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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夏季、秋季直至冬季,豫津閒暇時對於瑯琊閣所送的天氣觀測瓶大致整理出了結論,當瓶中清澈透明時,這幾天天氣可能晴朗無雲;當有一些不明顆粒出現時,可能最近天氣會有下雨或下雪變化;若有出現如鳥類羽毛狀的物體,可能雪要下更多了。

今天瓶中出現的羽毛甚多,豫津想來是要下大雪,便吩咐家僕多備些禦寒衣物,室內的炭火也備足量,吃著自南嶺運上的柑橘,在自宅中賞雪,以茶代酒,聽味品趣,雖無絲竹和鳴,但冬雪中的風嘯、落雪,再加上庭院堅毅拓跋的松柏,相互輝映足以展現冬季景趣。

此時紊亂的腳步聲,打擾豫津賞景的興致。

「豫津!你在這嗎?」來人的即是唯一能夠在言侯府中自在穿梭的景睿,景睿來時匆忙,似是有急事要找豫津相談。

「景睿,有事慢慢說,莫急!先坐下喝口茶順順氣吧!」豫津順勢倒杯茶遞給景睿,後者也就不客氣舉杯豪飲。待喝乾杯中茶水,景睿大呼一口氣,不等豫津問聲今日急忙前來所謂何事便直接開口說─

「皇上突然頒發聖旨讓我擔任前往南楚使者,於下月出發。」
「這…景睿,為何會這麼突然?」

豫津心想前往南楚對景睿來說不是難事,且景睿本身每年都會回南楚幾次,但皆是以個人身分與名義私下與南楚幾位皇室子弟會面並未張揚,但這次要景睿明面以大梁使者身分前往,這意義上便會有許多的改變,不管是政治合作、商業交流,甚至是景睿的身分歸屬與他人的所解讀的眼光…一想到好友可能面對的種種考驗,豫津著是不忍。

「我也不明所以,方才先去蘇宅找蘇兄,但這幾日蘇兄火寒毒復發閉門謝客,所以只好到你這來問原因。」

火寒毒,天下第一奇毒之一。當年梅長蘇於梅嶺一役因此毒而得以續存,但也終身受此毒而苦,雖有瑯琊閣主與藺晨力保,但每到冬日總有幾日需臥榻調息,不得旁人打擾,此次復發之日恰好就在皇上頒布聖旨之日,只能用時運不濟來形容景睿此時的狀態,既然無法辦拜見梅長蘇,自然的只好找好友詢問,打聽消息。

「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先前也沒聽我父親提起此事,那這樣好了,等我父親回來我再問他老人家,你先莫慌,也別胡思亂想,來吃顆橘子吧!」

說完,丟顆橘子給景睿壓壓驚。景睿嘆口氣,默默邊剝邊吃橘子,眉間川字溝痕甚深仍無鬆解,想來也知道剛無預警收到聖旨,整個人只有震驚與魂不守舍狀態,咀嚼柑橘如嚼蠟食不知味。豫津到底還是好兄弟,便開始侃侃聊起最近朝政狀況與生活趣事讓景睿轉移注意力,聊著聊著便聊到了先前瑯琊閣所送的天氣觀測瓶。

「所以經你這些月觀察,這天氣觀測瓶真是有用?」
「當然!你瞧,現在瓶中羽毛逐漸變多,稍晚說不定會落雪更甚。」
豫津得意預測未來天氣,拉著景睿今晚留宿於府中見證他的預測,景睿拗不過他,便拜託豫津派家丁傳口信回長公主府項目親告知今晚夜宿言侯府中。

豫津樂的令人取來好酒,所謂一醉解千愁,豫津把景睿留下見證其實只是藉口,而目的是讓景睿多喝點酒解解氣,這傢伙看似心寬,但是遇到自己的事情都悶在心裡不說,趁這機會一起喝酒,幫他好兄弟把心中的嘮叨發洩,自己也好幫他一起解氣。

就這樣兩人喝酒近於子時,期間不外乎酒量比拼或者是回憶過往。在這期間,豫津突然回憶起很久以前所說的話。

「景睿呀─你還記得我曾經給算命的還是瑯琊閣的說我未來的夫人是誰嗎?」
「嗝...好像是青梅竹馬來著…?」景睿打了酒嗝,愣愣頭回道。
「恩...不錯,我當時不是吵著說不信,要娶你嗎?」
「你當時不過是玩笑話不是嗎…?」
「唉…的確如此,但現今想想好像也不錯,我們都快至而立之年,卻還在瑯琊公子榜佔名額,說不定咱們找不到姑娘就要相伴孤老終生啦。」

豫津這酒後醉言著實不錯,說好聽點是他們兩人都是黃金單身漢,而難聽點會有人誤會他們這兩位公子都將至而立卻至今未娶是因為有某些隱疾或者是見不得光的事情不能讓人知曉。而他們兩位堂上的國舅爺跟蒞陽長公主卻絲毫不介意自家兒子娶媳婦這件事,任由他們順其自然,其他貴門府第想送閨女入府也是以「晚輩的感情事不應長輩介入」為由打發,所以週遭同齡人的孩子都生好幾個還會背誦四書五經了,而他們兩卻還孑然一身。

景睿想了想,忽然想起一開始是為了什麼原因在這喝酒,但腦袋突然一陣暈痛讓他失去了意識,最後聽到的是豫津模糊不清的呼喊聲,後面似乎還有說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