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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松感到口渴著。

今天一如往常等候和她的見面,坐在露天咖啡廳的座位,有些不安的望著四周。

怎麼還沒來呀?該不會遇到什麼事了吧。
希望她今天也沒事。
好期待再看到她的笑容啊。
今天要用什麼方式逗她笑好呢。

直到她出現在遠處的視線裡,十四松才好好放下心中懸著的石。

「十四松君。」

溫柔的聲音,平靜的讓人安心。
那麼今天也要讓她燦爛的笑,努力試著讓她遺忘心裡的傷,十四松將水杯灌了下去,表演他拿手的一發藝。

銀鈴般的笑聲,像是砂糖一樣,讓十四松含下去本來無色無味的水,也感到了甜味。

本來口乾舌燥的喉頭獲得了滋潤,被喜悅心情盈滿。

香蕉聖代、起司蛋糕、馬卡龍、可麗露、蘋果派...和她一起約會吃過的甜食,十四松都記得。
入口時的香甜味永遠在鼻尖口腔裡縈繞,和她相處時有如午後陽光般的幸福感,充滿飽足感。

彷彿自己就這樣可以一生不用再喝水進食了的滿足。




今晚チビ太店裡的關東煮也是那麼味道濃郁、令人垂涎,但十四松卻覺得食之無味。
她搭上新幹線離開東京一陣子了,曾有過飽足感漸漸消散,但十四松什麼都吃不下。
酒的味道有點嗆鼻,讓已經哭得難受的喉頭又開始乾燥。


「十四松。」
今天是和大哥兩人單獨一起來的,想要陪十四松散散心,おそ松出聲叫喚。

「吃不下就別勉強了,陪哥哥我去晃一下吧。」
「おそ松哥哥...」
「チビ太,抱歉,再賒著啊。」
大概也知道這對兄弟兩人今天的氣氛很沉重,チビ太揮了揮湯勺趕人,難得沒對賒帳的事計較。


「おそ松哥哥,要去哪裡?」
「嗯...去便利店看看有什麼東西吧,想吃泡麵啊...十四松要吃嘛?」
「抱歉...我...」
「啊啊,那就買我自己的份囉?叫你看著我吃喔?把你綁起來喔?」
十四松也感覺得到大哥的安慰,捧場的笑了笑。

「啊,要不要順便去DVD租點什麼來看?介紹哥哥的女朋友給你也可以喔~」
「...是嗎,像是有歐派的女朋友嗎?」
「是啊是啊,跟你說,心情鬱悶的時候就去看看A片,這是哥哥我過來人心得...」おそ松大概興致有些上來,淘淘不絕的發表自己的感想。


十四松有時覺得,那塊領域就像肉塊一樣。
吸引著許多的蒼蠅過去,雖然自己偶爾有時候也會去碰觸。

他陪著おそ松走進布簾後,有些昏暗又帶著桃色春光的成人區,架子上排滿的盒子封面,像是在等候指名的夜之花。


「...對了十四松。」

好奇的到處走走,雖然都沒特別讓自己上心的。

「別去素人區喔。」

太晚說了啦おそ松哥哥,都已經走到中排的說。

「都太素了,沒飽足感。」

十四松不太在意那個,要說性癖的話,他只看有沒有一對好歐派。

「...會反胃的。」

直到他看到那一片的封面。


「......」


不發一語的衝了出去。

「十四松!!!」





十四松一直都在思考這個世界是什麼。
他知道這世界有許多不公義的事情,社會角落的黑暗面也了解,甚至他自己有稍微涉足過(雖然兄弟們不知情)。

他其實也就只是選擇單純的去思考,並不批判也不想判斷所謂對錯,大概就跟思考晚飯吃什麼好一樣的程度。

但是他看到「那個」時,很快就理解了。
很快就能聯想到,畢竟十四松其實是很聰明的。


十四松一直覺得,那塊領域就像肉塊一樣。
吸引著許多的蒼蠅過去,吸取那樣的利益,許多人從中得利,而肉塊逐漸腐爛萎縮。

奔馳在夜晚的街道上,十四松已經搞不清楚。
他是不是也是蒼蠅的其中一員。

他為她的遭遇感到共感一般的痛苦,想代替已經離開的她放聲大哭出來。

曾經感到飽足感的身體又開始飢餓起來,但是十四松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填補。

他只是一邊奔跑、一邊思考著、持續的、持續的、不斷不斷思考。

怎麼樣才不會再感到這股飢餓,這種有如被掏空的、空蕩蕩的感覺。






蒼蠅都在吃著腐肉。

那是什麼肉?

吶,那塊肉,是什麼肉?

也分給我吃吃看吧?

十四松唷!

我是十四松唷。

把你們正在吃的肉給我。

我餓了。

怎麼樣都吃不飽,不知道吃什麼才好。

所以,把你們的那個肉給我吧。

啊哈哈。



吃。


好癢。



痛。


怎樣都吃不飽。




痛。


十四松。




蒼蠅王。








蒼蠅王奪走了蒼蠅群們爭奪著的肉,開始啃食著。
一直一直都在思考著,最後遺忘了最初的飽足感。

十四松深夜裡跑來到了當初遇到她時的那個海崖邊,坐在那裡聽著黑暗中的浪聲。

他有注意到自己成為了惡魔,雖然過程不是很清楚,但是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長出了翅膀和披上了披風王冠。

手裡抱著的,是什麼的肉,也不在意,不是很清楚。
十四松遺忘了最初的飽足感,只剩下無盡的飢餓口渴,永遠無法滿足。

...爭奪到的這塊肉...是為了誰來著...

十四松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