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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彼得堡故事》試閱二
by Hane@CWT45-B10

他們手邊有一張長長的清單，比較工整的日文是勇利的，其餘飛揚的字跡是維克多的，一些物品夾雜著彼此的母語，還有不小心印上去的杯底咖啡漬。晚餐時他們討論並寫著需要添購的物品或家具，討論到最後兩人絞盡了腦汁，覺得這比滑冰更辛苦。

維克多喜歡佈置，因此他在勇利還沒到達前就一直拿這種事煩他，在訓練的空檔問，在他們彼此受不了遠距離帶來的折磨時問，有時也問尤里奧，直到十五歲的俄羅斯不良少年被搞得暴跳如雷。

「我才不想管豬排丼需要用哪一種顏色！」尤里氣到在場邊休息時大叫。

「不過、就是個、他媽的漱口杯！」

維克多形容得太生動，勇利聽到時也忍不住笑了。以他的觀點來說漱口杯只要樣式簡潔耐用就好，但維克多很明顯不這麼想，只是最後他下定決心幫勇利買了杯子，卻忘記幫他順便買牙刷。

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勇利有了好看的室內拖鞋，但是衣櫥裡沒有空衣架（維克多衣服太多了），或是維克多在他房內用花瓶擺了一大束鮮花，但直到他們想起來時才發現房間缺一個垃圾桶。

「所以，寫下來比較好吧。」勇利最後掏出了紙筆。「這樣才知道還有哪些東西要買。」

維克多同意。他們已經花了兩三個晚上在做這件耗神的事，打算趁休假時採購。

「勇利，別忘了床。」維克多抱著馬卡欽坐在客廳地毯上玩，回過頭道。「你旁邊桌上有一本型錄。」

今天早上的天氣很好，在經過好長一段只能透過Facetime與電視螢幕才能看到維克多的時間，他覺得能像這樣坐在沙發上看著維克多與馬卡欽的背影，簡直就是奇蹟。他們把客廳的窗戶開了些，陽光與風透進來點亮客廳，在維克多身上鍍了層光，而往窗外望去，涅瓦河的景致就能盡收眼底。

勇利滿懷著感激之情，拿著早餐打開維克多所說的型錄，但過不了多久，他就被手中的牛奶給狠狠嗆到了。

「咳、咳咳……」

「勇利，你還好嗎？」維克多轉過身，馬卡欽也發出關切的汪汪聲。「嗆到了？」

「……我還好。」勇利心情複雜的看著手中的杯子與型錄，指著第一頁一張漂亮的床。「維克多，我看不太懂……這上面的價格是俄國盧布嗎？」

「其實是歐元，這本是克里斯前幾週寄給我的喔。」維克多的臉被點亮了，他雀躍回答。「但聖彼得堡剛好有一間進口商，我已經約好了，他們說可以讓我們去現場試躺。」

「好貴……」勇利頭皮發麻地看著圖片下面的一串數字。「好貴啊。」

家裡當然有床，但自從搬離長谷津後，維克多抱怨過好幾次現在的床沒有烏托邦勝生宴會廳裡那張床舒服（寬子為他們都保留了房間），而且他堅持等勇利來了之後，他就要換一張足夠讓兩個人在上面滾來滾去，並且不管做什麼活動都不會有安全疑慮的舒適的床。

「克里斯說，這家手工訂製床絕對符合我的標準。」維克多抱著馬卡欽，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裡面有雙層的獨立筒彈簧系統，而且支撐力非常好，克里斯還說他上次——」

「這個太貴了啦！」勇利想起自己的戶頭存款餘額。「我們難道不能……買普通一點的床嗎？」

「勇利不喜歡那本型錄上的床嗎？」維克多跪坐著，仰望勇利的表情帶著疑惑。「我覺得設計得不錯啊。」

「不，只是……」

勇利苦思著可以不用讓維克多付帳，也不用讓自己破產的方法。維克多看著他的眼神充滿困惑，連馬卡欽都跟主人一起歪著頭看他。

「……我們可以去IKEA之類的地方嗎？」他靈光一閃，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我以前看過，呃，很多情侶都會去那邊挑家具，在底特律的時候。我一直很想試試看。」

不用等他把話說完，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維克多眼裡的愛心幾乎滿溢出來，他跟馬卡欽一起跳起來，撲抱到勇利身上。

「好哇！我最喜歡這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