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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我眼中的赤塚組》

  大家好,我是藤田一朗,赤塚組的菜鳥。半年前組織似乎發生了重大變故,所以開始招收新人,對於一直憧憬著成為黑手黨的我是個大好機會。一個月前的基礎測試通過後,今天正式進入組織特訓,聽說赤塚組勢力強大的根本就是毫不留情的課程訓練,聽起來真像變相的校園生活。精神抖擻的我帶著極度興奮的情緒,迎來了第一天的黑手黨課程。

  武力測試,顧名思義就是與他方正面對戰時的能力測試。在這項目裡不管怎麼想都是會打架的人比較佔優勢吧?但實際上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各位新人,我是負責武力訓練課程的松野カラ松,同樣也是組織的副首領。……」我聽著身穿藍色襯衫、套上黑色西裝外套的副首領說明注意事項,不禁想起之前收到的通知單上寫著指導師的更動。原本不該是頂頭的松野六子負責教程,後來卻全部交由他們指導,看來半年前真的發生什麼嚴重的事啊。
  喔對,既然這裡提到松野六子了,那就先說明一下吧。
  赤塚組的最頂頭是由松野六胞胎帶領,其中的長男就是組織的首領,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會看到他就是。而次男就是現在眼前的武力指導師,剛剛好像聽到他說第一天的基本測試沒過的話就要去執行任務,耳聞一旁的細聲交談,總覺得「任務」是很不妙的東西,另外幾人等待會遇到再介紹吧。

  「基本測試很簡單,一分鐘內能對我出手一次就算通過。再說明白點就是,能對我執行一次攻擊。」我一開始不是很了解他的意思,直到第一位自願者上前。那對我來說完全看不清影子的連續出拳,要防守就陷入苦戰了,更何況是出擊。眼睜睜看著一名接一名的新人落敗,被汗水浸濕的掌心不自覺地握緊,「任務」是什麼?我不爭氣的想著。

  「下一個!」副首領、不,指導師宏亮的男性嗓音迴盪在不安的緊湊空氣中,我硬著頭皮跨出艱難的一步,到他面前時直覺得腦中陣陣暈眩,到抬眼撞進那充滿正面能量的激勵眼神中時,忽然覺得一切也沒那麼糟。
  「結束,下一個!」失敗了。不意外的結果,卻沒有想像中難受。迎面而來的拳頭讓我閃避不及,卻從那一次次在面前停下的攻擊中得到許多鼓勵,我不太清楚是為什麼,但腦中停留的是指導師從進來後就沒卸下的爽朗笑容。

  基本測試結束,通過的人數似乎不到三分之一,但指導師還是掛著笑容帶領那三分之二的人去接「任務」,好像不管如何都不會對我們失望的樣子。


  「十四松——在嗎——?」副首領對著一處空曠的……看起來像廣場?卻有很多橫桿般的障礙物喊著。他搔了搔頭,看起來對過於安靜的回應感到困惑,說起十四松這個名字,沒記錯的話就是六子中的五男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任務」。

  「是是是——!我在我在我在這——!」狂放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正疑惑地跟著眾人抬頭時,一抹黃黑的身影刷的劃過天際。鐵橫桿承受了劇烈的衝擊而傳出共鳴的嗡嗡聲,一個看上去十分雀躍的人正倒掛在上頭。
  「嗨嗨——大家好——!我是松野十四松——!マッスルマッスル!ハッスルハッスル!」在我還呆愣地看著藉由橫桿轉了圈後站立在面前的人,副首領接話了:「好,既然在剛才的測試裡防守跟攻擊中你們選擇防守,那麼這項『任務』中就好好防住吧。一個不注意,說不定會死人的。待會你們分散站在這訓練場各處,十四松會從任何角度出現攻擊某個人,注意,是『任何角度』。好好防禦吧,他不會跟我一樣控制攻擊力道的,一旦被揍到就是全力的一擊。你們自己小心。」他頓了下,又接著道:「任務目標是活下來,計時一小時。」


(中略)


  「剛剛那個人到底是誰啊?」坐在沒窗戶的密閉空間裡,旁邊是當時拉我的人,他沒頭沒尾的這麼問。我回想了下那人對十四松大人的稱呼,猜測著回應:「應該是六胞胎中的么子吧?他叫五男哥哥嘛。」他點點頭,應該是同意我的猜測。

  在發呆等著指導師進門前,我環顧了下周圍的人,有通過基本測試的也都在,看來是全體都要上的課。不過這指導師到底是誰啊?已經遲到了吧?這樣的人授課真的沒問題嗎?才這樣想著,門就開了。進來的人從容貌推斷也是六胞胎之一。
  他手上抱著一疊紙,腳步說不上快的走到前臺,將紙張放上桌面後從這裡看不清他在摸索什麼,只知道他一切的態度都從容到讓我覺得緩慢。明明都已經遲到了不是嗎?為什麼我這學生比老師還急?忍著不耐煩時想抖腳的壞習慣,我壓著情緒等他發話。終於,他抬頭了。

  「嗯——我是松野トド松,這堂課的指導師,剛剛覺得不耐煩的人請舉手。」我心跳漏了一拍,忽然全身緊繃不敢輕舉妄動,偷偷瞄了瞄周圍,沒有任何人舉手,不禁挺直腰背坐好,一副乖學生的模樣裝沒事。他唇邊噙著一抹笑環視整間教室,原先還算溫和的表情突然變得惡質:「呵呵,少裝乖了,沒耐性就沒耐性,這堂課就是要教你們有耐性啊。」

  情報收集,我沒記錯的話這堂課的授課內容是這個,只是收集情報跟耐性的關聯似乎不大?嘛、認真聽課吧,這指導師感覺有點恐怖。順帶一提,他就是剛才用擴音器說話的么子。

  「情報收集並不是坐在電腦前學駭客偷資料那麼簡單,需要時還是得跟人接觸的,社交能力非常重要。而資料這種東西也不是說得手就得手的,必須耐心鋪路讓資料自己走向你。說起來挺抽象你們應該聽不懂,就先用這疊來試試收集情報最基礎的能力吧。」他抱起剛才帶進來的紙張,走到右手邊第一排的人面前準備發下來時,位在左手邊的門忽然開了。
  「トッティ,昨天的資料……」來人在看到我們時很明顯的頓了下,我再看向身為指導師的トド松大人,彷如看見世界奇景的驚奇感,他居然臉紅了?為什麼會臉紅啊!重點是我居然還覺得有點可愛……撇開這不管,來人是誰啊?
  「啊、昨天資料有點問題,要確……」他像是忽視了トド松大人的窘境,自顧自的說起來意,卻被明顯惱羞的人制止。「不要在我上課的時候說啊!等我回辦公室不行嗎!還有不要在這叫那個名字!」
  「嗯……是可以啦,不過某人急著要……」他索性直接進門靠在門邊,悠哉翻著資料的舉動一副一時半會不會離開的架勢。眼看氣急的人想再發話,他忽然揚聲提問:「至於那個稱呼……你比較希望我在『那時』叫嗎?」日光燈將他的鏡片反射出高深莫測的味道,微妙的曖昧感瀰漫在鴉雀無聲的空間中,我下意識地看向右側的人,那羞出一個境界的紅像要冒煙似的蒸騰,耳聞左側幾聲微妙的竊笑,伴隨著一句「不鬧了,晚點說」便闔上了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