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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All I wanted

洛基虛軟的手摸到地毯旁邊大概昨晚喝剩的酒瓶，他突然就咧嘴笑了笑，什麼也沒想地就把還有一點酒水的酒瓶子往索爾頭上砸去。儘管索爾這麼龐大的身體也受不住這一下猛擊，現在、換是誰在頭暈目眩了？扶著頭站起身的洛基垂眼看著捂住腦門的哥哥這樣嘲諷的想。
　　
那無端暴行之後的洛基搖晃地支起身子，他一點也不需要去探索爾的鼻息，他太清楚了，自己那強壯嚇人的索爾才沒有這麼容易就斷氣。當洛基攙扶著大木桌起身的過程中，他是雙眼緊攫著雙手抱頭的哥哥，看他是怎樣痛苦萬分、困難地撐爬在地板上，幾淌順延著顴骨滴弄在地板的血滴重重的打出放射狀的痕跡。
　　
「……這就是你的目的？」一陣忙亂的努力後，原本跪俯的索爾看緊洛基的腳踝蠻橫的將其扯回地上，他重重的用體重壓著翻仰而躺在地板上的洛基。一旁碎裂的玻璃屑粉閃逝出干擾他視覺的亮光，好像在逼迫他回想方纔洛基釋出的稀微好意來銷燬自己的煩躁──不、他早該知道洛基的不可信是其來有因的──「把我打成腦震盪？」
　　
曖昧遊戲本來就不是個會即刻見效的求愛方法。
　　
「我的目的？你把我打到地上後我就都忘了啦！」躺在地上的洛基情不可抑地伸手去揩拭索爾金色頭髮內混雜的血塊，不搭嘎的甜蜜蜜，反倒形成的尷尬對峙僵局就該被酒或者什麼暴行下結束，兩種都有的狀態下，對洛基而言真是過度美好了。他笑得像是惡意的挑釁，「還是你覺得把你弄成腦震盪是個好主意嗎？」
　　
儘管有些笑容是無暇顧及傷害與否，但東尼沒料見的是對於索爾而言，就算索爾表現出來的態度有多不屑於洛基這種挑逗性質的微笑，這在他腦中卻總是會連結到那幾年幼稚記憶中洛基羞紅著臉嚅囁著吞吞吐吐地叫他哥哥的模樣。這個自以為聰明又狡猾的弟弟。
　　
「就知道又是一個假意的示好。」索爾不動聲色地維持自己仍處在優勢上的姿態。沒有癒合的耳洞跟後腦杓的傷口悄悄的將一些血滴打在洛基的臉頰，意識到血溫的洛基信手抹掉了臉上的血漬，但沒有乾淨，這不過是讓那滴血染得更開的像被撲上了安娜蘇的珊瑚橘腮紅。
　　
不是假的，洛基想如此回答。他故示親暱的貼上前告訴他，「你錯了、哥哥，是真的！哥哥，真的。」他捧著索爾的手忽而把對方的頭顱拉近，好像有些什麼關於今天發生事情的隱情要傾訴，可他僅是不斷在索爾耳邊重複著真的真的的這種沒什麼組合意義的斷句，然後伸出舌頭去舔掉逐漸蔓延在索爾臉上的鮮血。洛基瞇著眼睛，像隻懶怠汲取水分的貓那樣地舔吻他，然後在如此動作中逐而狂熱地不能自己。洛基用力把索爾的臉扳向面對自己的方向，一秒也不暫緩地縱身親吻著他的嘴唇，胡亂揉動他哥哥髮間的手掌果真在不注意下，被剛別上的耳環畫出一道開口。
　　
又是這樣。索爾不自覺又陷入洛基狀似排遣無聊的惡劣遊戲中，他沒有辦法打斷洛基的親吻；他總是這樣攀上他的身體（雖然說現在洛基仍然在他底下，但等著看好了，洛基一定有辦法又爬到他身上），帶給索爾一陣滂沱大雨似劈哩啪啦的吻，給他完全的目光焦距，順著他臉嘮叨不停，「你都不知道，我在咖啡店跟東尼一直講一直講一直講，才讓他陪我去買東西……噢，哥哥，」洛基舌頭上糊著他血的味道，壓低聲音，「……你連一聲謝謝都不給我嗎？」
　　
連對話都變得惡劣了，他居然給了洛基這種予取予求的機會。
　　
索爾抓住洛基撫摸著他臉頰的手，他弟弟欲拒還迎的稍微躲過的指甲刮搔著他掌心，索爾定眼一看才發現洛基的手內居然受傷了，他的心臟有那麼一瞬間冰冷凍結起來，這條血痕毫不忌諱的展示在他眼前，單單只為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謝謝而已洛基竟然連如此畫面都可以搞出來，天曉得索爾腦中交雜混亂的聲音是哪裡來的，那些人言人語、一切昏暗糾結的血肉、那棟無窗工廠裡唯一一個光點是傾倒於地的他虛弱淺叫著他名字的弟弟的眼睛，『哥哥』還有『索爾』隨著『把這該死的小混蛋綁緊一點』、『操他媽的讓他別再叫了』的聲線此起彼落的交響未央。
　　
一時之間他又失去了辨識此時洛基還有彼時洛基的能力，他弄不清楚，茫然以及手足無措停止了他的思考跟動作，整個人都被慌恐的記憶而成了一片五感空白的瘋子。
　　
索爾攫著洛基的手，心眼的狹隘和力道成了極大的對比，然後他問他，「你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子、做事情不顧後果！」他弟弟閉了閉眼睛假裝成在聆聽似的，索爾俯瞰著他弟弟，意識到洛基的呼吸在他逼問下是怎樣促急地喘了又喘，但他的語氣卻早就停不下來，「一句謝謝有這麼要緊嗎？這麼重要嗎！看你又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
　　
「我做的一切，」後來、很後來，洛基才告解似的張開眼睛，一點也不認為適才索爾的惡吼難堪地、在他需渴著空氣的喘息中抽出自己被握得發疼的手腕，又一次地柔柔撫摸上索爾帶著鬍渣的臉龐，「一切、都是為了你……哥哥……」說到這裡時，他呼吸貼在了索爾的嘴唇上漸漸平穩下來，他再想說話，但都貼在了索爾的唇上一點聲音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