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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該死的、萬惡的——啤酒。
Tony看著THE LANGHAM餐廳裡頭純白的桌上擺滿了啤酒罐,有空的、喝了一半的、當然還有許多還沒打開的。
為了慶祝拿到米其林三星,Adam決定放大夥一天休假,在大家的歡呼聲浪中挾帶著Tony的反對聲。沒用的,即使Tony把眼神看向Helene露出求救訊號,Helene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是贊成的那一個,畢竟她可以在休假這天當Lily放學的時候接上她,她們可以一起去逛街以及吃頓久違的親子晚餐。
她需要、Lily也需要。
Tony看著情勢一面倒,他也只能放任自家主廚胡鬧。腦袋盤旋著一堆道歉說詞,刪掉再刪掉,直到腦海中出現一長串完美的道歉說詞以及下次登門拜訪時候會用上百分的歉意和服務為止。他總不能讓明日已經訂位的客人覺得他們拿到米其林三星的隔天餐廳毫無提前預警的休息而覺得不被受尊重,那對餐廳的名聲可不好,對Adam也不好。
Fuck。
Tony咬了自己的下嘴唇,他明知道Adam對他沒有意思,先前那個吻也只是Adam激動之於所犯下的糊塗事。但他就因為那個吻反而更死心塌地的替Adam善後。
Tony可真是恨死自己總是對那抹湛藍眼眸特別沒有抵抗力,不、是對Adam Jones這個人沒有抵抗力,因為他是如此的愛著他。

「噢、我不──」
當Tony還在對自己生氣時Max拿著一罐啤酒開始灌著他,到喉的辛辣感讓Tony有點難受,但他還是喝下他從來都不碰的啤酒。
慶幸的是Max拿著的是剩下大約三分之一的酒瓶而不是剛開罐的,瓶口離開嘴唇時,啤酒金黃色的液體從Tony的嘴角溜了出來,那是他還來不及吞下的部分。他咳了幾聲後大口喘著氣,彷彿剛跑完幾千公尺的步。
「嘿!交出來!」Max攤開他那廚師特有長繭的手掌,「五英鎊。」
Tony看著大夥不悅地從各自的口袋和錢包掏出一張五英鎊,他皺起眉頭,「What?」音量有點高。
Max數著手上的錢,嘴角上揚地說:「抱歉了Tony,我們打了賭,要是誰可以灌到你的酒其他人就要掏出自己的五英鎊來給贏家,如你所見,我成功了!」拿起手上十幾張紙鈔晃了晃。
「你們──」
「嘿、Tony,大夥也只是鬧著玩的,別壞了大家的興致。」
Adam一掌摀住了Tony的嘴,聲音落在Tony的右邊。他可以感覺到Adam胸膛上的體溫透過自己的西裝和襯衫,以及自個嘴唇碰觸到Adam的掌心,是那樣的炙熱、那樣地燙著他的肌膚。
「就這麼一次,OK?」左手離開了Tony的嘴上,改為兩手拍向對方的肩膀。
看著Adam放大的臉龐、閃逤的碧藍雙眸、以及好看的嘴唇,Tony總是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OK……」
他眨著雙眸閃避著Adam,帶點不自然的勾起嘴角,Adam看著Tony沒有多說什麼,按了兩下他的肩膀後走去另一旁拿起自己的水跟著大夥一起乾杯。

///

Tony覺得自己有點暈,品酒師的他總是對於啤酒這類的酒精液體特別無法招架,尤其是他還在空腹的時候,稍早被Max灌下一些啤酒之後他又喝了幾杯其他廚師和服務生遞過來的酒,感覺自己開始頭暈。
「Tony你還好嗎?」Kaitlin走了過來坐在他身旁,問了問邊小酌自己手上的酒。
他沒有抬起頭,聽著聲音他知道是他們副領班,Kaitlin是個貼心的夥伴,總會看出自己的情緒,或者說女人都是細膩的、觀察細微的,連帶Helene也是。
她們總是能看出Tony隱藏住的心情。
「我覺得可以又覺得不行……」他不能抬頭,一抬頭就會暈眩,酒精的後座力令Tony有點無法招架。
「你知道你醉了嗎?你現在說的話根本就是毫無邏輯。」Kaitlin一針見血地說。
他側著頭按壓自己的太陽穴,「我覺得我應該吃點東西,而不是──噢不──」他看見David走了過來,以及他手上的兩瓶啤酒。
David是廚房裡年紀最小的廚師,被Adam從快餐店挖角到這間餐廳後總是默默的做事,他從來都不敢和Tony交談,直到上次因為Adam和Helene都不在他臨時被賦予代理大廚的職位,他才和Tony有著比以往多的交談和接觸。
「Emportez,ou je répandrai sur vous !」*把它拿走,不然我就把它潑在你身上!
David只能聽得懂一些法文單字,所以他不懂Tony那串流利的法文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用著小狗狗眼神看著Tony,「Maitre D',拜託。」Max慫恿要他提起勇氣,說什麼這是慶祝的儀式之一,要不是這樣David也不敢走過來。
去他的儀式之一,誰規定的。Tony只能搖晃著他發暈的腦袋,表示自己不再喝下任何一滴啤酒,即使David用著小狗狗眼神攻擊也不行。
「怎麼了?」Helene走了過來,她伸出手來摸著Tony發燙的臉頰,「Jesus!Tony你在發燙。」
Kaitlin貼心的回答Helene,「Tony醉了。」順便拿走David手上的啤酒,「我替他喝吧。」誰叫Tony可是他們的領班,她可以幫他擋下其他事務,啤酒當然也可以。
「我很好……」只要不要在他耳邊大聲說話,或者再給他喝酒他真的很好,他現在只需要安靜和睡眠,對、他需要的是睡眠。
「Adam!」
God!Helene總是不會克制自己的音量,Tony覺得自己的腦袋彷彿David新特調的醬汁一樣濃稠。但他有許多疑問,為什麼要叫Adam?
「怎麼?」Adam慢悠悠地走向他們。
Helene和Kaitlin互相交換了眼神後──
「Tony就交給你了,記得安全的把他送到家。」她們這麼說著。
「WHAT?!」Adam的腦袋還在運轉著那句話的意思時Helene和Kaitlin拉起Tony,把他推向Adam。
Tony微微睜開眼睛,對上了Adam那好看的雙眸之後他覺得Adam在他眼前旋轉,接著是撞上充滿海水味的懷抱,熱的,溫暖的。
然後──
然後、他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