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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與製作人/Iridescent試閱 許墨X妳

——科研需要大膽假設,我卻不敢臆測她的真心。

❖春
  黃昏朦朧的光線映在他半邊側臉,妳看不見背光的那一面,他反而早了半刻轉向妳露出清淺的微笑,彷彿他將所有能告訴妳的和不願告訴妳的都呈現在妳眼前,那一瞬間妳竟鼻酸地想哭,連忙用袖口揩了揩眼角。
  「別揉,等會眼睛要進灰的。」他微傾下身靠近妳,拇指輕壓在妳的眼周下圍,「是不是熏到了?」
  妳怎麼能告訴他,是因為今天的夕霞將你們以太過溫柔的色澤包裹在這個與塵囂隔絕的地方,才使妳沒來由地眼角生疼。
  「沒有。」妳搖頭,「你求了什麼?」
  一般而言到廟裡祭拜都是有所求,例如妳是想去除近日的霉運,順道藉著山間清冷的靈氣好讓自己能不再心浮氣燥,而許墨呢?名義上他雖然是陪著妳來的,妳卻也看見他在祭拜時同樣誠心的祈求。
  妳頭一次看見他這般肅穆虔誠。
  他笑而不答,惟是輕輕替妳拈去髮絲上頭的香灰。



❖夏
  「喜歡這樣的婚禮嗎?」
  他在妳耳畔輕聲問道,妳思考了半晌後才接著開口:「其實挺好的,不過我不認為自己的婚禮會是這個形式。」
  「喔?」許墨似乎是被妳勾起了興趣,「怎麼會這麼說?」
  「也許是影視圈待久了吧,一些活動企劃也看了不少……應該說如果是我自己的婚禮,我大概會想自己辦一場,但也許就會太過執著於想做好這一切而忘記結婚最原本的目的。」
  妳現在的狀況就足以解釋這個疑慮,大多數人參加婚禮都是沾沾喜氣順道感受這樣幸福而甜美的氣氛,但妳仍會分神去思考這樣的場地布置和音樂人員一類的調度是否得當,只能說是職業病吧。
  許墨倒也沒有反駁,只是捏了捏妳的掌心:「確實很像妳的作風。」
  「那你呢?喜歡這樣的婚禮?」
  「不,我認為婚禮的形式不怎麼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是不是我想攜手一生、白頭偕老的人。」
  他俐落的五官在蠟燭微弱的光芒下被抹去了稜角,明明也不是什麼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他攜手一生白頭偕老八個字卻說得長情,彷彿真的對妳說出誓言,妳的內心柔軟得像能映出月亮的一地淨水。
  在牧師的祝禱下,新郎和新娘已經交換了銀製的戒指,接吻時四周歡聲雷動的掌聲讓妳在典禮的最後也融入了情緒,眼眶微熱。



❖秋
  許墨是一個很好的戀人。
  妳相信這個論點任誰都不會否認,從以前到現在妳的戀愛經驗雖然稱不上多,但也絕非毫無經驗的小女孩,可惜的是妳從中學開始就時常埋首於各式各樣不同的工作和活動,所有和妳交往過的對象最後都是因為認為妳愛工作更勝自己而以分手告終。而許墨卻和他們不同,他一向是無條件地給予妳支持,唯有在妳疲憊的時候張開雙臂,等待妳倦鳥知返。
  他半開玩笑地說妳小小的身體裡大概住著熱愛漂泊的靈魂。
  妳撇了撇嘴問他,如果妳累到忘了回家的路,他會不會去找妳回來。
  「會的。」
  現在妳被許墨圈在懷裡,他濕潤的唇貼上妳這幾日因為熬夜而微微發青的眼角,彷彿是一棵長在乾裂泥土中的花草終於獲得了水源,妳踮起腳尖蹭了蹭他的臉。



❖冬
  時間在許墨的世界裡總是過得很慢,有時他甚至都懷疑自己的時間在童年的那場意外後就不曾前進過,可是因為妳的出現,一年就從天涯走成了咫尺。
  待妳再次走出廚房時許墨已經靠著沙發打起盹,小貓在他腿邊蜷成毛球,天堂人間比任何地方都更使人流連。妳放輕腳步在沙發旁蹲了下來,他的睫毛很長,薄薄的眼瞼隨著勻長的呼吸微動,妳忍不住撥開他的額髮,想著上天著實不公平,把這人生得那樣好看,連妳都無地自容的完美——但最不公平的還是這個男人卻愛上了妳。
  而後妳發現了那本在他手上被攤開的日記。
  他的字跡端正雅致卻不失力道,妳原先以為上頭寫的應該會是科研論文所使用的公式或要點,卻沒想到上頭一筆一畫都是刻著妳生活的輪廓軌跡,看著白紙黑字都能流出蜜般的甜膩。
  這個科學家竟比妳一介文科生更懂得談戀愛。