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標題: [黑] The day after
時間: Wed Dec 28 18:39:45 2005

這種時候最近越來越多。
睜著眼睡一般,對周遭的一切似能全知,卻無法自己掌控。
握著滑鼠睡著,或一直停頓徘徊於資料的逗點上;甚至只是拿下眼鏡來,
在要去泡杯咖啡還是牛奶的抉擇瞬間,失神墜入空白。

體力變差了,我不能不總結。
當然我會追究原因,企圖改進,腦袋這麼想之時,彷彿呼之欲出的答案開始玩
捉迷藏,在意識裡拋出各式不相關的資訊以躲開關連式的搜查。
或我會發現記憶被強制分層、如同書頁工人翻閱,而那隻手能任意攪動其
擺放位置、順序,卻粗糙如稚童的得意傑作。

然後那張臉孔終於被我定位,以最清晰的影像、最熟悉的表情對我打招呼。

「Hi~Brad~~」

我的眼睛應該還是閉著的,所以,控制的還是他。
臉頰上一陣呵癢,是他的髮絲垂下來,尾梢是淡淡麝香以及,煙味。
他是不抽煙的,而我還沒鍛鍊出單憑煙味就能判斷品牌、追蹤來源的本領。

「是老師。
今天他老人家大壽,陪他吃飯給他送禮去的∼」

老師...Ellurek。
前陣子聽他被Helga抓到羅馬尼亞還是波羅的海休養,看來情況好些了。

『Schuldip』
"電路"接通,我終找到了"開口"的路徑,要求他解除mind control。

「嘻嘻∼」
是實質的笑聲抑或是他將笑意傳來?
一頓,我無法區分兩者。

「Brad連睡覺時都是固執的啊∼」

腦中殘留著的他,笑臉與眼睛所見重合。
Schuldip站在沙發後,將原本如同替我按摩太陽穴的雙手收回。

『我不喜歡有人亂翻我的東西,記憶也不例外,Schuldip。』

「碰到有趣的東西不動一下對不起它啊∼」
哼歌般的語調唱出來,Schuldip轉身離開至門口將外套掛上架,隨後一副
剛回家的上班族模樣,兩手一拍身上,
「我餓了∼有什麼選擇?」

餓?
察看手錶,3:22,凌晨。
『冰箱裡有些中國菜,不介意是吃剩的話..』

Schuldip逕自離開談話走向廚房,一般人會視其為不禮貌的舉止吧?
我收拾好後天開會用的資料,關上已進入睡眠裝置的NB,考量我是該為了明日...
今日的工作直接回房睡,或,迎接晚歸的"家人",走進廚房一起坐下享用宵夜?

Schuldip這次,一個多月才回來。
當然,一直沒聯絡,頂多是讓我由其他人 - 透過Helga或Ellurek - 告知他還活著。
我花了點時間調適距離感,決定要視這段關係為"理所當然"。
畢竟,當他選擇進入Ellurek介紹的某組織活躍,而我選擇留在表面世界過一般人
生活時,這番調適是必要的。

我們唯一的交集 - 有時我覺得 - 只剩下這個地方。
說我在期待什麼,也許如此,只是Schuldip不是能期待的人。
於是現在,我變得該怎麼定義兩人見面時的互動模式都感到迷惘。

----
以上就是我家Clofford在短短半小時多內碎碎念出來的東西。
他功力真的變高了...(摸下巴)

----

標題: Re: [黑] The day after
時間: Mon Jan 2 10:27:52 2006

「Brad∼我們交往多久了?」

交往??
『嗯...是指認識的時間嗎?
我想想....』

「......你還真會想...bbb
該說你是可愛還是遲鈍還是什麼...那個日語的形容詞..
一時想不起來....天..什麼的..兩個字...記得是漢字...」

『天?
等等不管天什麼、前面那兩個形容詞是怎回事?』

「同。義。詞∼∼
不懂就算了...天..天什麼啊...="=」

能夠跟前兩者當同義詞的日語....
我的腦袋已經快引領我到答案了,但本能上地不想前進。

「說!」

被往前推一步,讀心加上Mind control嗎?
或許是自尊還是預知作祟,我打定主意不為所動。

一陣不算短又似尷尬的沈默。

「去!固執的傢伙!
嘛!算了∼反正你就是這個樣子∼」

---
不確定稿。
再下去可能要吵了OTL


---

在機場的時候,看到許多離別和重逢的場面。

不知為何,認知竟然很慢才接收那類的訊息。
後來在車上想通了:除了接送重要客戶,我自己也已經幾乎不跟人在機場離別或相逢了。

我沒有刻意去問Schuldip離去的時間,吃飯時透露的"後天"我臨時出差了,一週。
也跟以往一樣,彼此都沒有告知對方"何時回來"。

原來我們真的沒有接、送對方的習慣。

出差回來後,我帶了一個新的習慣。
淡灰紫色的煙灰缸和一包隨手買的煙,對我來說試用的任何廠牌都一樣嗆,
看來廠商要我建立品牌忠誠度還有一段路要走。

首次在公司吸煙區點了煙被同事大驚小怪,獨處時間被打亂不說,
居然還有人特地來看我抽煙,順道調侃「過30歲才開始抽,是不是終於活得不耐煩了?」
一時冷笑,把場面帶過去,內心卻是有這麼一絲認同。

點煙的時候,隱約記起曾經在某個雨天下午,米蘭斯卡拉廣場上,
旁邊的人身上的淡淡煙味,很迷人。

有時,僅是工作累了之餘,點燃了它,放在煙灰缸上待其自動燃盡。
彷彿製造了假象,而、如果那假象要有名稱,我想我知道他會叫什麼名字。

是、一份提醒著毀滅意味的氣息,讓我把兩者連結在一起。
不知不覺他的意義變成了這樣?
還是當我們的路途除了這個"家"以外不再重疊時,必然的結果?

捨棄了"家"的人,與,被"家"捨棄的人,要真說有什麼共通點
也僅是曾經的習慣、工作、環境、際遇使得我們在一起的。

當然事過境遷,沒有任何事物會停留原處,點煙這舉動,也只是無聊之舉罷了。

最後,這習慣死得很突然。
也正如把這裡當旅館的那個人,走得、突然。


只剩煙味在房間裡,久久未散去。


-----

標題: Re: [黑] The day after
時間: Tue Feb 14 16:21:48 2006

平常心就夠了,如同他一直住在這。
那麼我該去睡覺,如同他不在這。

在與不在若沒有差異,我就是根本質疑Schuldip的存在。

我走進廚房,便看到Schuldip已趁微波飯菜的空檔啟動咖啡機。
......凌晨開始喝咖啡?

「我不是回來睡覺的,飛機上睡過了。」
『一切順利嗎?』

提醒、給予最起碼的關懷,我儘量輕描淡寫,如同不感興趣。
尚處睡眠餘韻的身體還想抗拒咖啡香的邀請。

「當然!沒什麼我擺不平的。」
換進另一盛菜的紙盒,端出的菜香加入爭奪嗅覺主控權的行列。
「不過我後天就得回去,收尾。」

我放棄。
從冰箱拿出土司切片,送入烤麵包機。

『有沒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人?』

「喔∼他們有個傢伙跟你挺像的∼」
笨拙地以筷子捲起一團炒麵,我打開第二層抽屜遞給他叉子不過被搖頭婉拒。
「一板一眼做事精確,不過他比你無趣多了∼」

『喔?怎說?』
比我還無趣?
長年被同一形容詞嘲諷的我不禁被勾起好奇心。

「禁不起挑釁,只要多找他幾次麻煩就會自動露出破綻給我"對症下藥",
真是太年輕、太沒經驗了!
總不成是我被瞧不起了吧∼派那種人來負責!」

Schuldip一股腦兒把剩下幾盒菜都混在一起,看來五顏六色十分熱鬧。
其狼吞虎嚥的程度讓我懷疑他在飛機上只睡沒吃。

「沒辦法、這次任務雙方都很有默契派新手出來= =
做事沒經驗又怕我不知怕個什麼勁兒的,害我得多費心思連作夢都夢見
在跟他雞同鴨講 =__________=」

讀心,我想是我和Schuldip都太習慣如此"對話"。
『所以就不要使用讀心了吧。
你回來應該是休息。』

「我大概被你傳染了吧 - 把公事習慣帶回家 -
也許我該搬出去∼」

話的前半令我笑了,後半卻幾乎將之凍結。
心頭緊了緊,儘管只是一瞬。

而Schuldip的確未再使用讀心,快速滿足口腹之慾後將盤子等留給我清理。


----

要怎麼去愛一個,不是家人也不是情人的、人?

----

從一開始就只是一股衝動,所以我也沒有刻意去掩飾。
護照、信用卡都還是使用自己本名,我打包時完全沒有想到要使用另一套身份。
連要拿什麼衣服、哪個行李箱、帶哪一台手提電腦、拿出備用床單將主要家具覆蓋、停掉瓦斯和報紙都很順利;
寫辭呈時我甚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興奮,彷彿已經策劃許久,倒是在決定要使用哪一家保全公司時花了點時間。

然後最後,我在他房門上留了紙條。

「我的未來,不在這裡」
拉丁文,為此翻出我在舊家時使用的辭典,不知為何當初搬回來時將它一起拿來,心知我會用到的機會微乎其微。
沒留下日期,時間是未來的話就沒有必要。

這不是告別,鎖上房門時我心想,我只是離開而已。
而在我還沒有準備好之前,我想先做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