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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心竅．下(殤凜)[李宗盛版配樂、周華健唱]



『碰！』



…又來？！



「…殺無生老師，請問這次又是甚麼事情惹您不快啦？」



「沒有，只是習慣。」



習慣個毛啊！老是這樣敲，桌子總有天會被敲爛的…



「不過確實是有點事，你們班的XXX同學你是打算怎麼處理？」



「唉…我會勸他去上課的。」



滿意的點點頭，殺無生轉身打算離開時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這情況還真是眼熟…」



「什麼？」



「沒事，對了！你們打算甚麼時候去結婚登記？」



冷不防的轉換話題讓殤不患險些跟不上，但還是有聽到主要的關進詞



「恩~大概下個月吧，才剛上班、不急。」



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既然決定了就別放手。」



「阿~我知道，謝謝你。」



「不用謝，記得等下把人給我壓在課堂上好好上課就行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留給殤不患一個瀟灑的背影。







「雖說似曾相似的場景，但人終究不一樣啊！」



殺無生方才的低喃他不是沒有聽到，也確實想起了那久遠前也是令自己頭痛的學生，一邊揪著剛抓包在頂樓翹課抽菸的學生，一邊感嘆歲月不饒人，還有學生素質怎麼越來越差



「臭大叔放開我！信不信我扁你？！」



…連罵人都這麼沒藝術，膽量滿分但太過無腦



「想挑戰我隨時歡迎，但是請先惦惦自個兒斤兩，我不介意在像上次好好”教育”你。」



本在嚷嚷的男同學一聽男人的警告瞬間乖乖閉嘴，似乎還記得上次慘痛的教訓，誰都能惹，就這班導師不能惹



「殤老師您辛苦了。」



隔壁桌的丹翡老師拿了杯水遞給殤不患，順便把他買的教師便當放在桌上



「謝啦！」



「不客氣，話說真難得又出現一個令你頭疼的學生呀~」



「是阿，不過比起那個傢伙呀…」



無奈的嘆口氣，這臭小子跟凜比起來還真是差太多了



「那時殤老師是怎麼找到凜同學的？明明之前不少老師去埋伏，但也未能抓到他…直到您來，那孩子才正式步上軌道。」



是阿，他當時是怎麼比他人更輕而易舉地找到凜那小子，其實也只不過是曾經的自己也是個誤入歧途的學生，自然比他們更清楚那個叛逆時期的孩子會做甚麼傻事，以及躲在甚麼地方



剛進來時，不少人就告訴他這個問題學生的狀況，還有那些”豐功偉業”，但自己從沒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就是對方的一切，他能懂、能同理，但不表示同情，所以想盡辦法把學生給揪出來，即便對方使出什麼不得了的惡作劇或小計謀陷害自己，但他仍是不厭其煩地找人，但時間久了他也感覺到疲倦，某次自己也找的煩了，忍不住下重口氣



「我不知道你的苦衷是甚麼，只要你願意說出來我會盡全力幫助你，但是像你這般翹課打工不是貼補家用，而是逃避。如果真的想要找份工作賺錢，我告訴你，你現在讀這書就是一個門票，之後實習、畢業去考證照，相信我，只要有那張你就不用擔心沒有工作，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就不要把時間給浪費在這裡！」



結果神奇的事發生了，凜雪鴉聽完他的話後便沉默不語，隔天竟真的乖乖來上課，恩…好吧，沒興趣的課照翹，但至少頻率有降低。



那次後，殤不患發現他說的話這孩子願意聽，那怕對方老是用冷眼瞧自己，要不就是裝傻不搭理，但那微小的親近是信賴的證明，他很高興這學生肯相信自己並把話聽進去，之後便一步步的丟出利益與條件，來交換這孩子留在教室的次數，還願意幫他開個個人的課後輔導班，幫他補著翹掉的進度



看著凜雪鴉那一付嗤之以鼻的模樣，殤不患就知道這小子鐵定是個聰明絕頂的主，不過他們彼此也沒揭開這個秘密，既然學生肯留下來，那他就繼續裝不知道當他的補習老師，反正他也挺喜歡這個孩子的，即便常常給他鬧事。







「凜是個不錯的學生，不過那惹事生非的習性還真是難改。」



「他不是還差點不能去實習嗎？那時到底是怎麼惹到那位老師的？！」



「他阿…」



回想了下當時凜雪鴉握著拳、忍著淚的模樣，事後再聽其他同學的轉述，他總算是把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拼湊出來



「聽說在課堂上刻意提問一些刁鑽問題，讓那個老師下不了台。」



當然這只是表面的回答，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殤不患知道那個新來的兼任老師是他以前在醫院的同事，然後對方自以為他們是競爭對手，不知打哪的風聲聽到他在這間學校、又是他的班級，所以刻意想藉此型塑自己的模樣來詆毀他，還拿了份期刊炫耀，偏偏…



凜那小子一眼看出那份期刊就是前幾日他們討論的文獻，認為對方李代桃僵、佔據了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之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



當然他不打算計較那份被盜的合作期刊，當初離開醫院就是不想再與人有所糾紛，怎料對方還找上門來、欺負了他的學生，讓凜雪鴉面對可能無法實習的窘境，這對殤不患來說已經是踩到他的底線了，最重要的是絕不能讓凜因此休學！



所以他才會拉著人去找一向護內的蔑主任，果不其然對方很乾脆地保證不會讓凜雪鴉離開，還把事情全權交給他處理，表明不插手，離開主任辦公室後他先趕緊連絡其他班級的專任老師詢問能否在多收學生，同時也打了通電話回去給以前的學弟，也就是揚言要當掉凜的那傢伙的工作醫院之現任主管，請他好好”照顧”一下這位曾經的同事…



殤不患表示他脾氣雖好，但不代表可以隨便欺負他的人。



「我記得凜同學那次事情之後，都乖乖地來上課了，成績還名列前茅呢！那時還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鏡。」



「成績本來就不差、領悟力也很快，所以這些對他來說沒有什麼。」



丹翡笑了笑



「殤老師你與凜同學感情真的很好啊~當時那件事他本打算藉此休學，我還記得你聽到後瞬間站起來大聲阻止，嚇了我們在場的所有人一跳。」



聞言殤不患不自在的抬手搔著頭



「唔…那是…因為他根本可以不用這檔事離開阿，而且、你看他就這樣休學不也可惜？！」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見到凜雪鴉的眼淚，那個倔強的孩子，即便翹課的理由多半是家裡因素，卻從不解釋，隨著流言蜚語傳著自己多糟，仍是每天人前掛著笑，殤不患承認，他很心疼那樣強撐的背影，總想著為他做些甚麼



所以那天他告訴凜雪鴉自己決不會放棄他時，那雙明眸裡面承載的委屈，就這樣奪眶而出，而他只輕嘆口氣，把人攬進自己的懷裡，給這孤獨的孩子一個依靠…



或許，那時候自己就該有所發現，他對凜雪鴉的感覺不再是普通的師生關係…







他真正發覺時，是那天找人時看到一位女同學正在向凜雪鴉表白，而他也無意刻意隱藏自己，所以凜一轉身馬上發現到躲在柱子後面的他也是正常，只是故意裝作被嚇到的樣子，看對方那得逞壞心一笑的模樣，感覺也挺可愛的



「你婉拒的說詞還真假阿！有人知道自己要實習、考試了還翹課？！」



「呵呵~這是最好的說法呀！如果告訴對方我有喜歡的人，到時追根究柢的詢問才是真正的麻煩。」



「是喔！不過就算你說你有心上人我也不信。」



氣氛頓時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有喔。」



殤不患驚訝的抬頭看向凜雪鴉，就在那一瞬，他看到了對方眼裡那藏不住的愛慕，就像方才的女孩子看著凜雪鴉一樣的眼神…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望著我的目光變調了？



那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感覺你在身邊，或是看著你的微笑是個輕鬆又自在的事？



「哥…你確定你沒看錯？」



「沒有…」



拿著酒杯一杯杯的灌，明明沒有很好的酒量不知為何此時卻灌不醉，只有越喝、心裡的糾結越加沉重



「那…哥你是真的喜歡上…」



你的學生？小你五歲的學生？



「我知道這很可笑，但事實上…真的就這樣發生了。」



「那不等於你倆情投意合嗎？幹啥還不趕快告白去？」



無奈的瞟了眼自己的妹妹，突然覺得找她談這事是多餘的



「你不要忘了，我們是師生關係。」



「唔…那等他畢業不就好了。」



「！！！」



拍拍自家哥哥的肩膀，表示支持



「哥，從小我們兄妹就相依為命，你處處都為我著想，但現在…該是你尋求自己的幸福的時候了。」



也就是妹妹這句支持，還有等待的可能性，才會出現後續自己昧著良心以學校調查為由讓凜雪鴉搬到他的住處…



反正他那間空房間擺著好看，就多加利用唄~



然後藉由這個機會來多培養兩人的關係，殤不患打算好了，等凜雪鴉畢業找到正式工作後，是個真正的社會人士時，他就要跟他表白！







就這樣兩人開始了短暫的同居生活，有時是他準備三餐，或是凜雪鴉準備，假日兩人都沒事、彼此都沒回家話就一同去超市買日常用品和伙食，對殤不患來說這樣的小幸福就是自己所夢寐以求的日子，還可藉此看到凜的另一面…



當然不包刮某人每次洗好澡的刺激畫面，想到這裡殤不患不禁扶額佩服自己的忍耐力果真驚人，但也不是每次都壓得住，偶爾還是得回自己房間稍微解決一下…



那時本以為就可以這樣等著凜雪鴉，哪知成績放榜後的慶祝會兩人都喝多了，那一晚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跨了界線…







也不是完全迷糊過去，殤不患好歹也是個社會打滾已久的人，喝的酒至少比他們這些年輕人多，有醉意但不至於沒意識，所以記得很清楚那晚兩人回到家後，他把凜雪鴉暫時安置在沙發上，自己則去裝了盆水過來幫他擦臉，擦著擦著總覺得這精緻的臉龐很是吸引，還有那紅潤的唇…



突然被應該是睡著的人給親了一下，殤不患整個大驚嚇得往後彈，眼睜睜的看著凜雪鴉起身，然後趴到自己身上對著自己又吻又舔，濕熱的唇和滾燙的肌膚讓男人回神，本想趕緊推開

卻聽見對方那緩慢開闔的唇說著：



「老師…我喜歡…你。」



瞬間，殤不患的理智線全然崩斷，欣喜若狂地把人給壓在身下狂吻，用行動來傾訴著自己多年的忍耐，但仍在最後關頭剎了車，只抓著對方的手扶著彼此的熱械一起套弄解決



事後邊為凜雪鴉整理散亂的髮絲，一手輕撫著緊閉的雙眼下未流盡的淚，他覺得，他需要一點時間來釐清兩人的關係，以及，該如何坦白這份感情，剛好之後連續三天他得幫妹妹準備婚禮，有較多的時間讓他好好思考思考…







回憶快速的奔跑著，兩人過去相處的種種仍歷歷在目，如今回想起來更是別有一番風味~殤不患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住處，今日總算將那難搞的學生給搞定了，但免不了事後還得再承受無生老師的大轟炸



想想自己還是別把學生顧的太好，讓他們多點挫折和自我思考、為自己的未來做點打算，要是下個月他出國結婚，不就全都廢死了？！



「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



一道白色的身影聞聲飛奔過來，擁有著鮮豔紅瞳的人兒正滿心歡欣地望著自己，讓殤不患覺得可以就這樣忘記一整天的煩躁



「恩，我回來了唷！」語畢，低頭吻上那一如記憶中柔軟的唇。











『雖然歲月總是匆匆地催人老，雖然情愛總是讓人煩惱；雖然未來如何不能知道，現在說再見會不會太早？』







教堂前，兩道身影，黑髮男人驚訝地望著由遠而近的白髮男子，不明白對方的出現，正待詢問，只見男子微笑著緩緩開口



「老師，恭喜你，祝你幸福。」



剎那間雙眼似乎被汗水擾的畫面不是很清晰，只覺那笑容太過朦朧、不真切，男人趕緊抬手將擱在臉上的水珠擦了又擦



「然後…不患，我喜歡你、愛慕你，但是…」



頓了頓，再開口的語氣帶著破碎的哽咽



「我知道給不了你幸福。」



這下子是真的看清楚了，凜雪鴉本掛著的淺笑已不在從容，美麗的雙目是滿滿的不捨與訣別…



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甘心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握拳



「哥，他就是你說你喜歡的學生嗎？」



旁邊挽著殤不患胳膊的女子興奮地開口詢問，果然自家哥哥的眼光很好吶~



笑著推開一旁起哄的小妹，抬腳緩緩靠近一時沒反應過來男人是來參加妹妹婚禮的白髮男子，因過於震驚，錯愕的表情完全來不及收回，殤不患只覺有趣的緊



「是該恭喜我，」



抬起雙手像是拿著什麼珍寶似的將對方的臉給捧了起來



「因為我喜歡的人向我表白，可他卻打算放手…如果你給不了我幸福，誰可以呢？」



凜雪鴉顫抖著手附上頰上的溫暖大掌，滿臉的不敢置信，殤不患似感應到他的心思，在那欲言又止的雙唇上輕輕一吻



「都讓我鬼迷心竅的迷戀上你，現在就放棄並說再見…會不會，太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