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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言府公子言豫津生辰,貴為國舅府之子,雖說國舅爺本身早已不聞朝政,但不管推心置腹的人也好、欲想相交巴結也罷,送來的禮品與前來致意的賓客絡繹不絕,忙至夜間閉門送客,豫津方才能歇息。
「累死我了!若此時有宮羽姑娘撫琴奏樂舒緩身心,那該多好!」
大咧咧伸懶腰,說初目前心中所想,話才出口,立即被身旁的人以快狠準之姿來記手刀讓豫津唉唉大叫。
「累的是我吧?說什麼府中人力不足又信不過外人,明面上邀請我,實際上卻把我當家丁使喚。」
說話的正是打從兩人從各自娘胎出生後幾乎片刻不離彼此的蕭景睿蕭大公子,雖然自謝府垮台後曾隨著同父異母的胞妹回南境一趟,但蕭景睿一年中大多的日子仍在金陵生活並居於長公主府中,頂多南境那邊有傳統節慶需要他回去時才會返回南楚一趟。聽到自家好兄弟的癡心妄想,忍不住來記手刀以抒發今日莫名的疲勞。
「唉呦!景睿,你是我的好兄弟,當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看看!今日所收的禮品你喜歡你就拿,愛拿多少就拿多少,出去可別說我這兄弟多沒義氣呀!」
說完,豫津拉著景睿至放置禮品的廂房讓他好兄弟挑選,進門不外乎成堆的大大小小禮品,玩意小物、玉品擺飾、樂器琴譜等琳瑯滿目,不過景睿畢竟也是世家兩姓之子出身,京城的、江湖的玩意也看不少,所以這些貴重禮品看到了也不會大驚小怪或者是稱羨。在友人半推半就下,約略翻翻把弄,直到他看到一個用古樸用木盒包裝的禮品。
「豫津!快來看!」景睿以驚異的神色呼喚豫津,在一旁把玩其他禮品的豫津隨即湊過來看,不看還好,一看到禮品的來源連豫津也大為訝異。
「我說…豫津你何時與瑯琊閣如此交好,好到送禮來了?」
「這…這肯定是本少爺在瑯琊公子榜名次大躍進,又剛好我生辰,所以閣主送來祝賀的吧!」
景睿心裡翻了個白,這傢伙說話不照鏡的性子就算過了幾個生辰也不會變,轉念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瑯琊閣為何會送豫津賀禮。
「景睿!你就別想了,你看!這盒底不是有封信?快拆來看看!」
豫津與景睿兩人快速一起拆了信,只見內文只寫了行─
『瑯琊閣新品─天氣觀測瓶』
「這什麼意思?」豫津拿著這張信紙正反翻看也看不出其他端倪,只好打開景睿手中的木盒查看瑯琊閣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打開木盒一開始先撲鼻而來的是濃厚的樟木味,令兩人心想『有道是方圓百里的蟲子短時間內是不會接近我了』,再往盒中一看,只見一罐精美的琉璃瓶中裝有透明清澈如水的液體,豫津將琉璃瓶週遭細看並將瓶身不斷擺弄晃蕩液體,裡面的液體在瓶中不斷流動,卻也無其他變化。
「豫津…我看這根本就是瓶樟木水讓你驅蟲用的吧?」
「不!景睿,你就是單純!我的直覺告訴我瑯琊閣會送這東西來說不準會什麼特殊功能,我今天一定要抓出個端倪!」
豫津毫不死心的繼續搖晃瓶子,絲毫不見想放棄的意思,景睿搖搖頭,抓住豫津搖動的手。
「別搖了,再搖下去連個端倪都還沒搖出來你的手就要先見御醫啦!倒不如我們去找蘇兄,蘇兄不是認識瑯琊閣的少閣主嗎?說不定他會知道這物品的玄妙,而且現在天氣炎熱,咱們帶個冰涼的蓮子銀耳甜湯找蘇兄一起吃如何?」
景睿的提案讓豫津眼睛為之一亮,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景睿你說的對!我這就讓廚子準備一些涼品,咱們上蘇宅找蘇兄,喔對了!順便帶飛流喜歡吃的糕點,這樣我們在想法子的時候他也不會來添亂!」
景睿心想─到底是誰亂誰呀?每次去蘇宅,會逗鬧飛流的就只有豫津,有時玩笑開過火,飛流一個脾氣上來,自己還得幫他擋幾招。看著友人因為自己的提案拍手叫好時,自己只好默默微笑以對。
隔日豫津便找景睿連同冰鎮一夜的甜品與點心一道去至蘇宅拜訪,直至客廳,只見梅長蘇手中也拿著跟豫津一樣散發樟木味的琉璃瓶玩弄著,但不同的是他手中的琉璃瓶內似乎有些銀亮的結晶體。
「蘇兄!你這瓶子到底─」
「景睿、豫津你們來了?請坐。」
「是,蘇兄手中的瓶子到底是─」
「天氣炎熱,蘇某先替二位上杯冷泡茶。」
「喔!蘇兄客氣了,請問蘇兄手中的瓶子是否為─」
「兩位才客氣,居然還帶吃食來─」
「蘇兄─您行行好別逗我們了!」
豫津忍不住抗議,只見梅長蘇樂的用衣袖掩笑,難道是天氣熱所以連江左盟宗主腦子也出狀況了嗎?一旁的景睿也不明所以的看著梅長蘇,今天蘇兄到底是打哪來的風也開始開起他們的玩笑了?兩人坐在梅長蘇對面腦子還在混沌運轉時,梅長蘇清清嗓子開口道─
「二位不就是為了瑯琊閣所送來的小玩意才來此的嗎?」
梅長蘇眉眼挑笑,開始娓娓解釋,剛遞上的冷泡茶、裝盤好的吃食,彷彿都是預備好的道具,僅只是等待主角們的上演。
「這小玩意如其名─天氣觀測瓶,據藺少閣主表示就是能夠預警未來幾天天氣變化的小道具,但因是研發中的道具,故其物品品質並不穩定,目前也是在實驗階段,將來若能量產,當國家遭逢戰時,是能夠輔助判斷天氣變化,對我方來說是可以掌握關鍵戰局的精巧道具。方才你們看到我瓶中有物,主因是剛讓飛流把這瓶子放進井水中約莫一個時辰,你們看現在瓶中又沒有了。」
兩人往梅長蘇的瓶子一看,還真的消失不見了!剛剛進屋看到的到底是什麼?見兩人驚愕的表情,梅長蘇繼續解釋。
「現在消失的原因蘇某猜測是溫度的關係,如同剛剛所述,若放進井水中產生物質,而離開井水後又逐漸消失,這說明了什麼?可能是井水冰涼讓這瓶中的水產生物質,但若離開冰涼井水擺置於此廳,因此處較為炎熱,便又消失。」
「這豈不是與冰窖中的冰塊相仿?頂多多了個樟木味?」豫津提出疑問,梅長蘇訕訕笑道。
「此言差異,現在蘇某再多加解釋你們或許不相信,稍晚你們便會知曉,今天天氣炎熱,卻也不能懈怠,咱們來比劃比劃可好?」
「這…蘇兄是要比劃什麼?」景睿困惑,蘇兄不是不能武嗎?
「蘇某最近又翻閱一些劍笈,有些招數對你們二位來說挺合適的,能夠截長補短,也剛好可以比劃調整,兩位可願否一試?」
「蘇兄提議甚好!近日天氣炎熱還真有些懈怠,前幾日冬姊還說我武功不如穆小王爺,趁次機會讓冬姊見識到我功夫可是有長進!」豫津摩拳擦掌,蓄勢待發,但下一秒卻又反悔了。
「蘇兄,你可沒說比劃對象是飛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