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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該下什麼標題
我很弱我知道我是妹仔



他們互相扭打撕扯著衣衫,也撕扯著彼此無路可出的欲望。明明是武功高強的兩個人卻用最原始稚拙的方式拳打腳踢,仿若兩隻悲傷的野獸。

不知道引信是怎麼點燃的,也許是彼此身上的熱氣也許是不小心摩擦到的大腿或胸口,總之他身上的赤色衣袍被扯開衣襟,他下身的白色裳裾也整個被撕掉。

「如果不是你向我保證,我絕不會放他去出征。」
「你以為他是為了誰才這麼做。」
「你就這麼忍心放他走?不要以為這樣能顯示你在這世界上最瞭解他。」
「那又怎麼樣?最後他還不是選擇變回那個你很熟悉,我卻不認識的他?」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他是什麼情感。」他惡狠狠地盯著他,把高昂的憤怒的熱氣都吐在他臉上,「你跟他在一起十九年,我也認識他十三年,這十三年來都是我在維繫住他的生命,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寸內臟,我都瞭若指掌。」他把身體逼近他,壓在他的身上,霸道地,侵略地,像要把他壓碎壓垮。「他居然告訴我他想要回到他十九歲的戰場,再死一次!十三年!我在他身上花的十三年心血,難道全都是為了讓他成就你的江山?」

「所以你為了報復我,就讓我親手失去他,對嗎?」他突然停下動作,望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白色衣裳的男人,他們的身體貼在一起,那麼緊密,那麼燙,那麼虛妄。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他領悟到這個男人愛著死去的那個人絕對不亞於自己,而他們終究都讓那個人,從自己的手心裡飛走,無從留住。

「我只是在實踐我對他的諾言。」男人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兇狠如刀的眼神中透著微弱的絕望。「你憑什麼,我還不屑用他報復你。」他用手撫上男人稜線分明的臉龐,扯動嘴角嘲笑著:「好可憐吶,你,跟我一樣。」男人聞言立時發狠把他的下巴用力甩出去,低聲怒吼:「混帳!」他吃痛,慢慢把頭轉回來,男人的表情沒變,眼睛裡的晶瑩卻像融化的鐵漿炙燙地滴在他臉頰上。

他只是望著男人,靜默。

男人把他的赤色衣袍用力拉開,把嘴脣湊上他的胸膛放肆啃咬如豺狼貪食腐肉:「說啊,你是怎麼跟他好的?你是怎麼做他的?是這樣嗎?」他試圖推開他卻徒勞無功,男人的體力與內力居然都在他之上,男人的脣齒一路往下,雙手毫不吝惜地扯開他腰間的玉帶,握住他不知何時已然挺立的欲望中心,男人的手心那樣熱,手指與虎口帶著練武人會有的繭,他彈跳了一下又一下,口中發出細碎的嗚咽。男人嗤地冷笑,帶著嗜虐的扭曲快樂:「真希望你的臣民看看他們未來皇帝的這副樣子。」

「你真可笑。」他從關不住的呻吟裡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卻換來更快更多的套弄與折磨。自動從眼角榨出的溼意帶動了關在內心無以名狀的痛楚,在每一個夜晚無數次地鞭笞那個親自下令送走那個人的自己,盼望著有天有個人來殺死他,把他帶離這個再也沒有任何意趣的江山天下。

都沒有了,他和他,都沒有了那個人,在這上面他們誰也沒贏過誰。

曾經撫過那個人每一寸肌膚的手現在正逼迫他折辱他,他應得的,這是他的罪孽。來更多地折磨我,來撕裂我,讓我體無完膚,這不值得活的世界。他掌不住自己亂無章法的呼吸,胡亂地扯開男人的衣服,摸索線條賁張的肌理,熱的,布滿汗水滑膩的,男人的吐息也開始失掉節拍,他們的脣齒粗暴地嗑在一起,磨出血來。男人舔掉他嘴角泌出的赤痕,瞳孔嗜血泛紅。

他抓住空子翻身坐在男人的胯間,居高臨下看著對方,什麼都亂了,卻沒有比這更對的,死去的人的音容笑貌在他們身邊飄盪如鬼魂,他急切地想要有什麼熱燙的東西來充滿自己,十九歲時那個人在桃花樹下笑吻他嘴角說:「我要出征了。」再也不會回來。男人發瘋地想要撞進一個溫熱緊緻的夢裡,在他手間總是命懸一線若有似無的脈息,終於斷線風箏般飄遠。他不耐地呻吟著,抓住男人高聳滾燙兇器放在幽壑之間卻因為太急太溼而總是滑開,他啐了一聲,男人伸出手阻止他盲目的徒勞,緊握住他的臀瓣掰開猛刺進來,他反仰身體如拉滿的弓,男人發出了滿足的低吼。

他配合著男人的律動,讓每一次楔入都達到極深處,快樂不再是動作的目的痛苦才是,他更加不知羞恥地抬起自己的雙腿好讓男人的性器更深入自己的身體,好像這樣他的身體就能被貫穿,被剖成兩半,葬送他殺死那個人的瞬間。男人抓住他的腰一次次把他往下按,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來不及參與的十九年都按進自己的身體裡,那些兩人曾經的青春年少,無人私語,他那麼嫉妒,又無能為力。

在高潮來臨的瞬間他終於喊叫出來,眼睛與慾望的前端都不斷流淌著虛無的淚水。他無力地倒在男人汗溼的胸前,慟哭失聲。

「我恨你。」不知是誰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