社團後都會來接安定君,他們都是一起上下學的……對了,兼君你有從班上聽到什麼消息嗎?」

  「加州清光的消息一直以來都很多啊,只是多少人相信而已。」和泉守兼定聳聳肩,他說他不是那種會聽信傳聞的人,畢竟有些傳聞真的誇張到涉及人身攻擊也不為過,而那些聽聽就算了、根本不需要做太多揣測。

  別人的事情要怎麼做到底跟那些人有什麼關係?一直說別人的事情都不會嫌煩嗎?和泉守兼定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堀川國廣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而和泉守兼定在幾秒後才放下抓著頭髮的手,順帶一句非常小聲的失禮了。

  「……但是當事人怎麼想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那些話真的連別人聽來都會覺得恐怖。」

  從加州清光自殺的消息傳開來後,整間教室、不,或者該說是整間學校都鬧的沸沸揚揚,尤其以加州清光的班級最為鬧騰。有些人會關切的互問加州君還好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有些人會大肆地宣揚聽過的傳聞、並說著只是遲早的事這種風涼話,而有些人甚至保持緘默,彷彿加州清光這個人從來就與他們沒有關係,那撇清的程度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那種班級真虧加州可以待那麼久,不如說他也太會隱藏情緒了吧。」和泉守兼定脫掉襪子坐下身來,「每個人都像戴面具一樣,是不是用真心去和人交朋友還真的看不出來。」








【試閱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