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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她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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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茲，來，說一遍，哈──茲──」女孩跪坐在哈茲面前，催促他張口練習講自己的名字，不過男孩只是歪著頭看向女孩，並逕自咯咯地笑起來。

女孩嘆口氣，今天也教不成嗎?
自從她發現哈茲的存在後，她便把哈茲當成自己的弟弟一樣照顧，就算旁人看不到他。

既然當了小傢伙的姐姐，就該盡到姊姊的責任，比如說那些媽媽教她的事，女孩是這麼想的。
她把能想到的全教了，唯獨說話這項一直學不會，每次教下來得到的只有哈茲的笑容。

沒關係，她對自己說，總有一天哈茲會學會的。

女孩抬手，欲撫摸男孩頭頂，手卻穿了過去。

□□□

女孩第一次聽到哈茲說話，是她六歲生日時。
那天結束生日派對後，母親幫她洗好澡，拉著她的手慢慢走回房間，等看女兒進了房後才離開。
她闔上房門，一轉頭就見哈茲站在她眼前，饒是她已經知道哈茲的存在，還是忍不住驚呼一聲，她低頭，見男孩抓著她衣袖的位置，似乎有事要告訴她。

「哈茲，怎麼了?」她問，卻沒想到見到她一直以來掛念的事。
男孩的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好半晌，才小聲地說兩字：

「媽……」

「你說什麼?」沒聽清，女孩將耳朵湊近了點，好聽的到哈茲的話語。

「媽媽，生日快樂!」哈茲大聲說出他偷偷練習好久的祝福，卻見女孩瞪大了眼，一副驚恐的表情，他不解，是他……說錯話了嗎?可是今天明明是女孩的生日啊?

「媽──」他向前一步。
「你別過來!」女孩少見的大叫，眼裡滿滿藏不住的害怕，她從沒想過哈茲的聲音竟如此、竟如此──難聽。
粗糙沙啞如老人的嗓音，更像那些童話裡惡魔會有的聲音。

好可怕。
眼前的男孩不知不覺換成了醜陋的魔鬼，一步步向她走來。

而她也從慢慢後退到最後忍不住衝出房門，跑到雙親的臥室，硬是擠進父母兩人中間，任憑被吵醒的父母怎麼問也不開口。

沒事的，她想，一定是她聽錯了，哈茲不會是這種聲音的。
對，睡吧，這只是場惡夢。

女孩最終沉沉睡去。




在這之後，不久，她的父母為她買了台大鍵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