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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安]
　　天空灰撲撲地籠罩整座城市，幾隻停在樹梢上的白鴿振翅，掠過Rye和Bourbon飛去，動作輕靈地不合時宜；風一陣陣襲來，帶著一股腐敗的惡臭。Bourbon皺起眉頭，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往右方兩棟大樓間的陰暗小巷看去，他看見一隻狗，奄奄一息地趴在不見光的幽暗巷子裡。或許活不過今日，他想。

　　「怎麼了？」Rye轉過頭，望向落在後方的Bourbon。

　　「不、沒什麼。」他說，語氣輕省，沒再撇眼看那隻狗，加快了速度跟上了Rye。

　　這次是組織給Rye和Bourbon的兩人任務，跟目標接觸，然後交易與狙殺，簡單明瞭。Bourbon鑽入了車子的副駕駛座，看著後視鏡裡的自己，忽視心頭一股莫名的躁動，眼神一暗。

　　被高樓遮蔽了大半的天空依舊是那抑鬱、令人窒息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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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終究還是下了起來。

　　起初是稀稀落落的雨，連水漥都顯得安靜。然後是子彈撕裂空氣的聲音，原本因為惱怒而打算拿出手槍的目標，下一秒子彈穿過他的腦袋，飛濺的血跡染紅了地面和雨，腥紅在眼前擴散開來；屍體倒下的瞬間像是失了操偶師的木偶，速度如此之快，他都來不及眨眼，和手槍一起落地形成的悶響，竟成了殘響在他腦中徘徊不去，彷如夢魘裡幽魂的細細低語，聲音如細絲盤繞耳際。

　　Bourbon看著一切發生在眼前，表情毫無波瀾，卻感到心底的躁動變得更加放肆。

　　雨似乎是不會停的，有些時候雨是不會停的。而Bourbon只是站在雨中，變大的雨勢將他淋溼；轉角Rye的車出現在模糊的視線中，方向燈的光線一度讓他感到刺目與焦慮。直到回到車上他才感覺冷，頭髮滴著水落在座位，濕透的襯衫和褲子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寒意伴隨著那股終是壓抑不住的騷動，從心底直竄表面。

　　後視鏡映出他現在的樣子，眼神渙散迷茫，彷彿在夜晚誤闖密林的行者，迷失方向，星光太過遙遠無法穿透厚重枝葉帶來光亮。

　　「披著吧。將就一下，等等就到旅館了。」Rye將身上的大衣遞給Bourbon，並把暖氣開到最強。Bourbon一時之間忘了怎麼回話，就只是默默地接過大衣。

　　他披上大衣，感知殘留的餘溫隔著一層布料傳到身上，那幾乎要將他擊碎。即便是個菁英，即便再怎麼訓練有素，Bourbon也好、安室透也好、降谷零也好，此刻的他也不過是肉體凡胎。

　　不久前他還天真地以為自己對生命已經足夠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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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到旅館房間，Bourbon抓住Rye的衣襟，用盡全身力氣般地將他押在門板上，他吻上他，急切且粗暴，毫無章法的啃咬索求，像是失了理智的獸，只知道現下能滿足慾望的唯有追求本能。

　　他想要他，那麼迫切。

　　而Rye只是慢慢地回應這個暴力的吻，一隻手摟住Bourbon的腰，一隻手撫上對方因淋雨而打結的金髮，動作細膩溫柔，更像是安撫，溢滿似水的柔情。他感覺到Bourbon抓住他的力道減弱，最後雙手緩緩垂落身側。Rye搶回主導權，貪婪地吻著，舌尖掠過Bourbon的唇，舌頭交纏在一起，聽到對方發出一聲不成聲的嗚咽，他低低笑了起來；開始褪去浸了水而黏在他身上的衣物，毫無耐心且粗暴，一反方才的溫柔。

　　「去…去床上。」

　　一把將人抱起，把Bourbon扔在床上，他貼上他的唇，像是暴風雨般激烈的吻向他襲來，濕重的喘息聲和不經壓抑的呻吟撞擊著耳膜；他伸手環住Rye的脖頸加深這個吻，男人身上的菸味和煙硝味籠罩他，混雜腥紅的、死亡的氣息。而Rye的手在他身上游移，緩慢地下滑，輕柔卻富有技巧的挑逗。

　　「我可不是什麼易碎物品，或是你過去抱過的那些女人，大可不必那麼溫柔。」

　　Rye對上那雙好似妥存天空一隅的藍色眼睛，裡頭是滿滿的挑釁，卻又透出一股淡淡的、壓抑的絕望。他扯了扯嘴角，「如你所願。」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飽含情慾地粗啞。

　　當Rye進入他的時候，他感覺所有知覺都被疼痛給占領，想尖叫出聲卻沒有辦法，只能大口喘氣，像隻溺水的魚。他緊緊抓攀Rye厚實的背，指甲深深陷進肉裡，一條條紅痕刮在對方的背上卻像是刮鑿在自己心裡。

　　Rye掐住Bourbon的腰，不讓他逃，他只能完完整整地接受他。一下、兩下，每個挺進每次撞擊都讓Bourbon顫抖，疼痛是如此灼熱，好似烙在他的皮膚上。

　　他們如此慾望著彼此。

　　Rye啃咬著Bourbon的喉結，聽他發出細碎的呻吟，這樣的舔吻好像要將人融化。高潮來臨時Bourbon腦袋一片空白，目光渙散無法聚焦，感官像是被抽離。Rye吻上他覆上一層薄汗的肌膚，細碎的吻輕落眉間。Bourbon癱軟在Rye懷裡，誰都沒有先開口。窗外的雨沒有停止的跡象，還在下著，雨滴拍打窗戶的聲響錯落在兩人空白的靜默之間。

　　他看著Bourbon的眼神逐漸聚焦，狡猾、挑逗，迷人又危險，是一如往常的那個Bourbon，甘甜卻辛辣；稍早前從他眼中透出的那些茫然與焦慮好似不曾存在過，好似他一直都是那個Bourbon。Rye撫上對方還殘有淚痕的眼角。

　　Bourbon對他投以一個疑惑的眼神，「怎麼？這麼做真不像你。」

　　「只是覺得你好像還挺有精神。」

　　「難不成你還想要Round two？」Bourbon說，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在充斥著淫靡氣息的雨夜裡，顯得無比迷幻。

-End
Sep.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